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兵力捉襟見肘,是蜀州現在最大的問題。這一次為了殺司馬修,攻占邊境二城,整個蜀州,幾乎是兵力全出了。
暮雲州倒是有六七萬人,但這些人馬,是要防著滄州的。夜梟組送來的情報,滄州的蘇妖後,兵力又增了不少。
“主公,蜀州裡還有一支大軍。”
“文龍是說,在南林郡開荒的兩萬降軍?”
蜀州南征北戰,因而送到南林郡開荒的俘虜,也越來越多。
“正是如此。年關之後,主公也可以成都叛亂的事情,作為契機,征募新兵。我估算的話,這兩支人馬加起來,該有近三萬的人。”
“三萬人,再加上二城駐守的近四萬人。還有柴宗的萬人,晁義和餘當王的萬人。除開需要留守的,也有六萬人馬伐涼。”
賈周頓了頓,“六萬尚有不足。哪怕這一次,董文戰死凍死的人馬逾四五萬。蜀州兵力不足,是最需要解決的事情。”
“文龍的意思?”
“從暮雲州調兵,再調五萬人。”
聽著,徐牧驚了驚。暮雲州不像蜀州,要防守的地方太多了,若是兵力空虛,蘇妖後很可能趁機而入。
“主公莫急,我腹中已有良策。先前主公何其遠見,不顧反對,要鑿通暮雲州與蜀州的羨道。這條羨道,便是製勝的關鍵。”
“靜等文龍妙計。”徐牧笑了聲,在手爐裡又添了細柴,推到賈周的身邊。
“回了成都,如若沒猜錯,會有兩個人,親自來見主公。”賈周伸出手掌,在手爐邊烤了烤,聲音帶著歎息。
徐牧當然知道,賈周說的是誰。
一個是韋家的人,另一個,則是恪州的黃道充。
“文龍,你說黃道充是不是早有所料?送過來的押寶族人,突然就反了。”
賈周想了想搖頭,“應該不是。黃道充要是想做局,在以往,明明有其他更好的機會,不至於冒這次險。隻能說,是家裡養的犬,忽然變成了豺狼。主公若是有想法,可多要些好處。”
“黃道充八麵玲瓏,如何也想不到,一匹害群馬,差點誤了他的大局。”
賈周將手縮回袍袖,笑了聲,“蜀州現在勢大,主公的拳頭硬了,他會親自來請罪的。”
“至於韋家那邊,我不好說,主公可自行抉擇。”
徐牧沉默了會,“文龍,聽說家主韋程,為了力證韋家清白,飲毒就義。”
賈周搖頭,“這沒有道理可循。叛了就是叛了,不管是儆效尤,或是尋個蜀州百姓的出氣口,韋家都是最好的選擇。再者,主公原本不受世家所喜。韋家先前,是造船有功。但現在,已經過大於功了。當然,這一切需主公定奪……”
“明白了,文龍。”
徐牧歎出一口氣,還想再說,才發現麵前的賈周,已經有些昏昏欲睡。身子孱弱,又連番趕路,殺司馬堵董文,估摸著是真累壞了。
馬車裡,徐牧起了身,解下身上的大氅,小心地蓋在賈周身上。
“牧哥兒,玩雪啊!”馬車外,正跑馬的司虎,激動地拖著斧頭,在雪地上割出一道道的長痕。
徐牧掀開車簾,看了眼外麵的白雪皚皚。都凍縮卵了,他一步也不想走。
“牧哥兒,來玩堆雪!”
“玩個鳥。”徐牧喊了一句,重新縮回馬車。
徒留騎在馬上的司虎,沉默地垂了頭,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