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哥,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趙洵拍了拍賈興文的肩膀道:“章煥在天之靈,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再說,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找出殺害他的凶手,這樣才能替章煥兄弟報仇啊。”
聽到這裡賈興文的哭聲戛然而止,隨即攥緊了拳頭厲聲道:“對,報仇,我們要替章煥報仇。”
“這就對了,賈大哥。”
趙洵點了點頭道:“我聽說章煥的死法和最近坊間百姓的死法很類似,都像是被猛獸撕咬過一樣。而長安城之中不大可能有猛獸潛入,所以我懷疑是妖獸所為。這樣吧,我們先去一趟京兆府,問問情況再說。”
趙洵已經辦過這麼多的案子,早就養成了一套辦案查案的習慣。
他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希望賈興文賈大哥能夠冷靜下來。
畢竟如果情緒不穩的話,是不可能保持理智的。
“好,我們這就去京兆府。”
旺財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直是叫趙洵有些哭笑不得。
長安。
京兆府。
京兆尹韓豐一臉愁容。
近來報官的百姓越來越多,還都是命案。
這些慘死的百姓無一例外身上有被野獸撕咬過的痕跡,死狀極為可怖。
若是一兩樁命案倒也罷了,可是一連幾十樁、上百樁,這誰頂得住啊。
京兆尹韓豐隻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他不是地方官,而是京官。
地方官可以說山高皇帝遠,不顧忌這些。
可是京官卻不行了。
天子腳下,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看著。
說一句不好聽的,他怕是放了一個屁,轉眼間皇宮裡的那位就聞到了。
按照大周律法,對於命案是有破案時間和破案率的要求的。
天子腳下,長安城中一連出現一百多命案,若是久久不能破獲,天子的臉麵往哪裡放。
韓豐隻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都快要被煎炸熟了。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又怎麼了?”
一聽到這句話韓豐就覺得頭疼。
大事不好了?
什麼大事不好了?
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能不好到哪裡去?
“是不良人來了,要求見您。”
“什麼?”
韓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良人來京兆府做什麼?
一直以來,不良人和京兆府兩個衙門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
雖然說兩個衙門偶爾會有一些業務重合,但實際上都能處理的相對妥當。
隻是這一次不良帥馮昊奉旨前往西域穩定局勢,韓豐覺得機會來了,便搶了不良人一些案子辦。
可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吧?用得著來興師問罪嗎?
“不見,就說本官公務繁忙。”
韓豐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唔”
“怎麼了?”
見這衙役遲遲不退去,韓豐眉毛一挑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是成國公世子,趙洵趙明允親自帶隊。”
聽到趙洵二字,韓豐就像是聽到瘟神一樣,腦子翁的一炸。
趙洵那是什麼人,那可是憑借一己之力把整個長安城攪動的天翻地覆的人物啊。
在韓豐的印象中,趙洵如今已經是長安城的當紅人物。
他為何會前來京兆府,該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大人,這趙明允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他既然帶人來了,肯定是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我怕三言兩語把他惹怒了反而不美。您看”
衙役一臉委屈,他不過就是個傳話的,屆時神仙打架池魚遭殃,可有的他受的。
“罷了,本官便去會一會他。”
韓豐憤而起身,拔步朝大堂走去。
“冷靜,明允兄,一會你一定要冷靜。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我們也不能太過高調了。”
旺財一再提醒趙洵,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以趙洵的性格,便是做出任何事他都不會覺得稀奇。
畢竟連東宮太子都敢直接拒絕的人,有什麼事是不敢的?
“好了好了,我又不傻,好好的有必要跟人起衝突嗎。我們來京兆府是來了解情況的,不是打架的。”
趙洵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旺財這是怎麼了,這麼不相信他的嗎?
“唔,你能冷靜就好。”
“京兆尹大人到!”
隻聽一聲唱誦,便見京兆尹韓豐在一乾心腹的簇擁下施施然朝大堂走來。
趙洵定睛瞧去,隻見這位韓大人麵相不錯,慈眉善目,麵上還帶著笑意。
“趙小公爺,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韓豐一邊捋著胡須一邊悠悠道。
“唔,韓大人太客氣了。下官來是想詢問一下近日長安接連發生的命案情況。”
趙洵巡視江南道的時候頭上頂了一個欽差的頭銜,但那隻是臨時性的。返回長安之後他的欽差身份便沒有了。
以他現在緋袍不良人的身份,在京兆尹的麵前自稱一句下官確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命案?趙小公爺說的是妖獸傷人的案子吧。”
韓豐麵色一板道:“這案子現在是由京兆府來查,怎麼趙小公爺也想來搭把手?”
趙洵連忙道:“韓大人莫要誤會,在下並沒有越俎代庖的意思。隻是如今我不良人衙門中有一名不良人慘死,死狀和慘死的其他百姓很類似。下官便想來詢問比對一二。”
“原來如此。”
見趙洵不是來砸場子的,韓豐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是來砸場子的就好,就好啊。
“那些屍體如今存放在停屍房,如果趙小公爺想看,請便吧。”
“韓大人不一起去嗎?”
“不了不了。”
韓豐連連擺手道:“本官見不了那些。趙小公爺自己去看便是,不必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