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除了吃飯就是喝水最重要了。
如果有水源的情況下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趕快把水囊灌滿,以防止出現口渴難耐想要喝水的時候卻無水可喝的尷尬局麵。
“這河水真清澈啊。”
趙洵先是拘了一捧水洗了把臉。
略微有些冰冷的水激在臉上的時候,讓人覺得清爽不已。
“是啊,能夠在這裡發現這麼清澈的一條河水真的很不容易。”
六師兄盧光鬥也洗了一把臉,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其他師兄師姐也都洗了把臉。
在山洞恢複修為的時候他們最痛苦的一件事就要屬沒法及時洗臉了。
水資源的匱乏使得他們連喝水都必須緊巴著來。
雖說修行者每日所需飲用的水量比普通人小的多,可也不可能完全不喝,至少一天要喝一口。
至於洗臉洗澡就基本上不用想了。
包括趙洵在內的所有人都蓬頭垢麵的,遠遠看去和一隻棕熊野人沒有什麼分彆。
最後趙洵等人決定破洞而出,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確實儲存的水量見底了。
若是再不能得到足夠的補充是要出大問題的。
“哇,這水真甜啊。”
趙洵嘗了一口河水,微微甘甜,讓人十分舒服。
“快,快把水囊灌滿。”
這是包括趙洵在內眾人的真實想法。
過了這村就真沒這個店了,趁著此地有足夠多的水資源灌滿了再說。
“嗚嗚,感動,真的是太感動了,我好久沒有喝到這麼新鮮甘甜的水了。”
三師兄龍清泉一副傲嬌的姿態,著實有些令人無語。
得了,三師兄這一恢複如初,連精神狀態也變成原來那樣了。
這讓趙洵甚至有些懷念受傷時期的三師兄。
至少那個時候的三師兄沒有這麼傲嬌,像個正常人。
“快看那邊!”
還是六師兄盧光鬥機警,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
他指著不遠處的牧民道:“這些牧民在朝我們靠近。”
趙洵新到的好家夥,該不是他們的身份被發現了吧。
可是他們明明把真氣元氣隱藏的很好啊,他們是如何發現的?
還未等趙洵想明白,大師姐蕭凝便做主道:“我們走。”
走?
去哪裡?
怎麼走?
趙洵一臉懵逼。
便在這時大師姐等人已經抽出了飛劍,以最快的速度踩了上去。
好家夥,原來是禦劍飛行啊。
不早說!
當然趙洵是不會禦劍飛行的,雖然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的學,但是並未學到精髓。
所以短時間內他還是得靠騎龍飛行。
“皮皮蝦我們走!”
哦不對,皮皮蝦還在棋盤空間之中.
趙洵一拍腦袋,緊接著喊道:“有教無類,出來吧皮皮蝦。”
白蛟龍得到召喚之後迅速的從棋盤空間之中飛出,像往常一樣他開始拚命舔趙洵。
呃.
“皮皮蝦,先不要舔了,我們跑路要緊。”
白蛟龍有靈,聽得懂趙洵的意思,當即趴在了地上。
趙洵也不廢話,乾脆利落的跳到了白蛟龍的背上,隨即拍了拍白蛟龍道:“皮皮蝦我們走。”
白蛟龍隨即一飛衝天,得虧趙洵雙腿夾的夠緊,又雙手抓著皮皮蝦的鱗片,否則還真的有可能被甩出去。
“皮皮蝦穩一點,他們追不上我們的。”
趙洵很是無奈的說道。
在他看來皮皮蝦跑的有些太快了。
白蛟龍這便放慢了一些速度。
大師姐二師姐打頭陣,三師兄和白蛟龍夾在中間,六師兄和十師兄殿後。
書院弟子在空中直是形成了一道靚麗無比的風景線。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趙洵覺得安全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三師兄,我們是怎麼被盯上的啊。按理說我們已經偽裝的足夠好了。”
他著實有些費解。
這些牧民為何會突然之間圍上來呢。
“這個就不好說了。”
三師兄龍清泉也有些撓頭。
“似乎是魔宗探馬向他們發下了布告,然後他們進行了比對覺得我們可疑吧。也隻能這麼解釋了。”
龍清泉的判斷和趙洵大致一樣。
但仔細想想也是有道理的。
畢竟他們的麵孔長相和草原蠻族完全不同,也沒有帶商品貨物來,肯定不是商人。
這個時間點來的如果不是商人,那身份確實很值得懷疑。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他們被迫打開氣機,禦劍騎龍飛行。
這麼做的好處是可以甩開這些跟蹤的牧民,但問題是很可能被魔宗修行者盯上。
畢竟魔宗修行者都是狗鼻子,嗅覺十分靈敏。
他們能夠聞到其他修行者的味道,能夠察覺到天地氣息的波動。
趙洵他們此番打開氣機肯定會被魔宗修行者感應到。
“管不了這許多了,我們先去北邊的樹林裡避一避,若是有人跟來再根據情況而定。”
二師姐劉鶯鶯當機立斷的說道。
“好!”
魔宗大祭司猛然睜開了雙眼,他感應到了遠處有一絲元氣波動。
雖然這元氣波動很微弱,可還是被他感應到了。
難道說是書院的人?
一直以來魔宗大祭司都沒有放棄追蹤書院弟子的下落。
在他看來,必須剪除掉這些家夥才能永除後患。
是以魔宗大祭司這次決定親自去一趟。
他的這些下屬沒有一個讓他省心。追查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到頭來還得他親自出馬。
不過這並不打緊。
因為魔宗大祭司確定如果這些書院弟子真的藏匿在那個元氣波動的地方,他此番前去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其擊殺。
趕在山長察覺之前返回原處藏匿起來,即便山長反應過來想要來報仇追殺也來不及了。
隻要一炷香的時間魔宗大祭司就能夠乾脆利落的完成這一切。
絕不會拖泥帶水。
他當然也想過讓阿史那哆哆和契必宗蘭戴罪立功。
但是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種時候最需要的是求穩,而他親自出手毫無疑問是最穩當的。
“來吧,讓我親手終結這一切吧。”
魔宗大祭司緊緊攥住了拳頭。
他急於了結跟書院之間的恩怨,而這一切從了結趙洵等書院弟子的性命開始。
山長啊山長,你錯就錯在太過自大,認為書院弟子也能夠挑戰魔宗的威望。
在這漠北之地,魔宗才是主宰,隻要他跺一跺腳,大地都會跟著顫抖。
山長,你一定會為你的自大付出代價。
沒有人知道此刻魔宗大祭司已經化身為一縷黑煙離開了大帳,前往南邊的林地。
便是他最親信的守衛也沒有察覺。
魔宗大祭司的行進速度很快,轉眼間便可以行進數百裡。
從他所在的大帳來到南邊林地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
當魔宗大祭司來到這片林地上空的時候,他能夠明顯的聞到書院修行者的氣味。
這氣味很是明顯,他每次一聞到就會生厭,就會嘔吐。
錯不了,這絕對錯不了。
一定就是書院這幫家夥。
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捉迷藏,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魔宗大祭司當即呼出一口氣來,強行把這整片森林都封鎖了。
“跟老夫耍把戲,老夫叫你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接下來他要仔細的搜查,一寸一寸的搜查過去,隻要讓他發現了書院弟子,就會毫不猶豫的將其虐殺。
“不好了,魔宗大祭司來了!”
三師兄龍清泉第一個發現了異樣。
魔宗大祭司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毫無疑問是發現了天地元氣的波動。
就是這麼一個細微的異樣都被他察覺到了,足以證明魔宗大祭司的強大。
“我靠,這廝真的是不做人了,老年人不講武德啊。”
趙洵啐罵道:“他這是忍不住了,要親自動手了嗎?”
“彆說這些沒用的了,大祭司既然親自入場,肯定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把我們除掉。逃估計是逃不掉了,準備好戰鬥吧。我和你們二師姐儘可能的拖住他,老六快利用傳送術告知山長,請山長及時趕來。”
大師姐作為書院大姐大,此刻起到了定海神針的作用。
隻要她不慌亂,其他書院弟子就不會慌亂,隻要她能夠頂住,其他師弟師妹就能穩住。
“好,我這就寫信給山長。”
以山長的境界,收到信之後可以迅速趕來。
所以他們隻要做到不要一擊即潰就可以了。
捕捉到了,魔宗大祭司這次真的捕捉到了對方的位置。
這裡的書院弟子氣息最是濃烈,毫無疑問,有很多人聚集在這個位置。
魔宗大祭司遂由黑煙狀態幻化為人形,降落到了密林中的空地上。
他闊步朝前走去,想要捕捉到書院弟子的藏身之處。
這片樹林如今已經被他徹底封死了,彆說是書院弟子,便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他要做的就是甕中捉鱉。
這些家夥肯定跑不掉了。
正在魔宗大祭司向前走去的時候,不知從何處甩出一根紅色的鞭子。
這鞭子乃是用牛皮製成,彈性和韌性極佳,且可以隨意的伸縮。
猛然間甩出的這一鞭力道十足,魔宗大祭司不敢硬接,而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
他的身子向後仰去,一記鐵板橋將將躲過這一擊。
隨後魔宗大祭司的身子猛然彈起飛到半空之中。
他的雙目變成了血紅色,從眸子裡射出的光線瞬間便將附近的樹木切割砍伐。
一瞬間,附近便沒有了任何遮擋。
二師姐劉鶯鶯暴露在了魔宗大祭司的麵前。
可是她絲毫沒有慌張,因為下一刻大師姐蕭凝便出槍。
一槍直朝大祭司刺去。
蕭凝的槍法,天下可排進前十!
雖然是女兒身,可是蕭凝的槍法勁力十足,突出了一個霸道。
便是魔宗大祭司也略微有些慌張。
可大祭司畢竟是大祭司,片刻的驚慌之後他就恢複到了鎮靜的狀態。
隻見他單手向前探去,竟然生生的攥住了蕭凝的槍杆。
這一個舉動直是把書院眾人驚到了。
要知道大師姐蕭凝的槍法堪稱書院一絕,就連山長看了都交口稱讚。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絕活在魔宗大祭司的麵前竟然羸弱不堪?
怎麼會這樣的啊.
蕭凝本人也感到難以置信。
難道說是元氣受損的緣故?
不應該啊,明明她已經感覺到恢複到了巔峰戰力,方才那一槍她也是蓄足氣力刺出的,怎麼會被魔宗大祭司如此輕易的破解?
這真的是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嗎?
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小七十二他們有難!”
浩然書院,二層竹樓。
山長在接到了老六盧光鬥用傳送陣傳來的書信之後神情一滯。
這比他預料之中來的要快了一些。
不過無妨,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山長現在要做的便是利用傳送陣傳送到老六盧光鬥給到他的位置。
“山長,請帶我一起去吧,我能夠幫上忙的。”
竹林劍仙姚言第一時間趕到,請求山長帶他同往。
“好吧,正好你可以幫我解決魔宗的徒子徒孫。”
山長在半空畫了一個圓,那圓形瞬間亮起了金邊。
“從這裡穿過去,不要睜眼不要回頭。”
山長的話姚言記在心間,這還是他第一次走入傳送陣之中,難免有些緊張。
二人相繼踏入光圈之中,隨後消失不見。
魔宗大祭司的實力遠遠超出了趙洵等人的意料。
原本他們覺得自己即便沒有戰勝的希望,但是拖住魔宗大祭司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
可現在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沾邊,有沒有一合之力尚且未知。
書院弟子中最強的大師姐、二師姐已經相繼出手,三師兄又不在最佳狀態。
趙洵直是捏了一把汗。
“六師兄,山長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但是我覺得山長現在應該沒空回信吧。我把事情描述的那麼緊急,他肯定是直接利用傳送術傳過來啊。”
“嗯,似乎是這個道理。”
如果山長在趕來的路上,那趙洵等人還是能夠燃起希望的。
“我們現在儘可能的拖住,即便是拖不住也要咬牙。”
趙洵攥緊拳頭:“實在不行就把所有真氣逼出來形成保護罩,讓魔宗大祭司短時間內傷不到我們的要害。”
“嗯,現在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進攻書院弟子肯定是不占優勢的,能夠守住便是最大的成功了。
對他們來說一直拖著拖著山長抵達這裡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山長抵達了這片低矮的灌木林。
但是他覺得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聞不到味道,屬於書院弟子的味道。
但是這跟老六盧光鬥給他標注出來的地點一模一樣。
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啊。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山長不敢肯定,但他知道一定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而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出這個問題所在。
四下巡視了一番,山長察覺出了破綻。
這片樹林似乎被人密封過。
當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密封,而是說這片樹林被人用真氣有意的隔開了。
“一定是魔宗大祭司搞得鬼。”
山長很熟悉對方的氣味,更為關鍵的是,山長很清楚除了魔宗大祭司,沒有人能夠有這麼強大的修為法力把整整一片樹林都用真氣隔開。
“破!”
山長淡淡吐出了一個字,緊接著他輕而易舉的破開了魔宗大祭司布下的禁製,隨後進入了樹林。
一進入樹林山長就聞到了十分濃厚的魔宗修行者的氣味。
這更加證實了他的判斷。
魔宗大祭司應該就在這片樹林裡。
山長疾步行去,在穿過一刻胡楊樹後,他看到了那個老對手。
“你來了。”
魔宗大祭司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山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我早就料到你會跟來,你是為了阻止我打開黑暗之門吧。但是恐怕你要失望了。”
魔宗大祭司的話讓山長皺起眉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一直以為,大周或者說這個世界隻有我有能力打開黑暗之門?”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
魔宗大祭司嘴角一努道:“所謂的黑暗之門其實隻是一扇門而已,怎麼可能隻有一個人會開啟。隻要掌握了方法,誰都可以打開這扇門。我當然不會不留後手,所以你以為殺死我就能阻止黑暗之門被開啟,那你是大錯特錯了。”
稍頓了頓,魔宗大祭司接道:“還有一點你怕是不知道吧,黑暗之門是雙向的。也就是說不光是我們這個世界可以打開黑暗之門,與我們平行的那個世界也可以打開黑暗之門。”
這下山長徹底沉默了。
他確實沒有料到這點。
如果真如魔宗大祭司說的那樣,那黑暗之門的開啟幾乎是注定的了。
“你確定不是在虛張聲勢?”
山長太了解他的這個對手了。
這廝會用儘一切方法竭儘全力的掩飾自己的內心想法,再利用你的大意從而猛然殺出,想要取對手的性命。
當然,麵對比他強大的對手比如山長的時候,魔宗大祭司此刻心裡想的怕是逃命。
“虛張聲勢?”
魔宗大祭司嗬嗬一笑道:“你認為我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嗎,或者說你認為我在這種關頭跟你開個玩笑來分散你的注意力?山長,你不要這麼自以為是好嗎?你固然很強,但在這個世界未必沒有敵手。”
魔宗大祭司的話讓山長覺得不屑一顧。
“不好意思,老夫在這個世界還真就是沒有敵手。”
“.”
“你太狂妄了。”
“狂妄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的,老夫有這個實力,所以狂妄一些又怎麼了?”
山長挑了挑眉道:“如果你有老夫這樣的實力,你也可以狂妄啊。”
“你千裡迢迢跑到這裡來,不是為了跟我耍嘴炮的吧?”
魔宗大祭司放聲大笑道:“一開始我還疑惑你為什麼會收趙洵這麼厚臉皮的家夥。這家夥除了嘴炮噴人是一絕以為,幾乎彆無所長。你好歹也是人間至尊強者,收他為徒不怕辱沒師名嗎?可我現在明白了,你們倆本質上就是一類人。”
“是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收小七十二為徒確實是因為看重他身上的某些特質。或者說老夫能夠在小七十二的身上看到老夫年輕時候的影子。”
山長雙手一攤道:“其實不光是小七十二,難道你沒有發現書院的其他人也自帶著一股狂傲之氣嗎?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何書院的弟子都這麼狂傲嗎?”
“說下去。”
魔宗大祭司的語調變得冰冷無比,眼神中也透露出無儘的殺意。
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對手實力實在過於的強大,魔宗大祭司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將其生生撕成碎片。
“因為這是屬於讀書人的特質。人不輕狂枉少年,老夫聊發少年狂。這些都是小七十二對我說的,老夫覺得很有道理。”
山長高傲的揚起了下巴,就和龍清泉的標誌性動作一模一樣。
“你們讀書人,真的很不要臉。”
魔宗大祭司搖了搖頭道:“聽說你招收了七十二個入室弟子,若是人人都跟你一副德性,那書院還不得酸的沒邊了。”
“總比自欺欺人的魔宗餘孽要好。”
山長完全無視魔宗大祭司的激將法,悠悠說道:“某些人自詡為神的奴仆,卻整日在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難道你們就不覺得羞恥嗎?或者說你們所崇拜的神也喜歡偷雞摸狗?”
“你老匹夫,休要欺人太甚。”
“哦,老夫差點忘記了。你們崇拜的是死神。因為死亡能夠帶給人平靜對不對?”
山長嘖嘖道:“某些角度來看,這確實有點道理,不過不能一概而論。”
山長嗬嗬一笑:“因為有些人是老死的,有些人是意外死的,有些人是被謀殺慘死的。這些人雖然最終都是走向死亡,但並不都是走向平靜。你們所信奉的死神,隻在乎結果,也就是隻在乎奪走人們的生命。這樣的神有什麼值得崇拜的?”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魔宗大祭司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很顯然,他非但沒有激怒山長,反而被山長的一席話給激怒了。
山長確實很懂如何激怒一個人,畢竟是讀書人出身,畢竟是當世儒聖,山長把讀書人的嘴炮特質發揮的淋漓儘致。
隻要讓他抓到了一個破綻他就能把這個破綻無限製的放大,魔宗大祭司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你不要忘記了,我們好歹也是修行者,就應該有修行者的覺悟。光靠嘴炮是很跌份的。”
魔宗大祭司見山長得理不饒人,梗著脖子說道。
“那也要看跟誰比啊。”
山長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道:“像我們這樣的老家夥之間互相噴上一噴有什麼打緊,反正都這把年紀了。再說也沒有旁人聽見啊。”
山長的話讓魔宗大祭司哭笑不得。
“你看看你,哪裡還有半分為人師表的樣子。”
“老夫這樣子很好啊,倒是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背地裡你的那些徒子徒孫還不知道怎麼評價你呢。”
雙方這樣你來我往一番試探性的對噴之後,魔宗大祭司想要刻意的把話題引開。
因為他實在是不堪羞辱。
如果任由山長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狂。
“關於黑暗之門,你究竟了解多少?或者說對於艾倫洛爾大陸。”
大祭司的神情十分凝重,他主動拋出這個話題就是希望山長感興趣。
但若是山長一直不上鉤,他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知之甚少,願聞其詳。”
山長很乾脆利落的說道,但仍然不忘掉一句書袋。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們的這個世界和艾倫洛爾大陸其實是相通的。我指的兩者相通並不是隻通過黑暗之門這種意義的相通,而是真真切切的連接在一起。就像是巴蜀跟中原,漠北和中原,西域和中原一樣。”
魔宗大祭司倒也很乾脆,直接給山長科普了起來。
“所以說呢?”
山長有些不耐煩道:“撿重點的說。照你這樣講故事,天黑了都講不到重點。”
魔宗大祭司放聲大笑道:“你彆著急啊,重點就來了。”
“直到有一天,暗黑之神降臨世間。他看到人們為了爭奪權力利益而相互廝殺,甚至有父子相殘,兄弟相隙的情況。人們為了爭奪利益把貪婪醜陋的一麵展露的淋漓儘致。暗黑之神看不下去了,便決定把世界一分為二,給到這兩個世界完全不同的外部環境,任由其慢慢發展。暗黑之神想要看看在不同環境之下,人們所做出的選擇會不會有所不同。”
“所以情況有不同嗎?”
“沒有。”
魔宗大祭司搖了搖頭道:“暗黑之神發現,雖然外部環境不同,可人們所表現出來的貪婪麵目完全一致。暗黑之神十分的失望。他原本是想要通過一個世界的人影響另一個世界的人,最終實現兩個世界的人共同發展。可現實卻是這兩個世界的人本質上就是一丘之貉。所以暗黑之神把大門封閉,任由這兩個世界的人不斷演化。”
“可這和黑暗之門的開啟有什麼關係?”
見魔宗大祭司遲遲沒有講到重點上,山長表現的有些不耐煩了。
“當然有很大的關係。”
魔宗大祭司昂了昂頭道:“你可以這麼理解,魔宗就是我們這個世界開啟黑暗之門的使者,而那個世界則是巫師。但是我們隻是使者,並不是真正決定何時能夠開啟黑暗之門的人。這個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暗黑之神。”
山長聽了直想笑道:“你不會真的想要跟我說這世間存在暗黑之神吧?你覺得我會信嗎?”
“信不信由你,但這確實是我們這些年來秉持信奉的真理。”
魔宗大祭司的麵容冷峻,呼出一口氣來。
隻見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副長畫。
畫上有遠古時期人們捕獵,狩獵,打魚時候的場景。
接下來來到了奴隸社會,人們漸漸的有了等級製度。
再後來,人們邁入了封建時代,等級的劃分越發的森嚴和有規製。
皇帝、王侯將相,士大夫讀書人,普通的農戶商人,然後是賤民
一層層的等級,就像是金字塔一樣讓人一眼可以看的明了。
“你叫老夫看這幅畫是什麼意思?”
山長知道魔宗大祭司肯定又想要搞什麼花樣,遂索性直接點他道:“不妨說直接點。”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所謂我們的文明其實在神看來是荒謬無比的,和小孩子過家家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彆。”
魔宗大祭司雙手一攤道:“你看看,奴隸社會,封建社會,本質上有不同嗎?不還是大自然叢林法則的那一套。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強的人可以永遠占據一席之地,而弱的人隻能撿彆人吃剩下的,甚至成為彆人口中的獵物。你覺得這樣的世界公平嗎?”
“公平與否不是你說了算的。”
山長有些不耐煩了。
“確實,是神說了算。當黑暗之神覺得這個世界已經無可救藥之時他會打開這扇黑暗之門,任由兩個世界的人爭權奪利,互相殺死對方。最終兩個世界的人會同歸於儘,隻剩下極少數的人活下來重新建立秩序,建立新的過度。”
聽到這裡山長隻覺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魔宗大祭司口中的這個所謂的黑暗之神究竟存在與否。
如果這個神真的存在,那也太泯滅良知了吧?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良知?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個黑暗之神不惜強行讓兩個世界的人自相殘殺,還美其名曰建立新秩序。
這簡直就是畜生啊。
“我們讀書人有一詞,叫為虎作倀。用在你的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山長冰冷的注視著魔宗大祭司,以一個十分鄙夷不屑的眼神剜了他一眼道:“你明知道這個所謂的黑暗之神是一頭餓虎,卻仍然心甘情願的替他做事,你行為真讓我不恥。”
“你怎麼說隨你,但你要知道你個人力量是無法阻止神的意誌的。”
魔宗大祭司冷笑道:“即便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甘願替黑暗之神做事。也就是說黑暗之門總歸會打開,不可能阻止的了。”
“一開始老夫確實是想要阻止你打開黑暗之門,但若真的像你所說這黑暗之門遲早會打開,老夫倒要看看那扇門裡會走出怎樣的怪物。老夫能否一人敵之。”
“你也許在這個世界無敵,也許那個世界的人也奈何不了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一點,你終歸是人,不是神。若是暗黑之人要你死,你豈能活命?”
二人聊著聊著就把天給聊死了。
魔宗大祭司對於山長的狂傲並不以為意,而是冷冷道:“當然,你眼下可以嘗試殺死我,如果你有本事的話。”
說罷魔宗大祭司就化為了一縷黑煙,從山長的麵前消失。
“還想逃,休想!”
隻見山長大喝一聲便隨著魔宗大祭司的逃跑方向追去。
為了跟上魔宗大祭司的速度,山長也變幻成了一束金色的煙塵。
遠處的趙洵等人,直是都看傻了。
原本他們是已經做出了死戰的準備,誰料山長突然出現將魔宗大祭司的注意徹底吸引。
魔宗大祭司跟山長聊了很長一段時間,結果雙方各自化作一縷煙塵揚長而去。
站在他們的視角觀看,黑色煙塵和金色煙塵互相追逐,時而混合扭打在一起,時而分散開來。
這還是趙洵第一次見修行者之間是這麼打鬥的。
似乎雙方都沒有留力,而是從一開始就把力道發揮到了極致。
這種頂級修行者之間的對決可遇不可求,趙洵便巴巴的睜著一雙大眼睛,仔細的觀察著眼前發生一切。
他不知道自己將來有沒有機會成為超品大宗師。
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至少眼下看來,他是有這個資源和天賦的。
所以他更應該努力,儘力的往那個方向去促。
至於將來能否成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三師兄龍清泉也是看的一臉如癡如醉。
“不愧是山長,真的是太強了。”
龍清泉可以說是山長的頭號粉絲。
以往在書院的時候都是龍清泉陪伴在山長左右,洗衣做飯,鋪紙研墨,陪吃陪玩。
這樣的生活雖然聽起來有些枯燥,可是龍清泉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
因為他知道他做了無數人想做卻沒有機會做的事情。
他是在服侍山長,服侍當世儒聖。
當然,龍清泉也會利用近距離接觸山長的機會偷師一二。
這主要是因為山長或者說書院倡導的是有教無類的教育理念。
包括龍清泉在內的所有入室弟子,外室弟子,都沒有一個模板去教學。
這種情況下,書院的生活變得靈活性很大,開放性十足。
所有的東西都需要書院弟子自己去摸索。
若是摸索對了自然最好,若是摸索錯了就很有可能會誤入歧途。
龍清泉本人就曾經做過諸多嘗試,當然了他的結果還算不錯。
至少二品修行者這個名頭拿出去頗能唬人,也不算墮了山長弟子的身份。
“三師兄,你覺得魔宗大祭司和山長要打多久才能分出勝負?”
“不好說,如果說這世間最接近山長的怕就是魔宗大祭司了。”
龍清泉咽了一口吐沫道:“當時長安之戰,魔宗大祭司和山長戰的難解難分。最後山長也是險勝。而且當時魔宗大祭司為了避免受傷,並沒有使出全力。如果魔宗大祭司最終使出了全力結果如何猶未可知啊。”
好家夥。
聽三師兄龍清泉這麼分析了一波,趙洵都有些緊張了。
要知道他一直以為山長的境界實力是可以穩穩壓過魔宗大祭司一頭的。
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山長他老人家的優勢並不像趙洵想象中的那麼明顯啊。
“我還以為魔宗大祭司的實力和東越劍聖魏無忌差不多呢。”
“其實一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龍清泉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但現在看來,東越劍聖應該不是天下第二,而是天下第三才是。山長應該坐穩天下第一的寶座,這天下第二嘛應該就是眼前這位魔宗大宗師。”
趙洵沉默了。
當時長安之戰,魏無忌不顧一切的進入皇宮想要取顯隆帝的首級,山長出手與之交戰。
幾十回合後魏無忌抱頭鼠竄。
天下第三不夠看,天下第二又如何?
今日便可見分曉。
“其實我更擔心的是方才魔宗大祭司所說的那句話。”
對於山長會取勝這一點趙洵是沒有懷疑的。
無非是大勝,輕取還是險勝,苦勝的區彆。
但是如果魔宗大祭司所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黑暗之門恐怕是無法阻止開啟了。
如果黑暗之門真的被打開,那扇門中會走出什麼東西?
趙洵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夢境中夢到黑暗之門裡的那個世界,也就是所謂的艾倫洛爾大陸。
趙洵還曾經在夢境中以盧卡王子的第一視角見證過那個世界。
那個世界和趙洵所在的這個世界一樣繽紛多彩,uu看書可是若是起了戰火,那繽紛多彩的顏色上難免會蒙上一層陰霾。
真的一定要打仗嗎?
趙洵有時感到有些費解。
戰爭是通過暴力手段獲取利益的一種方式,也是政治的軍事化表現。
但戰爭真的有必要嗎?
魔宗大祭司方才那段話中有一部分深深的觸動了趙洵。
那就是這些人打來打去又回到了原點,然後重新繁衍複興,走向繁榮。
走向繁榮之後又是無休止的戰爭。
如此往複循環,仿佛從來就沒有儘頭一樣。
這樣的世界真的很無聊,很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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