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零散的幾個小販,支起了攤兒賣宵食。宵食還沒賣出幾碗,便有棍夫從巷子裡衝出,遮著麻布開始砸搶。
“天子腳下——”
話還沒完,小販被一記悶棍,倒在了地上。幾個棍夫搶了錢,一哄而散。
坐在馬車裡,蘇婉兒冷冷看著,沒有絲毫觸動。這樣的亂世,中原早該完蛋了。若非那個袁姓的小侯爺,曾經一直在強行續命。
監國殺貪又如何,南征北戰又如何,終歸是救無可救的。
馬車外的快劍客,同樣無動於衷。他的眸子很少有神采,莫得感情,除非是,馬車裡的人,會突然對著他笑。
踏踏。
馬車在滄州城南,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前,穩穩停了下來。
下車的時候,蘇婉兒換上了一襲黑袍。
“主子,人就在院子裡,蘇家十七口人,都一起抓過來了。”
蘇婉兒沒有答話。
快劍阿七入門之時,抬起清冷的眼眸子,將兩扇府門,緊緊閉上。
蘇府的院子裡。
十幾個跪在地上的人,看到蘇婉兒走入,都一時變得倉皇起來。尤其是為首的蘇大貴,將頭不斷磕在地上,磕得額堂滲血。
“爹爹不該如此的。”蘇婉兒歎著氣,停在了蘇大貴的麵前。
“早些時候,我就與爹爹說過了,你隻有一個女兒,並非是兩個。”
“婉……主子,你放了蘇家,我立即離開滄州,找一處地方,世世代代避世。”
“已經晚了,恪州那邊,有人開始查了。”
蘇婉兒的臉龐上,湧出一股淡淡的殺意。
“你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禍事若來,我便會斬斷的。”
她招了招手。
院子外,有心腹將一個披頭散發的醜姑娘,推入了院子裡。
“我以前就說過了,你隻有一個女兒。她早該死的。”
“蘇家滿門,被蜀州潛入的細作,報複擲火,出了入宮的皇後,無一生還。”
蘇婉兒轉了身,沉步往外走去。
快劍阿七,以及十餘個黑衣心腹,開始將一罐罐的火油,傾倒在蘇家人的身上。
蘇大貴痛不欲生,聲音乾啞且無力。
“我知你要斬草除根,除卻後患,但那年若非是我,你早已經死了……你這個妖女,你不得好死!”
蘇婉兒麵無表情,腳步沒有半點減緩。她走出府門,整座蘇府,開始瘋狂漲起了火勢。
大火之中,被綁縛跪在院子的蘇家人,發出淒厲的慘叫。
走回馬車,蘇婉兒喝了一盞茶。
放下茶盞的時候,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火勢熊熊的蘇府,臉龐上依然無悲無喜。
“阿七,帶人離開。”
快劍阿七應了一聲,打起一聲哨子。十幾個黑衣人,消失在蘇府外的夜色之中。
馬車重新行駛,車軲轆約莫是碾到了什麼,直直而去,拖出兩道汙穢不堪的車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