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奧裡斯默默的看著向山峰上衝鋒的死人軍團,麵容有些冷峻。
他當然不會在意這些死人軍團的生死,甚至是他們自己都不會有任何的恐懼。
因為這些死人軍團的士兵本身已經死過一次了,不過是依靠黑魔法進行了複活。
複活之後的死人軍團士兵仍然是死人,隻不過是行屍走肉而已。
他們能夠進行移動,能夠進行戰鬥,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沒有感覺,沒有痛感,沒有情感。
他們真真的就是一群移動的行屍走肉而已。
所以由這些死人軍團充作先鋒進行衝鋒是很有必要也是最合適的。
不過現在的局勢仍然不算是很明朗。
腐蝕者發動夜襲尹始優勢十分巨大。
但是這個優勢隨著時間的推進開始慢慢消散。
也許是因為書院聯盟叫了援軍,也許是因為更多同盟友軍的加入。
總而言之,書院方麵的壓力越來越小了。
隨之壓力就來到了腐蝕者這邊。
如果他們遲遲不能打開局麵的話,累積的壓力最終會將他們壓垮。
雖然腐蝕者不會有情緒,不會有恐懼。
但是對方會有啊。
如果一旦讓書院聯盟打出了自信,他們理所當然的會在接下來越戰越勇。
一旦書院方麵的自信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即便是腐蝕者也很難在他們身上占到便宜。
“唔...”
巫奧裡斯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空氣中彌漫著的濃重的血腥味。
血腥味大部分都是書院聯盟軍的傷者、死者所散發出來的。
因為腐蝕者尤其是亡靈死人軍團本來就是死人了,身體內基本上已經沒有了血液的殘留。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他們被再殺死一次,也不會有什麼變化了。
“傑夫倫,你覺得書院聯盟會以一個怎樣的方式跟我們展開這場對決?眼下的這些尚且隻能算是開胃小菜,算不得什麼。”
“嗯,確實如此。眼下書院方麵並未使出全力,不過我們也沒有使出全力。不是嗎?”
“確實。”
巫奧裡斯頓了頓首,微微笑道:“當下的情況遠遠比我們想象中要複雜,似乎書院方麵比我們想象中要團結。但是他們遲遲未展現出全部的實力,其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到現在仍然沒有想明白。”
“或許是想要迷惑我們吧。畢竟後出招的人才能夠占據優勢。先出招的人則很容易被針對。”
“唔...”
巫奧裡斯頓了一頓,隨即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確實要不斷的給到他們壓力了,不能讓他們太舒服了。”
巫奧裡斯現如今並沒有派出他的最強大實力的軍隊。因為在他看來戰鬥才剛剛開始,雙方都屬於試探的階段。
這個階段沒有必要使出太強大的力量。
用力過猛,發力太早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說嘛,很多時候都是要看執行力的。誰的執行力強,誰就能夠占據優勢。”
傑夫倫顯得很自信,他認為腐蝕者的實力並不僅僅是如此。
他們隨時有可能發力叫書院的人好看。
“確實...”
巫奧裡斯沉吟片刻後道:“那麼我們什麼時候發力?”
“再等等,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後手。我還是那句話,在這場對決中先發力的人容易遭到針對,後發力的人則會占據優勢。”
傑夫倫悠悠說道:“我們並不急,我們的最終目的是召喚撒旦,讓撒旦降臨人間統治這個世界。所以我們隻要能夠完成這個目標就行了。在此之前所做的所有鋪墊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唔...”
傑夫倫的話很對巫奧裡斯的胃口,巫奧裡斯澹澹笑道:“這麼說的話,確實很叫人有安全感啊。還有就是大周皇帝那裡還沒有動手。之前他承諾的會對書院方麵動手,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選擇出手。”
“大周皇帝我確實沒有太看懂。之前他承諾的時候承諾的好好的,可是真的到了該他發力的時候卻似乎換了一副架勢。”
傑夫倫皺著眉頭道:“難道說大周皇帝是在等待時機,從而謀求利益最大化?”
“很難說啊。不過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是有的。”
巫奧裡斯道:“總之,我們不要對他抱有太大的期望太大的幻象了。有道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幻象越多,失望越多。”
“嘖嘖嘖。”
“這樣看的話,我們麵臨的壓力那是相當的大啊。不過確實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多在自己的身上發力,多在自己的身上給到力量才是正道。”
“嗯求人不如求己。這是古今之理。我們能夠做的就是儘皆所能的把我們的潛力發揮到極致。”
“對,這樣我們做到問心無愧,撒旦是不會怪罪我們的。”
“嘖嘖嘖...”
“希望黑夜快些降臨吧。”
...
...
東越劍閣劍聖魏無忌十分的興奮。
此刻他已經獲得了一項絕好的機會,可以手刃顯隆帝。
據悉顯隆帝幾日後會出城前往桃源村親耕。
這是大周曆朝皇帝的傳統。
之前顯隆帝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推遲了幾次,但是這一次顯隆帝無法再推遲了。
因為群臣激憤,在宮門外跪諫。
顯隆帝好歹也要給出一個態度來。
如若不然,這些朝臣們不會放過他的。
很多時候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
顯隆帝已經做到了一個皇帝的極致,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真正淩駕於群臣之上。
這是屬於魏無忌的機會,他終於有機會報仇了。
雖然皇帝出行,周圍免不了有高手護衛,但總比他躲在深宮之中機會要大的多。
如果顯隆帝一直躲在深宮中的話,魏無忌就不得不潛入宮中行刺。
如此以來他不僅要麵對那些對手,還要麵對皇宮中的禁製。
這禁製看起來不起眼,但是還是能夠很大程度限製修行者的行動的。
一旦行動首先,修行者的戰鬥力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無法保持高強度的修行者並沒有太大的威脅,尤其是對無數高手在一旁護衛的顯隆帝而言。
所以利用這一次顯隆帝出城親耕的機會,魏無忌不容有失。
最關鍵的是明確護衛顯隆帝的狗腿子是誰。
隻有弄清楚了這點,魏無忌才好針對性的應對。
鄭介?馮昊?
這兩個人算是魏無忌的老對手了,簡直就是顯隆帝的左膀右臂左右護法。
二人的絕對實力不是魏無忌的對手,但如果聯起手來未必沒有跟魏無忌一戰的實力。
當然了,魏無忌也聽說最近顯隆帝刻意的冷落了鄭介跟馮昊,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真是假。
當然了,不管是真還是假。
總之魏無忌會下定決心將顯隆帝的腦袋砍下來。
他最怕的情況是護衛在顯隆帝身邊的左右護法不是鄭介跟馮昊而是袁天罡和慧言法師。
袁天罡的實力魏無忌是知道的。二人雖然沒有正兒八經的交過手,但實力上應該是不分伯仲。
至於慧言法師,此人有西域金剛大宗師之稱,實力可見一斑。
魏無忌甚至覺得慧言法師的實力可能在他之上。
但事已至此,任何的畏懼情緒都是不應該有的。
生死看澹,不服就乾。
魏無忌覺得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他了。
除了山長!
可是山長現如今已經跟顯隆帝決裂,根本不可能阻止他殺顯隆帝。
而且山長還得迎接腐蝕者的入侵,做好與撒旦對決的機會。
如今對魏無忌而言確實是最好的機會。
但是機會隻有一次,如果這一次他仍然葬送了機會,那麼接下來很可能再也難以覓得如此良機了。
...
...
大明宮,紫辰殿。
顯隆帝在內侍的服侍下換上了袞服。
天子袞服,乃是出席各種重要典禮、儀式時天子所穿衣裳,規格在天子諸多衣裳中屬於最高一級的存在。
顯隆帝換上袞服之後瞬間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
他的這身氣質跟這帝王的至尊袞服真的是很搭啊。
顯隆帝滿意的在銅鏡前照了很久,隨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真的很不錯。這件袞服繡工很好,金線的處理也可謂是恰到好處。朕很滿意。”
“陛下,這件袞服乃是江南的繡工繡了三年的時間才繡好的。其上的圖樣呀都是和宮裡的造辦處經過精心比對的呢,確保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服侍顯隆帝的內侍今日見顯隆帝如此的高興,不免就陪著笑臉多說了幾句。
可誰知他剛剛說完,顯隆帝就麵色一板道:“哪個叫你多嘴的。掌嘴!”
那內侍不禁愕然。
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但是本能告訴他不能違背皇帝陛下的旨意。
“奴婢多嘴,奴婢該死。請陛下恕罪,請陛下恕罪。”
他狠狠的抽起自己的嘴巴來,瞬間猩紅色的掌印便出現在了那內侍的臉上。
但是這內侍根本不敢停下來,因為顯隆帝沒有喊停。
這個時候他若是停了下來,等待他的將是更為淒慘的下場。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觸犯顯隆帝的天威,這點是底線也是原則。
宦官們不像是外臣,他們的權力完全來自於皇帝,他們的生死也就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所以他們必須要討好皇帝,為的不是榮辱,而是生死。
他們想要活著就得看皇帝的臉色,沒有任何其他的方式。
“夠了!”
也許是覺得這個小宦官扇自己嘴巴子的聲音太響亮了,擾的顯隆帝心煩意亂,顯隆帝最終怒喝一聲。
小宦官被嚇的當即停下來。
“給朕滾出去。”
顯隆帝大喝一聲,小宦官立即麻溜的退了出去。
他此刻後背已經被嚇得都被汗水浸透了。此時此刻,小宦官如蒙大赦一般。
伴君如伴虎啊,老輩的宦官們說的話果然沒有任何的問題。
他方才已經很注意很小心了,可還是觸碰到了皇帝的逆鱗。
好在他反應夠快,不然真的有可能因此而丟掉小命。
在皇宮之中,尤其是在禦前是一定不能多嘴的。
主子問一句那就答一句。
主子沒有多問,那就不應該多答。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說的太多,總歸是有可能觸犯到皇帝陛下的忌諱的。
而如果什麼都不說的話也是不行的。
皇帝陛下會覺得侍奉他的是一個愚蠢無比的木頭人。
唉,好難啊。
此時此刻小宦官才發覺在禦前當值並不是像他想象中那樣是一個美差。
他有太多要學習的東西。
稍有不慎就可能人頭落地。
...
...
小宦官離開之後,換了一個老太監伺候顯隆帝更衣。
這個老太監相較於小宦官顯然要更懂規矩。
這讓顯隆帝姑且還算是滿意。
當然了,他也不希望在親耕儀式之前把自己的心情搞得很差。
要是這樣的話,他便無法在整個儀式中保持威嚴的君父形象。
如果換做平日裡,即便他沒有殺了那個小宦官也一定會叫人把其拖出去狠狠的廷杖一番,以示懲戒。
宮裡有宮裡的規矩,隻有遵守這個規矩,皇宮才能正常的運轉,宮裡的貴人們也才能夠過的舒坦書信。
如若不然,誰都想到什麼說什麼,那雞一嘴鴨一嘴的還不得是翻了天?
顯隆帝對於正統性對於規矩是比什麼都要看重的。
因為這是皇權的基礎,是統治的基礎。
如果天下臣民都不再信奉這些東西了,顯隆帝統治的根基也就被動搖了。
一旦顯隆帝統治的根基被動搖了,整個大周王朝都會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這些當然不是顯隆帝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會竭儘全力的去維護這個秩序。
維護這個秩序就是在維護統治本身。
親耕儀式本質上也是如此。
因為大周是一個農耕國,整個國家的百姓都過的是自給自足的生活。
如果人們懶散的不事農耕,很大程度上會導致整個帝國的統治出現危機。
所以哪怕顯隆帝對於農耕再不屑,再不情願,他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和妥協。
他被迫要求自己參與到農耕之中,為的就是給天下萬民起到一個表率。
畢竟連天子都親耕了,天下百姓還有什麼理由不好好侍候莊稼呢?
...
...
一應事宜準備妥當之後,顯隆帝就開始闊步走到他的禦用車架之中。
對顯隆帝而言,出城的這段路是十分漫長的。
哪怕是整段路上已經鋪上了青磚,馬車走起來很舒服許多,可對於整日養尊處優生活在深宮之中的顯隆帝來說依然是個不小的挑戰。
在修行之前,顯隆帝甚至會有暈車的情況發生。
但是現在,毫無疑問情況好了許多,至少他不會再出現莫名其妙的暈車了。
但是整個過程仍然是無比枯燥和乏味的。
若不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明君形象,顯隆帝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做的。
“起駕。”
隨著老宦官的一聲唱誦,禦用馬車急速跑了起來。
馬車會在離開宮城後有禁衛軍迎上護駕。
整個軍隊都會拱衛在顯隆帝左右。
之後慧言法師也會跟上。
這是顯隆帝執意要求的結果。
有慧言法師在身旁顯隆帝就會覺得心安,心裡就不會有任何的驚慌。
如若不然,顯隆帝總覺得心裡是空落落的。
那種感覺直是能夠把人逼得發狂。
顯隆帝是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
所以每次出城他都要確保萬無一失。
雖然這一次出城親耕的桃源村就在長安城的邊上,但在此之前顯隆帝還是命人做了詳儘的調查和踩點,確保不會出現宵小之輩謀害君父。
顯隆帝知道腐蝕者現在正在和書院方麵激戰,但是他不想要這麼早的進場。
他確實給腐蝕者們做出過承諾表示他會對書院方麵動手,但是他從未保證過時間啊。
也許是在腐蝕者跟書院打的兩敗俱傷的時候,也許是在書院已經垂垂敗亡的時候,也許是在山長被圍攻的時候。
總之肯定不是在現在。
如果顯隆帝這個時候進攻的話,等於是便宜了腐蝕者。
顯隆帝是絕不會做讓彆人占便宜的事情的。
很多時候,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交代,需要的是過程。
但是顯隆帝恰恰不是看重過程的人。
所以即便是到了最後的時刻,顯隆帝也不會著急。
既然腐蝕者已經動手了,那麼現在就讓腐蝕者跟書院狗咬狗去吧。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即便是腐蝕者想要返回也沒有機會了。
...
...
不知怎的,慧言法師感到今日會有重大的事情發生。
他的這種預感十分的強烈,一度使得慧言法師變得心煩意燥。
“善哉善哉,出家人不該如此煩躁的。”
慧言法師一邊撚著佛珠一邊刻意的在平複心情。
在他看來平複心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他現在需要全神貫注的去做,不能有絲毫的分神。
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分神都是致命的。
因為如果有事發生就是頂天的大事。
事情很可能關係到顯隆帝。
顯隆帝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合格君王,甚至在某些方麵他表現的十分拙劣。
但即便是如此,慧言法師既然已經抱緊了顯隆帝大腿,這個時候就沒有理由再鬆開。
顯隆帝不管怎麼說對於西域密宗佛教在中原的傳播還是起到了相當積極的作用的。
僅僅憑借這一點,慧言法師就不能有任何的其他心思。
他隻能跟顯隆帝綁死。
至於什麼太子,齊王。
即便這些人真的成功上位繼承大寶,最終也不可能開出比顯隆帝更高的價碼。
既然如此,慧言法師又何必要白白折騰這一回呢?這不是屬於吃力不討好嗎?
所以慧言法師已經下定決心,他必須要保證顯隆帝的絕對安全。
今日是出城親耕的日子,對顯隆帝來說這隻不過是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儀式。甚至顯隆帝都不會察覺到任何的危機感。
但是在慧言法師看來,其中的危險還是相當巨大的。
肯定會有人想要刺王殺駕。
如今的顯隆帝麵臨的威脅絲毫不比當年魔宗大祭司率部圍攻長安城的時候危險要小。
所以慧言法師要有動作的時候到了。
慧言法師必須要保證自己處於絕對的專注。
因為他隱約之中有預感這次出手的人實力應該不俗,最起碼也是大宗師級彆的。
這天底下的大宗師屈指可數,能夠對顯隆帝構成威脅的總共也隻有那麼幾個。
山長不會出手,思來想去可能殺死顯隆帝的也隻有魏無忌跟魔宗大祭司了。
一個是東越劍聖,一個是魔宗翹楚。
兩個人都擁有著不凡的實力。
但隻要慧言法師踱留心一些,他們二人都沒有什麼機會。
自信源自於實力,慧言法師有實力,所以可以無比的自信。
...
...
魏無忌喬裝打扮了一番,如今以一個獵戶的身份混入了人群。
他的身高體重等一切形象都很符合他現在的設定。
為了刺殺顯隆帝,他是真的拚了。
當然,魏無忌也很清楚,哪怕他大費周章,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要想真正殺死顯隆帝也得好好拚殺一番。
皇帝身邊少不了狗腿子,狗腿子還不止一個。
所以魏無忌很清楚他的機會隻有一次。
如果這一次失手,基本上沒有續上的可能。
“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要成功。”
魏無忌攥緊拳頭,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自己打氣。
他知道經過不停的心理暗示,他成功的可能性也會隨之增長。
當然了,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敢肯定會發生什麼。
至少就目前而言,魏無忌已經付出了所有。
顯隆帝啊顯隆帝,你怎麼也沒有想到我還會來的對不?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你引腐蝕者跟書院方麵爭鬥,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可沒想到我才是隱藏在背後的人。
當你以為彆人都是棋子的時候,殊不知你自己也已經進入到了棋局之中。
而且還是一個死局。
魏無忌經過一段時間的閉關修煉,此刻的劍意已經暴漲。
魏無忌修行的乃是入世劍。
入世劍要求修行者必須要有一顆入世之心,哪怕是麵臨再困難的情境,也要有必勝的信心。
這並不容易,因為入世劍常需要血祭。
血祭本身需要的是強者的血液,最好是位高權重者的骨血。
顯隆帝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次魏無忌絕不會再失手。
...
...
“唔,腐蝕者的這一波攻勢總算是被暫且壓了下去。”
眼瞅著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趙洵也算是長鬆了一口氣。對他而言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當然,與他一同並肩作戰的隊友也都是精疲力竭。
精靈族、人族、包括狼人族、龍族在內的一眾書院同盟盟友,都發揮到了他們的極致。
當下對腐蝕者們來說他們最好的一撥機會已經過去了。
眼下他們麵臨的壓力還是相當巨大的。
一口吞不下書院,他們就得再想辦法。
但是如此以來書院同盟有了警惕之心,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任由腐蝕者為所欲為。
腐蝕者其實就是占了一個偷襲的光,真要是光明正大的打起來他們未必能夠占到多少便宜。
書院聯盟現如今經過趙洵的一番調整,已經算是極大的提升了戰力,基本上不存在短板和明顯的漏洞了。
哪怕是那些之前被腐蝕者挑撥離間的部族如今也已經恢複了理智。
尤其是精靈族和人族,這些是艾倫洛爾大陸數一數二的部族。
若是他們無法控製好情緒的話,將麵臨完全無法企及的災難。
還好最終局勢穩定了下來。這點還是讓趙洵感到欣慰的。
“可惜腐蝕者應該隻是暫且退下了。既然他們是撒旦的仆人,既然他們遵從的是撒旦的命令,就不可能如此心甘情願的認輸。”
三師兄龍清泉很不合時宜的接了一句話,聽的趙洵是直想翻白眼。
他心道三師兄啊三師兄你就不能念著一點好嘛。非得把大家夥都整的抑鬱eo了才肯善罷甘休是吧。
罷了罷了,他也不想跟三師兄龍清泉在這些方麵爭論,現在好不容易擊退了腐蝕者,正需要舒緩一波情緒。
人又不是機器人,如果一直上滿發條沒有休息的機會的話,換做誰都不可能挺得住的。
趙洵當然不希望自己也落得一個精神崩潰的下場。
所以利用這難得的間歇他必須要有足夠的恢複休息時間。
所以,怎麼休息呢?
“我覺得我們來一個歌會吧。”
趙洵清了清嗓子道:“鑒於氣氛很緊張,我覺得要不大家來唱曲。當然了,必須要唱一些積極昂揚向上的曲子,這樣有助於激勵士氣。”
平康坊中流行的靡靡之音肯定是不行的。這些曲子實在是過於的柔軟緩和了,很容易讓人想躺平。
想躺平並不是錯,關鍵是如何在合適的時間點躺平。
若是躺平的時機選擇出了問題那可是會惹得眾怒的。
就比如當下,大敵當前,腐蝕者隨時可能將書院聯盟的防禦掀翻捅穿。
這個時候躺平明顯就不是明智之舉。
正常的人應該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躺平。
“好,小師弟的這個提議好啊。”
六師兄盧光鬥素有天籟之音的美譽,乃是書院歌唱界的扛把子,甚至連一些古音古曲他都能唱出來,而且唱的很好,可謂是多才多藝的典範。
見趙洵提議唱歌,盧光鬥第一個站出來表示支持。
龍清泉也很是滿意的說道:“嗯,小師弟的這個法子著實不錯。當下我們確實需要一些東西來激勵。唱歌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了,還有一點...”
趙洵見大家基本上沒有反對的,大部分都是在支持,遂清了清嗓子道:“我們得尊重其他各大部族,不能唱的都是我們能聽懂的。不然就沒有舉辦歌會的意義了。”
“這個在理。依我看就一個部族出一首歌曲好了。這樣最是公平,也不會有人嚼舌根子了。”
“嗯...”
趙洵仔細想了想,一個部族出一首歌應該是當下最好的選擇。
“就這麼辦吧。”
...
...
遠處終南山矮人族營地的氛圍十分的和諧,這也使得浩然書院中山長的心情大好。
在山長看來,修行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打仗也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生活。
什麼是生活?
生活不是生存。
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生存是為了活下去,隻要能夠獲得足夠的食物足夠的水,擁有足夠的空間就能夠生存下去。
但是生活不一樣。
生活是要講究品質的。
若是生活的品質太差,那麼即便生存下去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生活講究的是格調,無論如何要展現出與眾不同的一點來。
雖然聽起來有些裝逼的意味,可實際上就是那麼的重要。
山長就是一個尋求生活極致意義的人。
他當初在終南山中開辟這麼一方樂土,就是想要在極限情況下探尋生活的極致是什麼。
照理說這裡已經算是桃花源一般的地方了。
書院弟子們不愁吃不愁穿,整日可以自由自在的修行。
這就是生活的全部了嗎?
當然不是!
這隻是生活的表象。
若是一個人隻滿足於此,那麼他絕不會有大的突破。
不論是在修行境界上還是生活的其他方麵。
生活在於探索。
這是山長最近悟出的道理。
隻有在不斷的探索中才能明白人與人為何不同,也許同樣的一件事由不同的人去做就會有截然不同的結果。
這都是由不同的人不同的差距造成。
很多時候人們沉浸在所謂的自我世界之中,他們摒棄了思考,隻是人雲亦雲。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悟出人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當然,曾幾何時山長也是那樣的一個人。
但是後來他不甘心於此,所以他開始求悟道。
他一個人把自己封閉起來,開始要求自己能夠像是一個修禪的人那樣求品悟生活。
他修竹修花修草,通過與自然的接洽去感悟生活中的精髓。
每一次感悟都能夠感受到截然不同的東西,每一次感悟山長都能夠有新的收獲。這恰恰是他最關注的。
有了這些關注後,山長便蛻變了。
這也是他這些年修為境界直線提升的最關鍵的因素。
當然,這些許多人都看不到罷了。
山長求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得道,更是突破天道。
突破天道說起來容易,但是要想真正做到極致並非簡單的事情。
一直以來山長都在探求什麼才是天道,如今他明白了。
所謂天道,就是鏟除天下一切不平事。
不服的打到你服。
這一點不僅僅適用於對顯隆帝這個的皇帝,更適用於對天下萬物。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既然天地不仁,山長就把天地也教訓一番。
不服就打服為止,老天爺也不例外。
這就是山長的道,這就是書院的道。
至於趙洵現在嘛,是目前為止最接近山長的存在。
趙洵雖然在某些細節上還不能算成熟,但至少在一些方麵已經無限接近山長了。
這就讓山長很滿意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一下子做到極致的。
趙洵的天賦極高,悟性很好,所以趙洵很有機會達到山長的高度。
至於究竟能否達到這個高度,目前誰都不好說。
山長隻能說他看好趙洵。
有的時候對於孩子們不能一味的溺愛,而要放手去讓他們展現天賦和才華。
現如今山長表現的就是一個放手的過程。
當然他也不是完全徹底的放手,一切都不管不顧了。
他仍自在暗處默默的觀察著趙洵。如果趙洵需要他的幫助他仍然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
當然一切都是在確保趙洵的生命沒有受到威脅的前提下。
如果趙洵本人的生命都遭到威脅了,那麼山長就會立刻放下手頭的一切活計毫不猶豫的衝去解救趙洵於危難。
這很不容易,因為所有人都在盯著看著,山長即便是有機會也不會那麼容易。
但是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樣,必須要給到足夠的可能才能爆發出充足的實力和鬥誌。
有的時候人的意誌力是在千錘百煉之中提升的。
山長很看好趙洵能夠在這次劫難之中有大的提升,也很希望經過這次劫難之後趙洵能夠開天眼悟天道。
...
...
放鬆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是唱歌毫無疑問是最解壓的一種。
至少趙洵感覺在一番聲嘶力竭的吼叫後他整個人渾身的壓力都隨之一掃而空了。
這並不容易,因為更多時候人都是要背負各種各樣的壓力的。
出於各種原因也好,因為各種其他的因素也罷。
總而言之,保持理性並不像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在這次腐蝕者的入侵之中,趙洵就有好幾次都瀕臨崩潰和絕望。不過他最終還是撐住了,還是挺了過來。
這點還是很重要的。
現如今趙洵整個人的抗壓能力和抗擊打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和提升。隻要能夠保持良好的勢頭,趙洵相信接下來他還是可以獲得極大的提升的。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趙洵能夠撐到那個時候。
歸根到底還是要看他們跟腐蝕者這一戰的結果。
若是書院聯盟勝利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失敗了,毫無疑問要麵臨巨大的挑戰。
但是趙洵不會有任何的畏懼情緒。
畏懼是懦夫才有的情緒,勇者無畏,勇者不會去找理由,勇者隻會迎難而上。
...
...
顯隆帝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鎏金馬車在青石板路鋪就的朱雀大街上緩緩而行,前後左右早有禁軍清道。
圍觀的百姓在很遠的位置翹首以盼想要一堵天子尊容。
若是早年間的時候,顯隆帝會有興趣掀開車簾對著圍觀的百姓招手。
但是現在他再沒有這種情緒了。
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當一個人已經產生了習慣之後,就意味著他認為很多事情是理所當然,理所應當的。
他就會認為這些百姓叩拜於他,叩拜於天子是理所當然的。
這種情緒一旦產生,就不會有任何親民的舉動。
顯隆帝如今的狀態大體如此。
他已經懶於去表示自己愛民如子的狀態,懶於去表現自己是一代英明神武的聖君。
因為在他看來,他本就是如此。
既然本就是如此又何須去掩飾呢?
一切都變成了流程化的東西,一切都變成了一種走馬燈似的東西。
顯隆帝這次親耕也不過是一場作秀罷了。
偏偏這些百姓信以為真。
顯隆帝一度以為這些百姓十分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