第三百二十四章 敬茶策_一品布衣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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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敬茶策(1 / 1)

“我想著,既然是一個大策,總歸有一個名兒。”賈周放下茶盞,抬起了目光。“主公替我斟了三杯茶,便叫敬茶策吧。”徐牧怔了怔,原本還以為,賈周要說出什麼王霸之氣的名兒,卻不料這般的樸實無華。“好一個敬茶策。”徐牧露出笑容。“主公若有空閒,可去臨江的幾座大郡,探看一番了。這是主公入蜀的第一戰,需小心呐。”“實則還有更遠的大策,如十年時間休養生息,劃江而治……不過,我現在似是又困了。”“文龍且去床上。”待徐牧起身,才剛伸了手,發現賈周已經靠著椅背,一下子又睡著。沉默地拾起被褥,重新遮蓋好後。他才小心地踏著腳步,往屋子外走去。在外頭的陳盛,見著徐牧走出,急忙高高抬起了燈籠。“東家,我想起了一件事兒。”“怎的。”“軍師帶我們攻城那會,有個逃難的老文人,稱他為毒鶚。”“毒鶚”鶚,是古書上的一種神鳥,見之便有戰爭。毒鶚毒鶚,遙想當初……義軍起事的第一把火,確實是賈周點起來的。不過,徐牧並不在意這些。若無戰,這千瘡百孔的天下,何來太平。“軍師用投火之計,裡應外合,方才攻下了扶風城,但似是燒死了許多人,到處都是焦屍。”“怎的,盛哥兒怕了嗎。”陳盛冷靜搖頭,“並非是,我對東家,還有軍師,都佩服得緊。”徐牧點頭。打仗,就要死人。一場場的廝殺,他早已經明白其中道理。……“徐郎又要出城。”李大碗鼓著臉,稍待一會,便又紅了起來,湊過頭,顫著聲音開口,“徐郎……我這二日,月事就要過去了。”徐牧怔了怔,“李大碗,你好歹是個大家閨秀。”“十個娃兒,可一個都沒生!若不然,我讓喜娘去準備枸杞鰱魚湯。”“甚好……”徐牧揉著額頭,好說歹說才把李大碗勸走。反而是站在一邊的薑采薇,沉默得一言不發,隻知準備乾糧淨水,連金瘡藥都備了幾瓷瓶。“我很快便回。”薑采薇仰起臉龐,露出笑容點頭。可隻等馬蹄聲剛去,便又立即垂下頭,紅了眼睛。“東家,夫人似是在哭。”奔行中,陳家橋插了一句。“陳兄,你並不懂愛情。”並頭的衛豐,笑著搶聲。“你懂”“如果無錯的話,莊子裡八嬸家的紅翠,下月便與我結親了。”衛豐傲然回頭。“我二人定情已久,終歸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陳家橋咬著牙,懶得再聽,揚起的韁繩,抽得胯下馬兒不斷發出慘叫。徐牧滿臉無語。看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莊子可發生了不少好玩的事情。“長弓,你帶幾騎人先行打探。”由於周遵要開采赭石,探哨的事情,隻能落到弓狗身上。“長弓,你腰兒越挺越直了。”弓狗頓了頓,臉色漲紅,想說什麼討喜的話,卻說不出,隻得對著徐牧,重重抱了個拳。“去吧,吾弟。”弓狗伏身在馬背上,揚了韁繩,帶著幾騎瞬間奔到了遠處。徐牧側過目光,四顧著周圍的物景。這一次,並非是攻城,而是去臨江一帶的郡縣,先行打探,隻帶了不到百人,扮作購馬的外州商人。當然,他原本無須親自前去。但不管是賈周,還是他自個,必然都會想著親眼所見,然後安排布局。蜀地邊境的官道,年久失修,又逢開春,翠綠的野草,鋪了一路的花花綠綠。……“東家,沒甚問題。”弓狗帶著人趕回,聲音透著放鬆。這一日多的時間,隻中途休息了兩個時辰,餘下的,都在玩命趕路了。停了馬,徐牧微微抬頭,目光所及,便看見官道的儘頭,赫然是一條浩瀚的大江,如蜿蜒的巨蛇,遊行在崇山峻嶺之間。“襄江。”徐牧呼了口氣。大紀唯二的兩條大江,紀江孕育內城繁華,而襄江,卻由於世道崩壞……養了八萬的水賊。江麵不見得多湍急,估摸著是江段平穩的原因。遙遙可見一條條的烏篷,浮在江麵之上,在春日的山水之色中,映襯成一幅畫。一座臨江的郡縣,取了一方大空地,作為江港。零碎的民夫苦力,正扛著為數不多的麻包,垂著身子艱難挪動。船夫的號子乍起,搓成一股的麻繩,被數十個船夫綁了套結,箍在肩上,一個個麵色漲紅,赤腳濺起河沙,拖著巨船往岸邊靠。“不是說江匪為禍”衛豐皺住眉頭。“打家劫舍是小匪,剝削民脂的是大匪,並無錯。”徐牧淡淡開口。這實則和那些起事的義軍沒兩樣,無非是占據郡縣之後,想著做個偏安一隅的皇帝。“長弓,這是何郡縣”“東家,這是白鷺郡,算是江岸附近的大郡了。霸占的水匪,約莫有萬人,水寨藏得太深,無法探到。”“入城呢”“入城無問題……但要交保頭稅。聽說,一顆腦袋二兩銀子。”“保頭稅”徐牧怔了怔。這哪兒是什麼江匪,這妥妥的一群扒皮狗犢子。“前些時候城裡還有馬市,但保頭稅太高了,時間一長,便無人來了。”“長弓,過江的銀子呢”“那些江匪橫了鐵索,一裡水路,十兩銀子。”“真是佩服。”徐牧麵龐冷笑。吃民脂民膏的,可不僅僅是江匪。“東家,要入城嗎”衛豐轉頭。天將黑,若不入城,隻能留在外頭打篝火。“自然要入。”徐牧沉下聲音。這一輪,可是來打探情報的。再者,他如今的模樣,已經是作了一番易容。“衛豐,你帶八十人,在城外頭等我。”“如此,東家要帶二十三人,虎哥兒估摸著要交雙份,也就是說,將近五百兩”衛豐驚恐抬頭。“衛豐,算得很好,但下次彆算了。”徐牧下了馬,臉龐驀然凝重。“給了他銀子,等不到焐熱,老子們便搶回來!”

“我想著,既然是一個大策,總歸有一個名兒。”賈周放下茶盞,抬起了目光。“主公替我斟了三杯茶,便叫敬茶策吧。”徐牧怔了怔,原本還以為,賈周要說出什麼王霸之氣的名兒,卻不料這般的樸實無華。“好一個敬茶策。”徐牧露出笑容。“主公若有空閒,可去臨江的幾座大郡,探看一番了。這是主公入蜀的第一戰,需小心呐。”“實則還有更遠的大策,如十年時間休養生息,劃江而治……不過,我現在似是又困了。”“文龍且去床上。”待徐牧起身,才剛伸了手,發現賈周已經靠著椅背,一下子又睡著。沉默地拾起被褥,重新遮蓋好後。他才小心地踏著腳步,往屋子外走去。在外頭的陳盛,見著徐牧走出,急忙高高抬起了燈籠。“東家,我想起了一件事兒。”“怎的。”“軍師帶我們攻城那會,有個逃難的老文人,稱他為毒鶚。”“毒鶚”鶚,是古書上的一種神鳥,見之便有戰爭。毒鶚毒鶚,遙想當初……義軍起事的第一把火,確實是賈周點起來的。不過,徐牧並不在意這些。若無戰,這千瘡百孔的天下,何來太平。“軍師用投火之計,裡應外合,方才攻下了扶風城,但似是燒死了許多人,到處都是焦屍。”“怎的,盛哥兒怕了嗎。”陳盛冷靜搖頭,“並非是,我對東家,還有軍師,都佩服得緊。”徐牧點頭。打仗,就要死人。一場場的廝殺,他早已經明白其中道理。……“徐郎又要出城。”李大碗鼓著臉,稍待一會,便又紅了起來,湊過頭,顫著聲音開口,“徐郎……我這二日,月事就要過去了。”徐牧怔了怔,“李大碗,你好歹是個大家閨秀。”“十個娃兒,可一個都沒生!若不然,我讓喜娘去準備枸杞鰱魚湯。”“甚好……”徐牧揉著額頭,好說歹說才把李大碗勸走。反而是站在一邊的薑采薇,沉默得一言不發,隻知準備乾糧淨水,連金瘡藥都備了幾瓷瓶。“我很快便回。”薑采薇仰起臉龐,露出笑容點頭。可隻等馬蹄聲剛去,便又立即垂下頭,紅了眼睛。“東家,夫人似是在哭。”奔行中,陳家橋插了一句。“陳兄,你並不懂愛情。”並頭的衛豐,笑著搶聲。“你懂”“如果無錯的話,莊子裡八嬸家的紅翠,下月便與我結親了。”衛豐傲然回頭。“我二人定情已久,終歸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陳家橋咬著牙,懶得再聽,揚起的韁繩,抽得胯下馬兒不斷發出慘叫。徐牧滿臉無語。看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莊子可發生了不少好玩的事情。“長弓,你帶幾騎人先行打探。”由於周遵要開采赭石,探哨的事情,隻能落到弓狗身上。“長弓,你腰兒越挺越直了。”弓狗頓了頓,臉色漲紅,想說什麼討喜的話,卻說不出,隻得對著徐牧,重重抱了個拳。“去吧,吾弟。”弓狗伏身在馬背上,揚了韁繩,帶著幾騎瞬間奔到了遠處。徐牧側過目光,四顧著周圍的物景。這一次,並非是攻城,而是去臨江一帶的郡縣,先行打探,隻帶了不到百人,扮作購馬的外州商人。當然,他原本無須親自前去。但不管是賈周,還是他自個,必然都會想著親眼所見,然後安排布局。蜀地邊境的官道,年久失修,又逢開春,翠綠的野草,鋪了一路的花花綠綠。……“東家,沒甚問題。”弓狗帶著人趕回,聲音透著放鬆。這一日多的時間,隻中途休息了兩個時辰,餘下的,都在玩命趕路了。停了馬,徐牧微微抬頭,目光所及,便看見官道的儘頭,赫然是一條浩瀚的大江,如蜿蜒的巨蛇,遊行在崇山峻嶺之間。“襄江。”徐牧呼了口氣。大紀唯二的兩條大江,紀江孕育內城繁華,而襄江,卻由於世道崩壞……養了八萬的水賊。江麵不見得多湍急,估摸著是江段平穩的原因。遙遙可見一條條的烏篷,浮在江麵之上,在春日的山水之色中,映襯成一幅畫。一座臨江的郡縣,取了一方大空地,作為江港。零碎的民夫苦力,正扛著為數不多的麻包,垂著身子艱難挪動。船夫的號子乍起,搓成一股的麻繩,被數十個船夫綁了套結,箍在肩上,一個個麵色漲紅,赤腳濺起河沙,拖著巨船往岸邊靠。“不是說江匪為禍”衛豐皺住眉頭。“打家劫舍是小匪,剝削民脂的是大匪,並無錯。”徐牧淡淡開口。這實則和那些起事的義軍沒兩樣,無非是占據郡縣之後,想著做個偏安一隅的皇帝。“長弓,這是何郡縣”“東家,這是白鷺郡,算是江岸附近的大郡了。霸占的水匪,約莫有萬人,水寨藏得太深,無法探到。”“入城呢”“入城無問題……但要交保頭稅。聽說,一顆腦袋二兩銀子。”“保頭稅”徐牧怔了怔。這哪兒是什麼江匪,這妥妥的一群扒皮狗犢子。“前些時候城裡還有馬市,但保頭稅太高了,時間一長,便無人來了。”“長弓,過江的銀子呢”“那些江匪橫了鐵索,一裡水路,十兩銀子。”“真是佩服。”徐牧麵龐冷笑。吃民脂民膏的,可不僅僅是江匪。“東家,要入城嗎”衛豐轉頭。天將黑,若不入城,隻能留在外頭打篝火。“自然要入。”徐牧沉下聲音。這一輪,可是來打探情報的。再者,他如今的模樣,已經是作了一番易容。“衛豐,你帶八十人,在城外頭等我。”“如此,東家要帶二十三人,虎哥兒估摸著要交雙份,也就是說,將近五百兩”衛豐驚恐抬頭。“衛豐,算得很好,但下次彆算了。”徐牧下了馬,臉龐驀然凝重。“給了他銀子,等不到焐熱,老子們便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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