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覺得他對撒旦的了解並沒有比六師兄盧光鬥多出多少。
所以現在六師兄直接把責任甩過來,讓趙洵一時間有些接不住啊。
“那個,六師兄,你能不能幫我一起來查啊。我這一個人查的話不知道要查到天荒地老呢。”
“呃...”
六師兄盧光鬥見趙洵想把他也拉進來,一時間有些錯愕。
“小師弟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人多力量大啊。不僅僅六師兄你,我還要去請求三師兄、大師姐、二師姐、十師兄等一眾人等都加入進來。我相信隻要我們所有人都在一起努力查詢,一定可以查到撒旦的蛛絲馬跡的。到了那時我們或許就能夠找出破解之法。到了那時我們也就能夠替山長他老人家分憂了啊。”
趙洵知道他隻要一提起山長,六師兄盧光鬥絕對會鬆口。
沒辦法,誰叫山長是對他們最好的人呢。
山長對他們如此之好,若是他們還不能夠投桃報李的話無論如何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
...
事實證明趙洵勸人的本領確實是一絕。
在他的輪番勸說下,書院少年團全員,包括大師姐、二師姐在內都同意幫他搜檢卷帙浩繁的典籍。
找出撒旦的弱點對於如今的書院來說十分的重要。
隻要能夠找出撒旦的弱點,就可以針對性的對付它。
撒旦畢竟初來乍到,對於這個世界不說兩眼一抹黑,但也肯定不是十分的了解。
這種情況下,適當的針對應該會起到奇效。
趙洵並不是一個喜歡誇大自己貶低彆人的人。
但是他確實覺得書院方麵占據了優勢。
山長不說穩贏撒旦,但至少打個平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隻要山長能夠拖住撒旦,給書院一眾弟子創造機會,他們就很有可能找出撒旦的弱點。接下來隻要對症下藥,衝著撒旦的弱點猛攻,就一定能夠輕而易舉的將其拿下。
嘖嘖嘖...
趙洵越想心中越是覺得暗爽。
撒旦啊撒旦你錯就錯在來到了書院的地盤。
這可是連顯隆帝這個不做人子的狗皇帝都不敢招惹的書院啊。
你以為自己是世間的主宰。
嗯,在艾倫洛爾大陸你或許是。可是在這裡,書院才是話事人。
你想要搞征服推行你那套統治理念,問過書院的意思沒有?
書院隻要不同意,一切都是白搭。
趙洵越想越是覺得自信,此刻拚命的想要找出撒旦的弱點來。
一時間茶飯不思,一心撲在搜檢信息上。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想在短時間內在浩繁如煙海的典籍中搜尋一些特定的信息真的是太難了。
哎,還是太落後了啊。
要是有關鍵詞搜索就好了,在大數據庫裡那麼一檢索,就都不是事了。
如今的情況著實是有些令人頭皮發麻啊。
從這個角度看在古代做明君確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不僅僅要聽的進去諫言,還得每天批閱大量的奏疏。
這些奏疏堆積在一起,也是如同小山一般了吧。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沒有休假,沒有退休。
似乎完全看不到生活的希望,用生無可戀來形容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當然,比起明君,昏君就要舒服許多了。
不僅可以縱情聲色,不理朝政。還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朝臣們但凡敢犯顏直諫的直接打一頓板子。
若是打了一頓板子還不老實,那就砍了腦袋掛在城門樓上示眾。
這當然是一種很野蠻的做法,但是不得不說很有效。
除了那些少數想要在青史之上留名的人,沒有幾個想要以死犯諫。
顯隆帝應該也是抓住了朝臣們的這個心理,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吧?
老實說,一個皇帝能夠做到顯隆帝這個份上,確實挺稀有的。
但是奈何不了人家顯隆帝的臉皮夠厚啊。
隻要臉皮足夠厚,隻要自己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彆人。
顯隆帝充分證明了這點。
當明君多累了,每天起早貪黑的,還吃力不討好。
當昏君就不用擔心這方麵的問題了。
該吃吃,該喝喝,該享受享受。
反正手中有權,又有大把的時間,快活啊,造作啊。
顯隆帝就是因為把這個問題想的太明白了,才會這麼做吧。
如果一切都按照正常時間線發展的話恐怕顯隆帝確實會過得很舒服,很安逸。
偏偏這條時間線上突然來了一個穿越者。
所以一切都改變了。
趙洵的實力就在於他刻意把一盆靜止不動的水攪合的天翻地覆。
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簡單的事,尤其是當這盆水已經很久都沒有動過的時候。
要想攪動談何容易啊。
但是趙洵就是一個不信邪的人。
你不去對付我,那很好。我們相安無事。
但你要是主動來找茬,那不好意思。
我可以最大限度的針對你,針對到你發狂的地步。
趙洵也確實是這麼做的的,他先是手刃魏王,把魏王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
隨後趙洵又返回長安城辭官,生生的打臉顯隆帝。
若是換做一般人,早就被千刀萬剮死了十次八次了。
可是趙洵他不是一般人啊。
趙洵是一個天選之子。
不僅背景夠硬,而且靠山夠多。
什麼青蓮道長啊,什麼竹林劍仙啊。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山長。
山長是這個世界的至尊強者,山長一聲吼,大地抖三抖。
這可絕不是什麼段子,而是真實無比的事情。
山長一出手,顯隆帝瞬間嚇得兩腿發軟,嚇尿褲子了。
本來顯隆帝還想要難為趙洵,想要取趙洵性命,可瞬間山長叫局勢逆轉。
顯隆帝連保住自己小命都難,還何談難為趙洵?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確實很爽,叫一國之君撅著屁股跪在自己麵前,那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趙洵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至於接下來事情會怎麼發展,他也不知曉。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師弟,你看這裡!”
猛然間,三師兄龍清泉似乎發現了什麼,驚喜無比的說道。
嗯?
趙洵順著三師兄龍清泉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條不太起眼的信息。
“撒旦之母是真善女神...”
這條信息很簡短,但是信息量是無比巨大的。
看到之後趙洵直是被震驚到無以複加。
好家夥,要是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恰恰印證了之前六師兄盧光鬥的猜測。
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數。
這或許就是命吧。
撒旦還真的是個雙麵人呢。
既然撒旦之母是真善女神,那他體內確實有可能殘存著善念。
這善念是不可能徹底被消散掉的。隻可能暫且被封印,而且隻可能暫且被封印一小段時間。
每過一段時間,這段被封印的記憶很可能就會冒頭。
或者說當想起某些特定的東西的時候這些記憶也會被勾起。
趙洵越想越興奮,他覺得書院的機會來了。
“三師兄,這條信息很關鍵,先給你記上一大功。接下來我們就順著這條線索來找,應該很輕鬆不過了。”
呃...
三師兄本以為小師弟趙洵會立即給他獎勵,可誰知小師弟隻是畫了一個大餅。
記上一大功...那你倒是獎賞啊。
便是一塊提拉米蘇蛋糕,或者黑森林蛋糕,再不濟一杯楊枝甘露也行啊。
龍清泉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小師弟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龍清泉總歸不好再敷衍。
不然他好不容易才剛剛立起來的人設一瞬間就要轟然倒塌了。
“好...”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龍清泉還是擠出了一抹笑容。
“小師弟,我們一定會儘全力追查的。”
“嗯,三師兄,我看好你幼。”
...
...
壽宴結束之後,山長獨自一人返回了竹樓。
他想靜靜。
一個人獨自享受一段屬於自己的時光,那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
尤其是在自己生日這一天。
山長已經不記得自己過了多少生日了。
他不會刻意的去記生日也不會刻意的去辦壽辰。
一直以來都是他弟子們在操辦。
山長需要做就是出席而已。
現在看看這樣也挺好。
什麼事情都不需要他操心,啊要做就是平平靜靜的過完這個生日。
生日意味著什麼?除了意味著又長了一歲以外似乎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至少在山長看來是如此的的。
所以他並不會刻意的去過生日,因為他覺得沒有意義。
但他的徒弟們想要給他過生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山長覺得這也挺好。
至少如此一來他不必再擔心又年長一歲的現實。
年紀越來越大,山長思考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生老病死,這是所有人都無法避免的事情。
也許一開始的時候每個人都想過長生不老,但意識到這件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之後便也放棄了。
山長當然也經曆過這個階段。
在他剛剛成為天下第一的時候,山長無比的希望他能夠長生甚至是永生。
永生意味著他能夠永遠占據天下第一的位置。
永生意味著他可以永遠做這個當世儒聖。
永生意味著他可以永遠被天下人記住。
而人死如燈滅。
一旦人死了,他之前所創造的一切曆史也就隨之作古了。
沒有人想要去了解一個死去人的過往。
哪怕這個人生前再偉大,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那個時間段山長十分怕死,他害怕失去已經獲得的一切,害怕失去許多東西。
所以山長廣搜天下典籍,希望從中找出長生或者永生的辦法。
但是他並沒有找到。
永生就像是一個未解之謎,永遠都不可能實現。
儘管山長為此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仍然是無濟於事。
直到山長長出了第一根白頭發的時候他頓悟了。
為何要把有限的精力浪費在這上麵呢?
為何要把自己綁死在永生這顆大樹上呢?
難道說他無法永生就活的不夠精彩了?
還是說他無法永生,彆人就不知道曆史上有他這個人了?
連那些王侯將相都能夠青史留名,憑什麼他不可以?
山長一時間隻覺得未來充滿了希望。
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此刻生出白發的山長頓悟了。
他不再去尋找什麼長生永生之法,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活好每一天上。
當然,他從天下各地搜尋而來的典籍也沒有浪費。
山長在書院之中建造了一座藏書閣,所有他搜尋來的典籍都存在了藏書閣之中。
既然無法以肉體的形式永生,那就以文字的形式永生下去吧。
作為當世儒聖,山長擁有無數信眾。
嚴格意義上來說天下儒生都是他的信眾。
所以山長可以很好的去實現他想要實現的一切事情隻他願意。
山長在不可避免的一天一天的衰老下去,他的白發在一點點的生長出來,但是在山長看來這並沒有什麼關係。
因為是人都會變老,是人都會死去。
此刻的他已經頓悟,開始不再糾結這些事情。
他隻想要最終給這個世界留下一些東西,留下一些值得子孫後代們珍藏的東西。
所以他開始廣收徒弟。
他希望能夠將自己對於人生,對於世界的理解傳授給弟子,再通過弟子一代代的傳遞下去。
這不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永生嗎?
人為什麼一定要糾結肉體的永生呢?
大徹大悟之後的山長徹底釋然了。
人活一世,總歸是要有屬於自己的念想的。
山長覺得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念想,有了自己的堅守。
所以他活的很快樂。
當然了,山長也一直在等一個人,一個能夠與他真正心意相通的人。
這或許就是人們口中的知己吧。
知己並不一定要年齡相彷。
知己也不用要求男女身份。
知己隻需要有著完全相同的理念,這便足夠了。
結果這個人終於讓山長等到了。
這個人就是趙洵。
在遇到趙洵之前,山長從未想過一個如此年輕的人會有如此強大的天賦。
在遇到趙洵之前,山長沒有想過,一個人身體內可以同時容納文、武、道三種力量。
在遇到趙洵以前,山長沒有想過許多的事情,許多的可能。
但是趙洵讓他看到了這許多的可能。
山長發現原來人生還可以這樣過,人還可以這麼活。
一瞬間山長了悟了。
山長就此決定趙洵就是他所收的最後一個入室弟子,是他的關門弟子。
趙洵雖然年紀比他小的多,趙洵雖然是他的關門弟子,但是山長認為趙洵就是他的知己。
山長總是會跟趙洵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閒聊之際,不設定任何的話題,不規定任何的邊界。
師徒二人想到哪裡就聊到哪裡,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可謂是開懷暢聊,無比舒暢。
山長第一次感到生活的多姿多彩,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快感。
這種感覺是趙洵帶給他的。
除了精神上的釋然和享受,趙洵帶給山長的還有口腹之欲。
這小子,真的是很會做菜啊。
有的時候山長甚至在想,趙洵是不是去做一個廚子要比做修行者更有天賦呢?
當然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因為山長還想要把他畢生所學傾囊相授給這個最看好最器重的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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