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浩浩的糧車,經萊州和恪州,走水路到白鷺郡,再從巴南城入蜀中,趕回成都。
先前的時候,因為“糧倉被燒”,蜀州的軍民,無不捶胸頓足,悲戚一片。現在,因為這批糧草的入蜀,反而是激起了軍民百姓的信心。
“盛哥兒,這是我家的盛哥兒!”成都門口,最為激動的人,莫過於司虎。並不知情的司虎,在連著啃了幾天的雜糧饃饃後,看到陳盛帶糧而回,一時間情不自禁,居然像個孩童一樣,紅著眼喊了起來。
“媳婦,我兒孟霍!饅頭,今日便有饅頭吃了!”
站在城門口的徐牧,看見陳盛平安回來,也心頭激動。作為最大功臣的賈周,拄著拐杖,亦是一臉笑容。
“我家的盛哥兒,是條天下好漢。”徐牧走前幾步,捶了一下陳盛的胸口。
麵前的陳盛,已非當初的望州趕馬夫,終歸有了自己的名頭。
“主公,幸不辱命。”陳盛也激動地單臂捶胸。在望州斷臂之後,他最怕的,便是成為一個廢人,沒法子再為自個的東家去打仗,去爭天下。
“陳盛,做的不錯。”賈周也讚歎,“臨危不亂,乃是大將本色。”
“多謝主公,多謝軍師……”
徐牧側過頭,和賈周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出了某種打算。實際上,在曾經的五個趕馬夫之中,他是想將陳盛,養成一員將領,作為嫡係來用。隻可惜,在當初打望州的時候,陳盛壯烈斷臂。
再者,對於陳盛這些人來說,領兵打仗之事,便如門外漢一般。要知道,打仗便要死人,成都外的七十裡墳山,不知埋了多少忠骨。
若有好的選擇,徐牧並不想,讓這班子的老兄弟,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但他明白,陳盛的心底,一直都向往沙場,軍功,以及刀與劍的廝殺。
“主公,我來說吧。”賈周臉色平靜,看向麵前的陳盛。
“陳盛,我剛才和主公商量過,若你有意願,可入將官堂,學習一段時日。日後,可為我西蜀大將,如何?”
“軍、軍師!主公,我願意!我陳盛願意!”陳盛激動跪地,單臂握緊拳頭。
“主公,你瞧著,我就說咱們的這位後勤大將軍,一直想著上沙場的。”賈周轉頭笑道。
徐牧有些猶豫,“盛哥兒,你即便真做了將軍,也不能像莽夫一樣衝殺。為將者,當坐鎮本營,觀戰勢,立兵威。”
“主公放心,你說什麼,我陳盛便聽什麼。”..
徐牧麵容動容,再無半點猶豫,伸出手,將陳盛扶了起來。
“明日起,你便去將官堂學習,若學有所歸,我會將你調到戰事前線。”
還是那句話,比起才能,他更喜歡用忠勇之人。畢竟,忠勇之人可以培養,而無德之輩,若是反複無常,絕對會給整個西蜀政權,造成巨大的損害。
“主公……陳盛領命!”陳盛麵容堅毅,身姿挺得筆直。
“我希望有一日,有人說起你陳盛,不再譏笑你的斷臂。反而,他們隻會說,西蜀有個斷臂將軍,百戰百勝,勇不可當!”
“主公,軍師,請放心,我一定儘力。”
“我自然信盛哥兒。”
這次的糧草事情,算是讓徐牧下了決心。若不然,這幾位從望州帶出來的老兄弟,出於各種考慮,會一直做後勤的工作。
這幾人,如果沒有相識,如果沒有一起從望州殺出來。那麼最大的可能,礙於古時的階級對立,即便沒有死在了亂世,這五個趕馬夫的後人,也將一樣窮困,惶惶不知未來。
但現在,一個起於微末的西蜀政權,給了諸如陳盛的此類人,奮鬥廝殺的機會。
“盛哥兒,給老子名揚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