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是大周帝國對帝國版圖以外陽關、玉門關以西地區的一個泛稱。
這裡既有三十六佛國也有各式胡人建立的城邦國家。
當然,當趙洵看到這家酒肆老板的眼眸時,可以明顯的斷定這個胡人是一個類波斯人。
藍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棕色波浪式樣的頭發,小麥色的肌膚...
當然,趙洵之所以用類波斯這個名詞,是因為在大周帝國並沒有波斯這個國家。
“兩位貴客,你們要喝點什麼?”
這個胡人老板操著一口流利的漢話,一雙眸子炯炯有神,似乎察覺出了二人的來意不一般。
賈興文走近兩步,壓低聲音道:“不良人辦案,借一步說話。”
那胡人老板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隨即擠出一抹職業性的笑容,微微頷首道:“這邊請。”
這家酒肆兩層高,一層主要是供散客飲酒的大堂,當然不便問話。
胡人老板徑直將賈興文和趙洵帶上了樓。
二樓的空間並沒有想象中大,不算寬敞的空間被木板隔斷成了幾間雅間。
胡人老板關上門後,趙洵搶先一步,開門見山的問道:“姓名、年齡,從哪裡來,在長安待了多久。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多餘的話不要講。”
他雖然剛剛加入不良人,但是前世沒少看偵探斷案的小說、電視劇,對於一些基本的斷案偵探理論還是了解的。
既然他們選擇了這家胡人酒肆作為突破口,就要儘可能的還原一切,而這個胡人老板的供詞將十分關鍵。
“我叫巴赫拉姆,今年三十有五,來自西域大月國。於顯龍二年跟著商隊來到長安,至今已有十五年了。”
巴赫拉姆顯得很是配合,完全沒有絲毫抵觸的情緒。
“八月十三日,有一位名為何遠山的禦史來到你家酒肆飲酒,徹夜未歸。你可記得?”
“記得,何大人是我家的老主顧了,一有時間就會來酒肆飲酒,很是照顧我的生意。隻是好幾日沒有看到他了。”
巴赫拉姆的眼眸仿佛閃著火光,炯炯有神,完全不似在說謊。
“何禦史死了,於兩日前深夜死在了自己位於懷德坊的家中。”
趙洵把案牘庫卷宗上看到的東西複述了一遍,仔細的盯著巴赫拉姆觀察。
熟悉斷案的人都知道,人的微表情是難以掩飾的。
哪怕是一個細微的臉部抽搐都有可能出賣罪犯。
“什麼?”
巴赫拉姆露出極為震驚的神色,顯然不敢相信聽到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之間死了?”
趙洵發現巴赫拉姆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完全是一個聽到老主顧被害後的震驚狀態。
即便巴赫拉姆再善於掩飾偽裝自己的情緒,也不可能偽裝到這種程度。
自此趙洵大致可以判斷,巴赫拉姆應該沒有說謊,他應該不是凶手。
“你還記得八月十三日那晚,何禦史為何來到酒肆,徹夜暢飲未歸嗎?他是和誰在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