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不通的。都不是孤家寡人,終歸有自己的親眷,族群,王國。當然,我相信這天下間,肯定也有那種,敢孤注一擲,將全副身家押在西蜀的人。”
常勝停住聲音,目光遠眺前方。
前方戰事,如火如荼。但此時,他帶著的人馬,卻還沒有任何的動作。
“霄叔。”常勝開口。
不多時,一個全身覆甲的中年男子,穩穩走了出來。他叫常霄,和常威一樣,是常家收養的護衛將,不同的是,比常威還要大上一輩。
在組建賣米軍後,被常四郎調作了統領。
“常霄見過小軍師,請軍師喚我名字即可。”
常勝點點頭,“常霄,賣米軍準備得如何了?”
“按著軍師的意思,棄了刀器和重盾,換為了步盾與短錘。”
“可記得,我與你說過的話。”
“記得,破重騎者,乃北渝精銳賣米軍。”
常勝呼了一口氣,“短時內,讓你們這般,確是凶險無比。但整個北渝,我想不出,能比你們更精銳的兒郎。”
常霄抱拳不動。
“每人取一匹馬,待我北渝大軍困住西蜀重騎,阻了馬蹄,你便帶人入陣,以錘器重擊厚甲,大破西蜀精銳。”
常勝抬手,直指北方。
“跛人所布下的疑陣,但不管是任何疑陣,都是為了配合徐蜀王,衝殺申屠冠的本部大軍。擇選奇兵之處,是跛人最為擅長的手段,當在北麵方向。”
“常霄,你可以準備了。望你立下奇功,壯我北渝賣米軍之威風。”
虎背熊腰的常霄,領下軍命,踏著沉沉的腳步,往前離開。
“西蜀重騎,雖然隻打了一場,但不管如何,卻不得不防啊。”
安排完破騎的主力,常勝才複而轉頭,重新看向前方。
“跛人想短時取勝,終歸是冒險了一輪。”
並沒有立即下令,騎在馬上的常勝,還在思量著入場的時機。在這裡,他不僅要敲碎西蜀的重騎,更要打贏西蜀。
……
北麵方向,夜色掩護之下。
“衛叔,你便在後。”小狗福抬頭,無比認真地開口。
這副模樣,讓衛豐怔了怔,“怎的,狗福你也知,小軍師布了局,現在是衝殺的好機會。”
“由我和陸中,先衝二輪,衛叔第三輪再出場。”
“這是為何?”
“我本部皆是步卒,衝去第一輪,能填壕溝,拆拒馬。陸中本部皆是輕騎,若是先衝出,隻會讓北渝人以為,不過是輕騎埋伏,會對衛叔的重騎,更加掉以輕心。再者,輕騎入陣,能仗著機動,攪亂北渝人的陣勢。”
“一陣接著一陣,殺意則更盛。到第三輪,便是衛叔與重騎的殺機。”
“狗福……若這樣一來,會不會打草驚蛇?”
“無事,這麼大的陣仗,申屠冠早已經猜出有奇軍。但他摸不透的是,衛叔的重騎,會從哪個方向衝鋒破陣。小軍師先前,布下的種種疑陣,便是為了掩護衛叔啊。”
衛豐聽得明白,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殺意。
三千重騎在後,覆麵盔上,露出的一雙雙眼睛,都寫滿了金戈鐵馬的豪勇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