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兩世為人,看人還是很準的。
韋延翰明顯表現出了抵觸的情緒,隻是世家大族的身份地位讓韋延翰不好直接喊人送客。
當然韋延翰顧忌的更多的還是趙洵不良人的身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趙洵表現的很得體,絲毫沒有落於下風。
“不知趙大人此次蒞臨寒舍有何賜教啊?”
韋延翰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實不相瞞,此次小侄來叨擾世伯是為了查案。”
趙洵直接回應道。
“查案?”
韋延翰顯然很是驚訝。
“這倒是奇怪,韋家已經幾十年沒出過官員了,不知趙大大要查的是什麼案?”
臥槽,這韋延翰分明就是在凡爾賽啊。
看似在示弱,其實是在警告趙洵。我韋家雖然幾十年沒有出過官,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仍然是雍州頂級世家。
你成國公府固然在長安城風光,但我韋家也不是吃素的。
趙洵如何聽不出來這弦外之音?
跟高手對話就得字斟句酌,漏聽一個字都可能錯過重要的信息。
“宣懷公主墓被盜案!”
趙洵一字一頓道。
這韋延翰麵上肌肉本能的一陣抽搐,隨即斂去慌亂之色,又恢複了麵沉如水的狀態。
“宣懷公主墓被盜和我韋家有何關係?趙大人是不是拜錯了菩薩跪錯了佛?”
這番回應可謂是十分淩厲了。
趙洵微微眯著眼睛,仔細品著韋延翰字裡行間的機鋒。
“韋大人此言差矣。既然是辦案,自然要儘可能的了解情況。本官既然來韋家,自然有本官的理由。何況本官是替天子辦差,韋大人不看僧麵也該看佛麵吧?”
趙洵之前已經把姿態做足,禮數做儘。這韋延翰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趙洵裝了。
果不其然,見趙洵掛臉,韋延翰麵色一變。
他似是想要發怒,可終究還是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茶壓了下去。
“趙大人請講。”
趙洵心中冷笑,有些人真的是賤皮子。你越是恭敬忍讓,他越是蹬鼻子上臉。
反倒是你表現的強勢一些,他還會有所收斂。
“幾日前朝廷接到樊川禪經寺僧人寂安法師上報,宣懷公主墓有被盜跡象。陛下得知此事龍顏大怒,責令不良人徹查此案。本官和幾位同僚一同下墓查案,結果發現宣懷公主的墓室是空的。”
趙洵簡明扼要的把事情經過概述了一番,隨後觀察韋延翰的反應。
不得不說韋延翰確實很有城府,經過最初的慌亂後此刻表現的很是平靜。
“墓室是空的不正好證明公主墓被盜了嗎?”
“非也。”
趙洵搖了搖頭道:“墓室上方的盜洞不過挖了幾尺,並沒有挖穿墓葬上方的包磚石拱,很顯然隻是做做樣子。而且宣懷公主墓室中的陪葬品都在,隻有棺槨不翼而飛。敢問什麼盜墓賊會不盜陪葬品隻盜棺槨?這口味未免也太重了些吧?”
韋延翰被嗆的麵色一紅,咳嗽了一聲道:“趙大人說笑了。若真是如此,宣懷公主墓為何是空的?是誰人膽大包天,敢動公主棺槨?”
趙洵心道他要是會道門的觀心術就好了,可以看看這韋延翰心裡到底是想的什麼。
當然這是高階道士才有的本領,以趙洵現在的修為肯定是無法做到的。
按照恩師吳全義的說法,即便他三修品級都能按照最高等級修為增長,他的道門品級也不過是八品。
八品火居境的道士就想使用觀心術?簡直就是想屁吃。
“自然是圖謀不軌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