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場管事的嘴角微微抽動,神色顯得有些慌張。
雖然他的表情一閃而逝,但這個微表情還是被趙洵捕捉到。
他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這位大人笑了,我們這裡就是鑿山采石的,哪裡會有什麼命案。”
趙洵沉聲道:“劉能是在你們采石場做工的吧,五日前他在你們采石場死了,這你該不會否認吧?”
聽到劉能這兩個字,采石場管事本能的一陣麵部抽搐,但是很快掩飾了慌張的神色。
“劉能啊,他確實是在我們采石場做事的,幾日前他上吊自殺了。”
趙洵瞥了一眼一旁的刺史梁有年,這個法倒是和官府定性的版本一致。
可梁有年已經幾乎和趙洵交了底,趙洵已經篤定這個案子有隱情,怎麼可能聽信采石場管事的話。
他現在隻是需要知道劉能被殺的整個過程。
“是不是上吊自殺一驗便知,劉能的屍首呢?”
采石場管事強自擠出一抹笑容道:“您又笑了不是,這屍體哪兒能一直不下葬啊,即便是晚冬那也得臭了啊。劉能的屍首早就埋了,薄皮棺材還是大夥兒湊的份子呢。您看這…”
趙洵聽到這裡冷冷一笑:“埋了?那好,本官要開棺驗屍。”
“啊這”
采石場管事顯然沒有想到趙洵會如此執著,這顯然是有備而來啊。
他一時有些亂了方寸,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位大人,死者為大。既然劉能已經下葬,我們實在不應該再去打擾他啊。”
“劉能死的不明不白,苦主已經告到了本官麵前,本官若是不管怎麼對得起這一身官袍。”
趙洵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他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就不會輕易的改變自己的想法。
也許他幫不了所有人,亦或者幫不過來,但至少遇到的事看到的事要管,他要對的起自己的良心。
或許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良心並不重要,但對趙洵來很重要。
這是原則,這是操守。
那采石場管事麵帶苦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他望向梁刺史,可梁刺史下意識的將頭彆了過去,不與他有任何實質性的目光交流。
“好吧,小人這就帶大人去劉能的墓前看看。”
那采石場管事實在沒有辦法,隻能點頭應下。
當初劉能案子結案後,屍體便被草草的埋葬在采石場山腳下的一塊荒草叢生的沙土地裡。
趙洵被帶到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幾座孤墳。
劉能的墳墓位於最裡。
他闊步走至近前,看到一塊用木板做成的墓牌,牌上寫著采石工劉能之墓。
很顯然這墓是新的。
趙洵毫不猶豫的轉過身來,沉聲吩咐道:“掘墓,開棺驗屍。”
他是欽差,梁刺史自然不敢不應,連忙命令左右開動。
十幾人熱火朝天的挖了半天,終於把棺材挖了出來。
打開棺材蓋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往後退,怕沾染了晦氣。
唯獨趙洵立在那裡絲毫不動。
他都是從棺材裡爬出來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
正是晚冬時分,劉能的屍體並沒有怎麼腐爛。
趙洵一眼就看到了他屍體脖子上的勒痕。
乍一看上去,這確實是上吊死的。
但趙洵知道,這其中多半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