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獸人酋長若塔凝視著不遠處的沙漠,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怎麼會又繞回來了呢,我們這麼長的時間難道一直都在繞圈子嗎?”
半獸人女祭司紮卡麗娜也是麵色凝重。
雖然半獸人皮糙肉厚體格健碩,但也經不起這麼長時間在沙漠中的消耗。
沙漠對於人的消耗是多種層次多種方向的。
最簡單的就是心神的打擊。
一開始進入沙漠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有著強烈的意念,想要靠著這股意念走出沙漠。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的情緒就會出現變化,不同的人也會出現不同的分化。
其中的一小部分人會變得癲狂,變得十分的神經質,隻要被觸碰到了神經的那一刻就會跳起來攻擊其他人。
還有一小部分人會變得十分的沉默寡言,會徹底的把自己封閉到一個小圈子裡。
半獸人酋長若塔明顯能感覺出自己族人的變化。
他們都是十分英勇的戰士,在戰場上他們敢於麵對任何部族的強敵。
可是麵臨這走不出去的沙漠,戰士們也瀕臨崩潰。
若塔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他不能任由事態這樣繼續發展下去了。
若是事態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族人們就支撐不住了。
“紮卡麗娜,現在必須要找到一個確切的方向,我們所有人都命懸一線。動用你最強大的巫術吧,不要再猶豫了。”
紮卡麗娜並沒有回應,而是一直保持沉默。
作為一名半獸人女祭司,紮卡麗娜熟悉各種各樣的巫術。
這些巫術或許用在不同的地方,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需要活人或者牲畜的血來祭祀。
祭祀得到的血越多,得到神明的指引便越明確。
“最強大的巫術需要一百名最健壯族人的血,而且需要的量很多,這會要了他們的命的。”
“可是如果我們不能得到神明的指引,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該死的沙漠裡的。那時死的就不止是一百人了。況且你隻是給他們放放血,人又不一定會死。”
半獸人酋長若塔跟女祭司紮卡麗娜起了激烈的爭執。
若塔是整個半獸人部落的酋長,他要考慮的絕不僅僅是幾十個一百人的問題,而是上萬半獸人部落的生死存亡。
當初是他做出決定要帶著族人們遷移來到艾倫洛爾大陸的。
如今他就要負責,把族人們平安的帶出這裡。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做的話,你去找一百個勇士吧,去找一百個甘願冒險失去自己生命的勇士。”
紮卡麗娜知道自己是爭不過若塔的。
若塔的資曆使得他可以命令紮卡麗娜做任何事,哪怕是叫她犧牲自己的生命。
紮卡麗娜知道如果有必要的話,若塔是一定會這麼命令的。
對此她甚至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懷疑。
“好,我去找人。”
若塔對於能夠找到一百名勇士一點也不懷疑,半獸人都是戰士,他們敢於麵對死亡,敢於麵對鮮血。
隻要是對整個部族有益的事情他們都會去做。
“族人們,如今我們麵臨一個困難,我們被困在這該死的沙漠中了。我們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情況會越來越糟糕。我們會脫水,然後產生幻覺,最後紛紛死在沙漠裡。女祭司紮卡麗娜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請一百名勇士獻出他們的鮮血。女祭司可以用這些鮮血向神明獻祭,請求神明給我們指引方向。隻要神明肯給我們指引方向,一切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若塔將女祭司紮卡麗娜的話稍稍做了一些調整,使得聽起來更有信服力。
當然,他刻意把獻出鮮血祭祀所麵臨的風險性淡化掉了,因為在他看來這樣有助於族人們放鬆。
“我願意,酋長我願意獻出鮮血祭祀。”
“酋長,我也願意,讓我來吧。”
“酋長,加我一個,我一定可以的。”
果不其然在若塔發起號召之後不久,整個半獸人族群立刻予以了積極的回應。
酋長若塔見狀欣慰的點了點頭。
他就說嘛,他的族人都是勇士,是不可能逃避責任的。
此時此刻,若塔很欣慰。
“不要擠,不要擠,我們隻需要一百人。”
若塔再三強調道:“隻需要一百勇士,剩下的不要再擠了。”
段段時間內就有一百名半獸人拍起來隊。
若塔朝女祭司紮卡麗娜瞥了一眼,紮卡麗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默默點了點頭。
紮卡麗娜取出一根大盆,隨後從一個貼身小罐子裡取出水蛭來。
她要靠水蛭來吸血。
“一個個來。”
紮卡麗娜沒有任何感情的說道。
半獸人們遂緩緩上前。
他們一個個走到女祭司紮卡麗娜的麵前,然後伸出來他們健壯到全是腱子肉的臂膀。
紮卡麗娜也沒有任何的猶豫。
這是他們自己選的,怪不了她。
如果水蛭吸乾了他們的血便是他們的命,若是水蛭沒有吸乾他們的血液是他們的命。
她將一隻水蛭丟到了一名半獸人的小臂上。
原本尚處於半沉睡狀態的水蛭一瞬間就被激活了。
它拚命的吸起半獸人的鮮血,身體也急劇膨脹。
便在這時酋長若塔發現在紮卡麗娜的附近閃出了一道幻影。
幻影並不是很清晰,而他依稀可以看的清楚些什麼。
這似乎...似乎是個地圖?
沒錯,這就是個地圖。
毫無疑問這個地圖可以指引他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可以帶他們走出沙漠。
若塔現在直是興奮極了。
很顯然是神明顯靈了。
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取更多的血來祭祀。
隻要這水蛭吸的血越多,這幻影就會變得越實,地圖也就越清晰。
撲通。
便在這時一個被吸血吸的過多的半獸人戰士倒在了地上,揚起了漫漫塵土。
但是若塔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他不能猶豫,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鐵石心腸是一名酋長必備的素質。
隨著一百名健壯半獸人戰士的血被水蛭吸乾,有本有些模糊的畫麵瞬間清楚了起來。
半獸人酋長若塔凝視著麵前的地圖,嘴角終於微微上揚。
神明終於顯靈了,終於開始給他們指引方向了。
神明在地圖上作出來了標識,他們隻要按照神明指引的路線一路前行,也就一定能夠順利的走出這個該死的沙漠。
不容易,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他們兜兜轉轉在這個沙漠裡不知道行走了多久,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若是再拖下去,若塔真的不敢想象會發生多麼嚴重的事情。
雖然半獸人戰士都是很忠誠的勇士,但是饑餓可以使人發狂,作出遠遠與尋常不同的事情來。
但是現在一切都好了。
他們很快就能走出沙漠,走向繁榮的長安城。
長安城的繁華他是很清楚的,比起半獸人以前在艾倫洛爾大陸上居住的地方的,簡直就是一天天上一個地下。
艾倫洛爾大陸也有很多富庶的地方,但這些都不屬於半獸人。
半獸人隻能屈居於一片荒蕪的不毛之地,在那裡水資源、食物都十分匱乏,隻有最頑強的人才能存活下去。
但是如此顯然是不公平的。
因為半獸人理應獲得和其他部族一樣的待遇,而不應該被放逐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自生自滅。
世人們對於半獸人的偏見實在太大了,以至於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整個半獸人部族都活的非常的痛苦。
若塔他作出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決定,他決定帶領部族走向一個全新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可以消除一切偏見,可以完全遵照本能而活,可以不用再看他人的臉色。
若塔仿佛已經看見了美好的明天在向他們招手。
這個時候這口氣可千萬不能泄掉。
...
...
“他被抹除的記憶已經基本上修複了。”
經過韓伯虎的一番努力,羅倫被抹除的記憶已經恢複。
而羅倫也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十分驚恐萬分的望著不遠處的韓伯虎。
“有人,有人入侵了?我的腦子?”
“是你的識海。”
韓伯虎糾正道:“應該是一個至尊大宗師乾的,雖然我目前還無法確定他的身份,但是毫無疑問此人就是個至尊大宗師。此人實力強悍,但是手段陰狠下作,不講武德。一旦讓我知道他是誰,一定會將之公布江湖,讓他身敗名裂。”
韓伯虎的態度無疑也是書院眾人的態度。
尤其是趙洵可謂深以為然。
在趙洵看來大宗師這樣的人物,修行品級和人品應該是並重的。
如果隻有修行品級而沒有人品的話,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受到江湖人士的敬仰。
毫無疑問這個鬼鬼祟祟混入書院,抹去羅倫記憶的家夥就是個小人。
他要是正人君子怎麼會用如此的陰狠手段,關鍵是連個姓名都不敢留,著實是讓他瞧不起。
“所以羅倫現在是全部恢複了?”
趙洵很是關切的問道。
“有也沒有,他能夠回憶起大部分,但還是有一小部分不能立即找回。”
嘶...
聽到這裡趙洵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操作?什麼叫做找回了大部分的記憶但是沒有找回全部?
這操作也太秀了吧。
趙洵直是覺得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啊。
“羅倫,你感覺怎麼樣?”
趙洵便又轉向了羅倫沉聲發問。
“我隻覺得腦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塞滿了一樣,昏昏沉沉的。”
羅倫感覺痛苦不堪,搖了搖頭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不清楚。”
“你先彆著急,我們先穩一穩。”
趙洵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繼續逼羅倫了,要是他繼續逼羅倫的話,很可能羅倫的心態會直接爆炸。
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是讓羅倫自己冷靜冷靜。
隻要羅倫自己能夠調整過來,那接下來的一切事情就都好說了。
相反,若是羅倫自己調整不過來,那即便是外人再怎麼使力用力那也是徒勞無功的。
“好,那你先休息,先不要去想。”
說罷趙洵便和一眾人等轉身離開。
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但是如果能夠挺過來,趙洵相信羅倫會變得比以前更強。
人就是這樣的,一直都在不斷的經曆各種各樣的事情。
有些事情也許看起來很迷惑,但是隻要看破之後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這確實需要一個過程。
趙洵決定給羅倫這個時間。
...
...
“小師弟,如果一定是一個大宗師做的話,那恐怕真的和顯隆帝脫不了乾係。”
回到竹樓之後三師兄龍清泉沉聲分析了起來。
“或許不是袁天罡和鄭介,但是肯定跟顯隆帝有關。因為我們書院與人無仇,唯一能夠扯得上嫌隙的也隻有顯隆帝了。”
“嗯,估計差不多。”
趙洵對於三師兄龍清泉的分析深以為然。
顯隆帝這廝不做人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忍得了的。
目前來看顯隆帝是最大可能的幕後黑手。
但是這個大宗師的身份依然是一個謎。
如果不能夠把這個謎團解開,一切都還是撲朔迷離。
“會是誰呢?”
六師兄盧光鬥顯得很是困惑。
“據說南蠻巫蠱師首領已經被誅殺,所以可以排除。魔宗大祭司?東越劍閣劍聖?”
盧光鬥首先想到的是這二人。
道理也很簡單。
這二人都曾經參與過攻打長安的大戰。
相較於東越劍聖,盧光鬥覺得魔宗大祭司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為魏無忌對於山長、對於書院的恐懼實在是太大了。
如此恐懼之下叫他趁著夜色潛入到書院之中,強行侵入羅倫的識海並抹除掉他的記憶,怎麼看都不大現實。
而魔宗大祭司的話可能性倒是有不小。
因為這廝是曾經聯合黑巫師群體在虛空空間之中重傷過山長的。
魔宗大祭司很清楚山長受了傷,所以他潛入書院是為了一探虛實?
恰好他遇到了羅倫,便侵入他的識海刪除掉了他的部分記憶。
一定是這樣,趙洵越想越覺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至於為何魔宗大祭司沒有選擇殺死羅倫而隻是刪除抹去了他的部分記憶趙洵也不知道。
也許是因為魔宗大祭司不想把動靜搞得太大?也許是他隻是單純來試探一番?
趙洵真的不清楚。
但不管怎麼樣這對於趙洵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發現。
“我們就暫且認為是魔宗大祭司所為吧。”
趙洵很認真的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魔宗大祭司和黑巫師群體已經成功抵達了我們的世界。”
“嘶,那他這次探到了虛實沒有?”
“不好說啊。”
趙洵搖了搖頭道:“山長一直在閉關,所以他猜測魔宗大祭司也感到很困惑,因為他察覺不到山長的氣息。而他隻要一日沒有察覺到山長的氣息,就一日不敢輕舉妄動。”
山長真的是這個世界的至尊強者,就連魔宗大祭司這樣的絕對強人都懼怕山長。
這種懼怕是刻在骨子裡的,短時間內絕對難以消除。
趙洵強自使得自己鎮靜下來。
不能慌,他一定不能慌。
而且他還知道山長已經恢複了,相較於師兄師姐們,他更應該表現的鎮靜一些才是啊。
“這些日子我們暫且警惕一些吧,千萬不要盲目自信樂觀。”
趙洵覺得入侵者是魔宗大祭司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這廝頗有入侵彆人識海夢境的習慣。
趙洵的夢境就曾經不止一次的被入侵過。
“我們輪流放哨,確保不會有人在我們的疏漏之下混入書院再搞破壞。至於這個超品強者是不是魔宗大祭司,時間會給我們答案的。”
趙洵覺得現在猜測這些沒有任何的意義。
與其他們把精力花在猜測這些上麵,倒不如多想想怎麼緩和艾倫洛爾大陸各大部族之間的關係。
精靈族和龍族的關係本來就不算好,在這次衝突之中更是降低到了冰點。
這種情況下,迫切的需要一個中間人能夠情況說清楚,避免衝突升級。
眼下大敵當前,他們需要一致對外,絕不能在窩裡鬥。
“唔,事情弄清楚就好了,有心人潛入書院作惡,意圖挑撥離間。隻要我們把情況跟精靈族說明,想必他們是能夠理解的吧。”
“是的。”
竹林劍仙姚言點了點頭。
“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都是男人其實很多事情說開了就沒事了。”
“是啊,小師弟。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看好你哦。”
三師兄龍清泉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趙洵的背後,輕輕的拍了拍趙洵的肩膀。
啥?
這是弄啥嘞?
怎麼突然之間壓力都到了趙洵的這一邊?
而且趙洵怎麼感覺似乎他去做這個調停人是理所當然的?
“那我儘力去試一試吧,不過如果實在不行還得你們出手。”
趙洵很是無奈的攤了攤手。
他能怎麼辦呢?他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啊。
誰叫他的輩分最低呢?
書院也是一個講究論資排輩的地方,他資曆不如人也隻能勉強忍著了。
罷了罷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無外乎就是多浪費一些口舌罷了。
...
...
“事情就是這樣的,其實就是一場誤會。”
趙洵舌燦蓮花,將具體情況與精靈王奧德賽卡說明。
出乎他的意料,奧德賽卡竟然表現的很平靜。
這倒是把趙洵給整不會了。
原本他早已準備好了大段的腹稿,就等奧德賽卡開始抱怨,隨後就開始展開說服模式。
可誰知奧德賽卡完全沒有爭論的意思,那趙洵可能怎麼辦?
“呃,你沒有什麼要問的話嗎?”
“問,問什麼?”
精靈王奧德賽卡歎息一聲道:“其實我打一開始就覺得這廝的表現不太正常。他平日裡還是很克製的,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跟發了狂一樣?這不符合常理啊。”
趙洵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奧德賽卡能夠這麼想他就放心了。
“是啊,是有心人在挑撥離間,唯恐天下不亂,他很害怕我們聯合起來。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我們真正聯合起來,實力是相當驚人強大的。如此一來,他就沒有機會了。所以他隻能選擇這個法子。”
趙洵說罷,奧德賽卡邊接道:“我覺得這個人不一定是你們世界的人。”
什麼!
聽到這裡趙洵著實一驚。
不一定是我們世界的人?
精靈王的意思是這個人有可能來自於艾倫洛爾大陸?
要說起來他以前還真的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包括趙洵在內的書院眾人,一直以來都認為凶手很可能就是某一個大宗師。
但現在看來似乎凶手來自於艾倫洛爾大陸的可能性也很大。
如果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他為何入侵的是羅倫的識海而不是書院眾人的了。
“你有猜測的對象嗎?”
“還不好說。”
精靈王奧德賽卡搖了搖頭道:“艾倫洛爾大陸有這個實力的人不少,跟龍族有仇的更是很多。僅憑現有的線索要想分析出是誰做的太難了。”
奧德賽卡的話讓趙洵一時間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哎,終歸還是難以推出到底是誰做的啊。
這個人很謹慎,一直隱藏的很好,輕易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嗯,那我們就暫且保持警惕吧,這個人不管是來自於艾倫洛爾還是我們的世界,都是我們眼下的敵人。他既然能夠來一次,就能夠來第二次,我們絕對要謹慎起見,以防止他造成更大程度的破壞。”
“嘖嘖”
精靈王奧德賽卡點了點頭:“我也正有此意,所以我在接下來決定派出哨兵進行不間斷的輪值,確保一有風吹草動就及時作出應對。”
“如此便好,隻要我們能夠謹慎起見,就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趙洵點了點頭道:“至於龍族那裡我希望你能夠給個麵子就不要再追究了。”
“我本來也沒有想要追究,一開始確實很憤怒,但想明白之後知道是有心人在挑撥自然不會再著道了。”
精靈王奧德賽卡的態度頗是讓人吃驚,至少趙洵感到很吃驚。
“你能這麼想實在是太好了。雖然你們之前有恩怨,但是畢竟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繼續抓著不放也沒有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家就此翻篇好了,這樣大家都很好過。畢竟現在我們需要的是一致對外,不能再窩裡鬥了。”
“嗯,就是這個意思。”
精靈王奧德賽卡點了點頭道:“如今的情況對我們還是很不利的。腐蝕者可不是好相與的,他們十分嗜血,十分喜歡殺戮。一旦被他們盯上要想脫身就是很困難的事情。”
“嘖嘖,這麼看起來我們還真得抱團取暖了。”
...
...
能夠談到這個程度,趙洵已經很滿意了。
如今的情況本身對他們很不利,隻有團結一致才能抵禦強敵。
當趙洵把精靈王奧德賽卡已經寬恕龍族首領羅倫的消息帶回給書院一眾師兄師姐後,眾人卻是鬆了一口氣。
不容易啊,真的是不容易。
“太好了,大戰在即,後院起火可不是什麼好事情。能有現在這個結果算是皆大歡喜了。就是不知道山長他老人家究竟恢複到什麼程度了。”
“呃...”
趙洵心道他雖然知道真相,但是不能說啊。真的是急死寶寶了。
當然,他心裡還是踏實的。
可師兄師姐們就不一定了。
雖然長時間在山長的羽翼下庇護,但突然之間失去了這庇護無疑會使得眾人覺得有些茫然。
這些反應都是很正常的。
忍住,一定要忍住,千萬不能把山長已經痊愈的消息說出來。
“小師弟,你和永和縣主的婚事真的不辦了嗎?”
大師姐蕭凝突然發問,直是把趙洵給問懵了。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突然之間就扯到了他的婚事上?
趙洵這年紀又不算大,也沒必要搞什麼催婚吧?
他可真的是太難了啊。
“呃...大師姐,我覺得還是等到打完這一仗再說吧,婚事不需要那麼著急的。”
趙洵的態度令蕭凝點了點頭道:“你心裡有數就好,我是覺得這種事情趕早不趕晚。你看你二師姐和姚劍仙現在整日如膠似漆的膩在一起,多好啊。”
無緣無故的被cue到,二師姐劉鶯鶯一瞬間就羞紅了臉。
“大師姐!你這是做什麼啊。”
“嗯...難道不是嗎?唉,有的時候我真的有點羨慕你們啊。”
“...”
這下在場眾人都感到尷尬了起來。
大師姐也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端端的,為何突然之間要說這個。
“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不願意聽,我不說了就是了。”
蕭凝無奈的搖了搖頭。
眾人聞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大師姐,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去陪陪太平。”
趙洵心道這場麵可真的是太尷尬了,他可不能繼續在這裡待著,等找一個機會趕緊脫身。
“去吧,能陪陪她是最好的。她現在住在書院裡舉目無親,你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大師姐蕭凝突然之間變得十分的溫柔,倒是讓趙洵覺得有些很不適應。
“呃,好的,大師姐請放心。”
...
...
在經過竹林往回走的時候,趙洵猛然間發現竹林裡有一個人影。
本能驅使著他追上前去,臨到跟前趙洵卻發現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山長。
“山長?徒兒拜見山長。”
趙洵確定這人就是山長而不是三師兄龍清泉。
三師兄如今雖然用了易容術扮做了山長的模樣,但是應該正在竹樓裡才對。
這麼推斷的話,眼前之人確實是山長無疑了。
“好啊,乖徒兒你最近做的很不錯,為師甚慰。
嗯?
聽到山長誇獎趙洵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多謝恩師。”
“你可知道為師為何一直不肯現身。”
“徒兒不知,不過恩師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趙洵心道該問的問題問,不該問的問題一定不要問。
雖然山長很和藹可親,可畢竟也是至尊強者啊。
還是要麵子的咯。
“為師是想要釣魚。”
山長幽幽說道。
釣魚?
好家夥。
趙洵心中直呼內行。
釣魚可還行...
一瞬間趙洵忽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山長是要拿自己作魚餌啊。
天下武林近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來一直都在爭第二,就是因為山長實在是太強了。
山長如此之強,以至於幾乎所有人對這個天下第一感興趣。或者說凡是對這個天下第一感興趣的人都被山長錘了一遍。
人嘛都是長記性的,既然被錘過自然會很懼怕。
所以他們會強自壓住自己爭強好勝的欲望,選擇苟且度日。
苟且有的時候並不是貶義詞,而是根據形勢作出的判斷。
所以在山長處於健康的情況下,他們是絕對不敢挑釁山長的。
隻有在山長受傷或者健康出現問題的時候他們才會動一動歪心思。
如今山長就刻意的製造了這個機會。
趙洵甚至懷疑山長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有受那麼嚴重的傷。
之所以山長選擇閉關也是給江湖人給天下人看的。
隻不過山長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演的實在是太真了,以至於連書院弟子都沒有發現。
嘖嘖嘖,山長的演技這麼好,真的是渾然天成,不去學表演演戲都可惜了。
趙洵在心中暗暗腹誹吐槽了一番。
“恩師,這條魚很大嗎?”
“當然是大魚,而且還不止一條。要想釣到大魚就必須要放長線。”
趙洵深吸了一口氣。
山長的胃口著實不小啊,看這個樣子是想要將敵對勢力一網打儘。
不過這倒是也符合山長他老人家的性格。
“乖徒兒,為師現在仍然不能出麵,因為那些大魚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山長雖然一直沒有出麵,但其實對於局勢的把握十分到位。
什麼人想要對書院下黑手他其實一清二楚。
“恩師運籌帷幄,決勝千裡,徒兒佩服。”
趙洵連忙拍了一記馬屁。
“你啊,就幫為師哄著你的師兄師姐好了,千萬不要讓他們起疑心。
山長捋著胡須悠悠道:“隻要你的師兄師姐們不起疑心,就不會有問題。”
...
...
狼人族的年輕族長傑賽卡切換成了人形態。
隨著他的這個動作,一眾族人也紛紛從狼形態切換成了人形態。
狼形態有利於趕路。
但在傑賽卡看來,人形態更適合與這個世界的其他族互。
尤其是人類。
雖然長安城的人很包容,但是傑賽卡很清楚他們不能一上來就用力過猛。
如此一來很容易出現直接被拒的情況。
因為長安的居民會以為他們是來自於遠方的妖獸。
叫人適應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不可能一上來就要求太多。
“族長,現在距離長安城還有多久?”
一名年輕的狼人沉聲問道。
“不知道,也許還有三五天,也許還有十餘天,誰能夠說的好呢。不過應該是快了,我能夠明顯的聞到人的味道。”
“唔...”
傑賽卡的這番話令所有人吃了一驚。
要知道人的味道可是對於狼人最為敏感的。
因為在艾倫洛爾大陸,他們經常會被其他族群排擠,其中的罪魁禍首就是那裡的人族。
艾倫洛爾大陸的人族十分的貪婪。
他們不僅自己擁有一個個強大的王國,還會去侵占其他族群的領地。
幾乎所有部族都在他們身上吃過虧。
狼人是最慘的,在傑賽卡的記憶中他們不止一次被人類驅逐過。
那種記憶是十分屈辱的,讓人此生難忘。
傑賽卡曾經不止一次遭受過人類的驅逐。
那種記憶是根深蒂固,刻骨銘心的。
傑賽卡還依稀記得當年他的父親被一名人族巫師困在黑森林裡活活的折磨死。
那是一名上了年紀的女巫,女巫似乎對於狼人有著天生的仇恨。
傑賽卡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仇恨。
狼人也沒有對他們做過什麼啊。
難道說因為那些古老的傳說?
可那些僅僅是傳說而已。
傳說中還有吸血鬼呢,可傑賽卡從未真正見識過這種生物。
傑賽卡覺得這些都是有心之人在刻意炮製的,本質就是想要引起各大族群之間的仇恨。
如此一來,各大部族之間就會相互仇殺,至於誰會因此而得利就不得而知了。
傑賽卡十分清楚狼人族相較於其他部族是一個小部族。
他們要想存續下來必須要儘可能的發揮出求生的欲望。
之前在艾倫洛爾大陸他們是在夾縫之中求生。
如今也還是同理。
因為艾倫洛爾大陸的那些家夥們也會通過黑暗之門穿梭到這個世界。
唯一的不同是還有這個世界的本土勢力。
隻要有這些本土勢力存在,艾倫洛爾大陸追來的部族就不敢過於的放肆,而會儘可能的夾起尾巴做人。
這樣對於弱勢的一方對於狼人族而言無疑是最好的。
希望長安城的權貴可以接受他們吧。
年輕的狼人族長傑賽卡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他可以為此做出任何犧牲。
與整個族群的利益相比,個人的利益簡直不值一提。
...
...
“陛下,貧僧本來已經在書院和異族之間挑起了矛盾,我們可以隔岸觀火。可誰知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個高人竟然恢複了被貧僧入侵識海的龍族首領的記憶。”
慧言法師在耐心的跟顯隆帝解釋著。
在他看來,事態的發展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原本他以為除了山長、袁天罡,長安城中不會有人有如此神通。
哪怕是鄭介都沒有這個本事。
可是誰曾想竟然還有隱藏大佬。
這位隱藏大佬至少也是大宗師級彆的人物,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在關鍵時刻卻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顯隆帝皺著眉頭,眉毛都快要攪合到一起了。
“聖僧的意思是長安城中還隱藏著第四個大宗師?可否查出他的身份來?”
對於一位皇帝來說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臥榻之側有他人酣睡,還是一個頂級強者。
一個山長已經是夠讓顯隆帝頭疼的了。若是再來一個,那顯隆帝也不用睡覺了,每日光想著如何躲避追殺就行了。
“這個嘛倒是不難。”
慧言法師沉聲道:“但是需要耗費不少人力。而且如此一來肯定會弄得人儘皆知。陛下應該是也不希望看到如此局麵的,對吧?”
“那是當然。”
顯隆帝點了點頭道:“儘量還是低調一些的好。如果可能的話,朕希望讓儘可能少的人知道這件事。”
顯隆帝還是要臉的。
雖然他經常做出一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在明麵上至少要能夠看的過去,不能太過分。
顯隆帝十分清楚作為一名帝王,殺伐果斷那是必須的。
如若不然,很容易被小人利用從而威脅到政權和統治。
可是在保證這點的基礎上,還要維持他明君的形象,這一點就有些難了。
“既然不能明著追查,那就知道暗中追查了。這樣追查的速度會慢一些,還希望陛下理解。不過,最終還是能夠查到這個隱藏大宗師究竟是誰的。”
慧言法師給了顯隆帝一個還算能夠接受的答案。
“嗯,這樣也好。”
顯隆帝是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隱藏大佬找出來的。
在他看來,即便這位隱藏大佬不願意為他效力,為朝廷效忠那也無所謂。
但是顯隆帝必須得知道這個是誰,這樣也能夠早做防備,不至於被人突然發難一時間手足無措。
作為一名帝王,一定不能把所有的牌都壓到一個人的身上,如此以來很容易出現局麵瞬間崩掉的情況。
就比如現在顯隆帝就在平衡袁天罡、鄭介、慧言法師之間的關係。
有朝一日若是馮昊能夠達到超品大宗師的境界,那就會從三足鼎立變成四足鼎立了。
做皇帝說白了就是要會禦下。
隻要能夠做好這點,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皇帝不需要親自衝鋒陷陣,也不需要像大宗師那樣萬人中取上將首級。
他需要的隻是安排彆人替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