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近戰白刃,披著重甲的蜀騎,全身覆甲,即便迎著北渝人的戰刀劈下,卻並未有太多的傷亡。無非是器甲相撞,發出清脆的錚音。
“這怎的?”一個北渝騎卒,看著手裡劈下的刀,滿臉都是惶恐。他已經極為老練,用儘力氣的一刀,捅向薄甲的腹肋,卻未能破甲。
哢嚓。
被砍得西蜀重騎,側過了戴著覆麵盔的臉龐,一雙眼睛藏在鐵盔後的眼睛,漠然發冷,隨即一槍戳出,將麵前的騎卒戳得墜馬而亡。
如這樣的場麵,不時在戰場上發生。
無人能想到,這些西蜀重騎,居然如此恐怖。提刀相砍,便如砍在鐵坨上一般。
他們哪裡知道,這還不是普通的鐵甲,而是徐牧從西域收集回來,著重打造的镔鐵重甲。
與十幾騎的人合力,好不容易才劈死了一騎重甲。此時的尉遲定,隻覺得汗流浹背,估摸著戰甲裡的內襯,都要濕透了。
“尉遲將軍,蜀人要鑿穿了!”
尉遲定咬著牙,先前說什麼阻住馬蹄,分明成了笑話。這些個重甲怪物,如何能阻攔得住。
便如一輛輛的巨車,朝著他們碾壓而來。
四周圍邊,不時有墜馬的袍澤,在怒聲高吼。
“先殺馬!”尉遲定迅速轉著眼珠子,最終怒喊下令。
“雖是掛甲馬,但可斬斷馬腿!”
但此番光景之下,騎在馬上,來砍對方騎軍的馬腿,更加艱難。隻有一些北渝騎卒,偶爾能將長刀劃下,傷及馬蹄。
“清河營,棄馬結陣,砍斷蜀騎的馬腿!”
“尉遲將軍……莫不是讓我等送死。”一個裨將聲音顫抖。
“尉遲定,先前沒有列陣,此時臨戰結陣,已經失了先機!”在後趕來的張秋,一時間神情苦澀。
“當退,當退!不可相搏,不若稟報常勝小軍師,再作打算。”
尉遲定握著刀,滿臉都是痛苦。他看得出來,前方衝去的北渝騎卒,已經被西蜀的白甲重騎,殺翻了一大片。
這一支浩浩的四萬騎軍,再無先前意氣風發之勢。
吾尉遲定……又吃了一場敗仗。
“尉遲定,莫不是讓我北渝的兩萬騎軍,都死在這裡?戰事不利,退又何妨!你若糾結於一場勝敗,此生都無法成為名將!”張秋怒罵。
“吾想不通,不過三四千騎,如何有這般的威力!”
“此乃蜀人的精銳。若不然,跛子為何會讓這三四千騎,過來相擋!”
“退,退!”尉遲定紅著眼睛,讓人舉起了營旗,又迅速鳴金退兵。
“清河營,斷後。”
退勢之下,反而讓衛豐的三千白甲騎,衝得更凶。那斷後的清河營,帶著二三千的輕騎,根本擋不了多久。在死傷慘重之後,敗退的北渝輕騎,剛調轉了馬頭,又被白甲騎追上,多殺了近千人。
隻可惜,待北渝輕騎成功脫離,重騎的機動,遠不及輕騎的速度。隻過了一會,便慢慢地追不上。
騎在馬上,尉遲定剛鬆了口氣。
卻沒想到,一個裨將帶回來的情報,又讓他心頭大震。
“尉遲將軍,西蜀的跛人軍師……不知何時,讓兩萬步卒繞後,以拒馬和槍陣,擋住了我等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