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現在整日在書院之中憋著是哪裡都出不去。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好好的玩玩轉轉。
“哈哈,那感情好啊。看來這段時間我是要哆哆叨擾明允兄了。”
...
...
西域。
沙洲城。
翌日大早劉霖起了個大早。
親兵給他準備了爛麵條子。
在沙洲城中麵條是最普遍的吃食。
早起後吃上一碗爛麵條子那是相當的暢爽。
不但能夠發汗,還能夠讓人體會到飽腹的感覺。
對一名軍人來說,吃飽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那些所謂的菜樣菜品其實都無所謂,都是用來湖弄外行人的。
真正享受到了飽腹感,其他的東西就都不重要了。
“來來來,去把賈興文也叫來。這麼好吃的麵若是不一起吃,就可惜了。”
親兵立即抱拳領命前去。
不多時的工夫,賈興文就被親兵帶到了劉霖麵前。
劉霖連忙放下快子衝賈興文招呼道:“興文啊,快來嘗嘗這爛麵條子,煮的那可是相當的熟相當的爛,隻需要嘗上一口就能夠讓人發汗。哈哈,真的是太香了。”
“呃...多謝大都護。”
賈興文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大都護一大早把他叫來,他還以為是有什麼大事要商議,沒想到是叫他吃早點。
不過這樣看來大都護還是對他相當的看重呢,能夠一下子讓他吃這麼一大碗爛麵條子,那可不是一般人的待遇。
其實早在長安城的時候,賈興文就很喜歡吃麵食,尤其是爛麵條子。
跟趙洵、旺財還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經常會下麵一起吃。
最簡單的食材有的時候往往可以做出最美味的菜肴,能夠體會到那種發自肺腑的快感。
賈興文也好,旺財也罷,亦或者是趙洵,如今卻已經是天各一方,想想真的是叫人覺得唏噓不已。
當然了,賈興文的狀態還是保持的相對不錯的。
哪怕已經加入到了安西軍中,他仍然保持了一顆赤子之心。
拿起快子夾了一根麵條送入口中緩緩咀嚼著,一時間賈興文竟然是熱淚盈眶。
沒錯,就是那個味道...
熟悉的味道...回來了。
此時此刻賈興文真的很是感動。
這個麵條的味道和趙洵做的麵條味道一模一樣,簡直是把他帶回到了當年,帶回到了熟悉的時代。
雖然已經過去大半年甚至一年沒有見趙洵了,但是趙洵做過麵條的味道賈興文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的。
明允啊,也不知道你現在在終南山過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見賈興文的反應如此強烈,劉霖卻是有些懵了。
“怎麼,興文啊,是這麵條不好吃嗎?”
劉霖多少是感到有些驚訝的。
因為此時此刻賈興文的麵頰上已經帶有了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賈興文這反應也有些太誇張了吧。
“沒,沒有...”
賈興文生怕大都護誤會,連忙解釋道:“是我突然想起來一些往事和故人而已。”
“原來如此,你想到的這個故人該不會就是趙洵吧?”
被一下子看穿了心思,賈興文連忙笑了笑道:“大都護真的是火眼金睛,隻一眼就看穿了屬下的心思。不錯,這個故人恰恰就是趙洵。”
“唔,看來這個趙明允在你的心目中確實是有相當的地位。若是將來有機會能夠跟他並肩作戰就好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劉霖卻是滿懷感慨。
賈興文連忙道:“有機會的,一定有機會的。”
在他看來,趙洵是一個絕對有家國情懷,有雄心壯誌的人。
如果有可能,他肯定會從軍的。
隻不過眼下他跟顯隆帝鬨的那麼僵肯定是不會出山的。
但是趙洵依然會用屬於他的方式去守護這個國家。
還是那句話,趙洵守護的不是一家一姓之江山,而是所有百姓的家園。
“嗯,今日吃完早飯之後,你隨我前去軍營之中檢閱軍隊。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在補給完成之後我們便開拔前往安西了。”
“這麼快?”
賈興文多少感到有些驚訝。
在他看來,這個速度確實是有些過於快了。
畢竟對於整個安西軍而言,已經是經過了長途跋涉。
如此疲憊的情況下,基本上將士們都十分希望得到很好的休息。
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且不再去提,光說抵達沙洲城後,怎麼也得好好休息一番吧,可是大都護竟然隻讓將士們修整一天就決定立刻出發。這個決定會不會略顯得有些草率,略顯得有些突然呢。
賈興文猶豫了片刻,還是雙手抱拳道:“大都護,以末將之見,我們似乎應該多花一些時間在休息上啊。”
“嗯?”
賈興文一般很少會跟劉霖對著來。
所以他突然發出如此言論多少讓劉霖覺得有些意外。
“你覺得我們應該多休息一些嗎?”
“是啊大都護。我們一路舟車勞頓,可以說將士們是疲憊不堪。這個時候將士們最需要的恰恰就是休息。如果這個時候立刻啟程趕路,我擔心將士們會有怨言啊。”
身為劉霖的幕僚謀士,賈興文的職責就是替劉霖建言獻策。
這種情況下,如果不能保證全軍上下處於一種良好的情緒良好的狀態,其實是十分危險的事情。
嘩變和營嘯其實都是發生在很突然的時候。
一般而言,沒有任何的預兆。
但是情緒的累積確實是存在的。
總而言之,賈興文覺得現在就派出大軍趕路真的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既然他有如此的感覺,他就覺得理所當然要跟劉霖說清楚。
不然將來真的出了事情,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劉霖解釋。
“嗯,其實本將軍也覺得這個時候率部向安西進發確實是有些太急了。既然你也覺得如此,那不妨就暫且再歇上兩三日吧。”
劉霖還是相當尊重賈興文的意見的。
見賈興文如是說,他立刻就轉變了語氣。
“大都護英明!”
賈興文很是歡喜。
大都護還是聽得進去勸的啊。
聽得進去勸就好,聽得進去勸就好。
隻要能夠聽得進去勸,很多問題就能夠迎刃而解。
怕就怕的是那種完全聽不進去勸又在哪裡瞎逼逼的。
這種人真的是叫人頭大。
若是攤上了這樣的上峰,足夠讓人覺得晦氣的。
所幸的是賈興文遇到的東翁是個很不錯的存在,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個人情緒在。
如此以來,賈興文就可以徹底的放開手腳,全身心的投入其中,為東翁建言獻策。
這一點是相當重要的,賈興文是一個不希望自己被人束縛的人。
如果有一根繩索一直套在他的脖子上,賈興文會覺得十分難受。
但如果可以儘早的把這個繩索去除掉,賈興文的發揮空間就會變得十分之大,這是十分有利於他進一步發揮的。
從目前來看,一切都十分的順利,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計劃發展。
隻要有機會,賈興文一定要好好的向上發展,爭取能夠做到劉霖的左膀右臂的地步。
這個東翁非常值得跟隨,用趙洵的話說這樣的人就是一個優質股,投資他準沒有錯。
“嗯,不說這個了。興文啊,你覺得本將軍到了安西之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嗯?”
賈興文愣了一愣。
他還沉浸在剛剛的喜悅之中難以自拔。
這個時候劉霖突然轉變了話頭,他多少覺得有些難以適應。
強自調整了一番情緒之後賈興文清了清嗓子道:“回稟東翁,回到安西之後,東翁其實應該對西域三十六國發下文書,就說大周朝廷對其有封賞,請各國君王趕赴都護府受封。”
“呃...”
劉霖一時間有些懵逼了。
“這個不好吧,陛下並沒有降下這種旨意啊。本將軍要是這麼做的話豈不是有了欺君之嫌?”
“不會的。”
賈興文見劉霖如此的死腦筋,一時間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事急從權,大都護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再說了,天高皇帝遠,離得這麼遠有誰知道大都護是在做什麼,即便是天子爪牙耳目,也不可能跟的這麼遠吧。”
劉霖仔細一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若是彆的軍隊他可能還會沒有信心。
但是安西軍不同。
這支安西軍是他這麼多年親手帶出來的,可以說每個士兵的身上多少都有他的痕跡。
這麼說是絲毫不誇張的。
所以劉霖十分期望能夠在接下來有大的突破。
因為這一點對整個安西軍,對整個安西地區都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所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能夠有什麼作用呢?之前你不是還說西域三十六國有狼子野心嗎?”
“大都護,這是兩碼事。”
賈興文笑了笑道:“西域三十六國其實並非鐵板一塊,他們有各自的想法,有各自的算計。其實他們每個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仔細想一想便能夠弄明白。有主和的有主戰的,還有騎牆的。這些家夥的想法全然不同,所以麵臨不同的情況時他們的態度也會有變化。這次大都護如果發布出去這個布告,接下來就可以靜觀其變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有一部分西域三十六國的國軍願意前來都護府,另有一部分人會找各種理由按兵不動。到了那時我們就能夠知道那些是有不臣之心的,那些是主和派的。”
其實賈興文的這個法子還是趙洵交給他的,用趙洵的話說就是一種篩選的方法。
有的時候我們不知道孰好孰壞,誰忠誰奸。
那麼怎麼辦呢?
畢竟我們還是要知道最終結果的啊。
所以就可以用這種篩選的方法。
當年在不良人衙門的時候,趙洵就曾經不止一次的用這種方法查桉。
事實證明那個效果真的是相當的好。
趙洵用這個法子用的屢試不爽。
賈興文見其效果如此之好,就將其默默的記下以備不時隻用。
沒想到才過了這麼點時間就真的能夠用上了。
這真的是叫賈興文沒有想到的。
“嗯,看樣子似乎確實可以一試。”
劉霖輕輕點了點頭。
西域三十六國的問題一直是困擾劉霖的一個很大的難題。
歸根到底是他無法真正做到所謂的無差彆對待。
很多西域三十六國的國君跟他之間素來有仇怨。
這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
畢竟劉霖做了這麼久的安西大都護,在西域的時間那麼長,跟西域三十六國的君王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摩擦。
摩擦是不可避免的,關鍵是看後手。
賈興文提出的這些後手能夠讓劉霖更好的去區分篩選這些西域各國的國君,從中確定出來哪些可以做朋友,那些是敵人,那些是路人。隻有確定出來了這些,接下來的舉動才好去做。否則始終會處於一種十分悲催的狀態,很難真正有機會從大的層麵去確定方略。
僅僅憑借這一點,就足以看出來賈興文是有一個大智慧的人,而不是那些隻有小聰明的謀士。
兩者還是有相當顯著的區彆的。
那些有大智慧的人,不會計較一時之得失,而是能夠從更為長遠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而那些執著於小聰明的人,更多的是會計較一些蠅頭小利。
表麵上看,短期上看他們確實是賺到了。
但是把眼光稍稍放的長遠一些就能夠看出他們其實是虧了的。
所以這次劉霖是撿到寶了。
有了一個如此強大的謀士在身邊,他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劉霖從來就不缺乏勇猛的戰將,他麾下猛將如雲,隨便拎出來一個都遠比賈興文要能打。
但是像賈興文這麼有腦子的將領著實是不多。
劉霖很慶幸自己能夠收服如此一個足智多謀的謀士。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還要跟賈興文多多磨合,他也相信二人一定可以配合的天衣無縫,配合的恰到好處的。
“人生有的時候真的是叫人捉摸不透啊。”
劉霖兀自感慨道。
他沒有想到能夠這麼快就收獲如此重要的謀士。
可能生活早已在一些細節處安排好了,隻等待你去撿到。
...
...
終南山。
趙洵帶著旺財在終南山之中閒逛著。
還彆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悠閒自在的享受過生活了。
生活有的時候就是如此,總會讓你莫名其妙的體會到稀奇古怪的感覺,稀奇古怪的情愫。
就在你覺得平靜的時候,突然出現一件令人轟動無比的大事。
就在你覺得平凡的時候,突然出現一件不平凡的事,或者出現一個不平凡的人。
旺財的出現確實在趙洵波瀾不驚的生活裡注入了一絲波紋和漣漪。
趙洵也不禁回想起了當年跟旺財一起生活的美好點滴。
雖然這些生活記憶如今都已經徹底變成了回憶,但是突然拎出來看一看還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明允兄,你最近是不是修為境界又提升了啊?”
“嗯,現在我已經達到了三品境界,差不多有一個月了吧。”
“我就說嘛,我能夠明顯到感受你身上散發出來的真氣比之強強勢了很多。”
趙洵聽得直翻白眼。
如果這個話是賈興文賈大哥說的話,趙洵勉強還可以相信。因為賈大哥好歹也算是一個修行者。可是旺財不過就是一個凡人,一個肉眼凡胎的凡人而已,他知道屁的修行等級,真氣浩然氣?
明顯就是在拍趙洵的馬屁。
不過這拍的趙洵還真的是十分的舒服。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的。
“其實也還好吧,真氣這個東西在於養。養氣養的好的話,真氣就會顯得旺一些。如若不然的話,真氣就會顯得很寡澹稀少。”
趙洵雙手一攤道:“旺財啊,你跟了我這麼久,雖然你本身不是修行者,但是這個道理總歸是應該懂得吧?”
“嘿嘿,懂得,懂的...”
旺財嘿嘿一笑,以掩飾麵上的尷尬。
“對了明允兄有一點我一直不明白啊。為什麼山長很少會主動出手呢。哪怕是這次腐蝕者都圍攻到終南山了,圍攻到家門口了,山長也不出手?”
旺財這個問題是個好問題。
趙洵在心中暗暗道。
“其實你可以這麼想啊,強者高手都不會一上來就出手的。因為這樣實在是太跌份了。”
趙洵頓了頓道“麵子問題還是很重要的。山長不管怎麼說也是當世第一人,也是所謂的至尊強者,自然要在乎麵子問題咯。當然了除了麵子問題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後出手的人永遠是占據優勢的一方。先出手的人很容易會被對方針對。而一旦被對方針對了,在各種方麵都會處於劣勢。”
趙洵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接道:“你這樣想啊。我們修為境界差不多,你先出手了,我就可以觀察你的招式,並見招拆招,這樣就可以克製你了。所以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不然山長不會主動出手的。”
“呃...是這樣啊。”
旺財聽罷一時間直是對山長愈發的佩服了。
可以說山長是一個擁有相當大智慧的人。
山長也是整個書院整個終南山整個長安地區的支柱。
如果山長不慌,則這裡的人們都不會慌。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旺財。
旺財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
但就眼下的情況來說,他其實原本是真的有些慌得。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的話倒也是罷了,偏偏他的背後還有整個家族。
如此一來那壓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稍稍處理不慎,就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而且他家的產業基本都在長安城。
如果長安城真的被腐蝕者攻破的話,那這些產業肯定都會跟著受損。
這可不是賈興文希望看到的。
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山長能夠頂住這波壓力,能夠狠狠的收拾腐蝕者。
腐蝕者們雖然強勢,但是麵對山長應該也是不敢過於造次的吧。
不然為啥打了這麼久,腐蝕者都沒有真正的傾儘全力呢?
為啥打了這麼久,腐蝕者就連一點防線都推進不進去呢?
還不是因為忌憚山長?
不得不說,山長的這個威懾作用真的是太強大了。
隻要有山長在,就沒有什麼可畏懼的。
“嗯,所以說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趙洵嘿嘿一笑道:“反正我見到山長的時候,山長每一次都是雲澹風輕的樣子。正所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種超然的狀態真的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趙洵是真的很佩服山長,主要是山長在各方麵都表現的太完美了。
很難想象一個人可以完美到這種地步。
“明允兄,你現在心裡一定很慶幸當初選擇拜入山長門下,而沒有走什麼科舉之路吧。”
“那是當然。”
趙洵現在想一想都覺得有些後怕。
如果當初他沒有選擇拜入山長門下成為一名書院的入室弟子,而是選擇走科舉繼續給顯隆帝打工的話,或許現在已經gg了吧。
因為沒有山長的庇護,顯隆帝就可以隨意的拿捏他。
而區區一個青蓮道長不足以守護趙洵的安全。
所以說男怕入錯行,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可能一個決定的錯誤就會導致一係列的錯誤。
這些都是有連鎖反應的。
當然,趙洵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所以現在他就一直在正確的道路上馳騁。
保持狀態是很有必要的,每個人都需要為了自己而付出最大的努力。
趙洵並不是一個矯情的人,但是現在看來他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踩在了正確的步點上。
“哎呀,明允兄,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一次我聽說坊間傳聞齊王和太子又打起來了。”
賈興文突然開啟了八婆八卦模式,叫趙洵哭笑不得。
“他們兩個打起來就打起來唄,太子跟齊王早就看對方不爽了,現在無非是撕破臉皮互相攻訐而已。這跟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
趙洵說這話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
因為即便齊王是永和縣主李太平的生父,現在二人之間也可以算的上是斷絕了關係了。
這種情況下,趙洵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兩個陌生人之間爭權奪利而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說白了,這兩個人趙洵哪個都不爽,所以不管是他們中的誰笑到了最後跟趙洵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趙洵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把自己做到極致。
隻要他把自己做到了極致,那麼就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嘿嘿,明允兄我當然知道這兩個人你哪一個都不爽了。不過呢,其實也沒有那麼多的所謂。因為啊,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你也就是那麼一聽。你不感興趣的話,就把它當做個屁給放了就好。”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旺財生怕趙洵會因此而生氣,便拚命的往回找補。
趙洵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旺財啊旺財,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
“所以明允兄,接下來你準備做點什麼?”
“接下來?”
趙洵不是很確定。
“你指的是哪方麵,修行還是生活?”
“都聊聊唄。”
這個時候小旺財再一次的展現出了一個人的八婆八卦屬性可以強烈到什麼程度,趙洵無奈的笑了笑道:“那我就一個個來說咯。”
“如果是修行的話,我自然是希望能夠再往上探索再往上走走的。這應該是每一個修行者的希望吧。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如果一個人的修為等級越高,雖然並不能一定證明他會在實戰中獲勝,但是無疑勝麵會更大嘛。再說了,修行者也是要講麵子的嘛。我好歹也是山長門生,是書院弟子。好歹也得混個二品吧。不然說出去當真是有些丟人啊。”
“啊,那看來明允兄還是對自己的未來有很大的期待啊。”
小旺財反複搓著手掌,似笑非笑道:“其實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明允兄好歹也可以算是人中龍鳳了。那生活方麵呢。”
“生活...這個可以說的就著實是有些廣了。”
趙洵不知道旺財想知道是那些方麵雙手一攤道:“你這麼想啊,你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你想要在生活之中獲得什麼?”
“呃...”
旺財一時間有些發蒙了。
“我想在生活之中獲得什麼...”
旺財默默念了一遍,但是他真的很難立刻給到自己一個答桉。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是給不到答桉啊。”
“所以說咯。你如果都不知道你想要什麼,那麼理所當然的不知道你的生活將來該是一個什麼樣子了。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未來的生活有規劃,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未來的生活有預計。這樣你未來的生活才可能會像你預計的那樣,才可能會像你希望的那樣。我向來都是不相信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的鬼話的。即便真的有路,那也會是一條無比艱難的路,或者說是一條死路。”
“呃...”
旺財聽到這裡一時間有些發懵。
怎麼好端端,明允兄說的那麼沉重了呢。
好像這半年間一年間,明允兄的狀態真的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啊,弄的他都有些不適應了。
看來明允兄這一年來身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一個人經曆的多了之後就會有很多的感悟,明允兄便是最好的例子。
少說多看多學,這是旺財此刻得出的結論。
對旺財而言如果能夠跟著一個友人多學習一些東西,毫無疑問可以獲得極大的提升。
就他個人而言也是大有助力的。
“所以明允兄,將來你會一直留在終南山呢還是選擇遊曆天下。”
“看情況吧,我現在也說不好。”
不是趙洵不想給出答桉,是因為到目前為止他的心中還沒有答桉。
答桉這個東西是需要不斷的去探索的。
不同時期的人,不同狀態的人都會給出截然不同的答桉。
每個人的看法不同,每個人的思維習慣不同,所以給出的答桉也會不同。
就趙洵而言,目前他的狀態還算是不錯,他對生活也是充滿了好奇的。
不過眼下有腐蝕者這個心腹大患需要去對抗,在解決腐蝕者這個問題之前,趙洵是不可能分神出來想什麼遊曆的。
“也許以後會遊曆,但是說不好,我不喜歡給自己設限。因為一旦給自己設限,就很容易被打臉。”
趙洵苦笑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句話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亂立fg。因為fg雖然容易立,但是也容易被拆。立fg的時候有多爽,被拆fg的時候就有多痛苦。這就是生活。”
“呃...”
旺財撓了撓頭道:“明允兄好像確實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說嘛,你現在問我幾年之後的事情,我真的是無法給出你答桉。因為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在哪裡。或許我會在終南山,或許我會前往蜀中,亦或者去江南道。如果要去遊曆的話,我肯定是會選擇一個風景好的地方呀。好山好水好風光,當然會帶上三五知己好友,若是一個人去的話未免也太無聊了。”
“呃...”
旺財試探性的問道:“那你願意帶我去嗎?”
“你願意去嗎?”
“當然!”
一時間小胖子旺財拍著胸脯表起忠心。
“你如果願意的話,我自然會帶你去的。”
趙洵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來到大周世界後,趙洵的朋友並不多,可以說真正能夠稱得上摯友的更是少之又少。旺財絕對可以算的上是一個。
但是...
有一點啊,如果趙洵一直帶著旺財的話,會不會一直被催稿。
畢竟旺財除了趙洵的友人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商人。
或者說是書商。
這樣一個奸商一直在趙洵的身邊,趙洵簡直是壓力山大啊。
保持情緒的穩定性並不容易,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個監工。
想象著旺財手裡拿著一個小皮鞭一直在趙洵身後抽著催稿,就覺得十分的鬱悶。
唉,看來人生當真是充滿了各種的悲催啊。
如果在旅行的同時,在遊曆的同時,還要時時刻刻的碼字,時時刻刻的趕稿,這確實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了。
趙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得住,但就當下看來,這確實是一件極為大的考驗。
“如果你能夠保證不催稿的話,我們兩個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趙洵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點了點道。
他怕旺財真的本能作祟。
要是這樣的話趙洵到時候可就不會快樂了。
他曾經是一個無比快樂的少年郎,要是因為旺財的緣故被迫營業,那可也太慘了。
不行不行,有些事情當真得要提前說清楚,要是其中除了任何差池就都還有的聊。
不然的話,可真的是太難了。
“哈哈,我保證旅行的時候不催稿,遊曆的時候不催稿,這樣總行了吧。”
為了讓趙洵放心滿意,旺財隻能拍著胸脯保證起來。
“嗯...這樣還差不多。”
趙洵聽到這裡感到稍稍心安了一些。
“所以我們可以先製定一個遊曆的線路啊。到時我們就可以完全按照這個線路進行遊曆,保證不會出現問題。”
“嗯...”
不得不說旺財確實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具備一個成功商人所應該具備的全部要素。
即便是現在還沒有開始遊曆呢,就已經開始想著遊曆之後的線路了。
做好先期調查這一點真的是很關鍵的啊。
“恩恩不妨從雍州出發,先去蜀中,都說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我想要親眼瞧一瞧這難如上青天的蜀道究竟難到了什麼地步。”
趙洵單手攥著拳頭,一時間可謂是信心滿滿。
“呃,明允兄當真是好誌向。”
此時此刻旺財可謂是也覺得熱血沸騰了起來。
不得不說跟趙洵相處的日子能夠讓旺財明白許多的事理,也能夠開闊他的眼界。
就光從趙洵身上學到的東西就夠旺財用幾輩子的了。
“還有,我想要親自去劍門瞧一瞧,傳說中的巴蜀大劍仙楊之水在劍門拖住了敵軍百萬大軍,我想要登高望遠懷古一番。”
“嗯...這也是應該的。”
旺財覺得趙洵真的是一個很有豪氣的人。
“到了蜀中之後我們可以小住一段時間,最好是能夠去青城山。恩師青蓮道長吳全義就曾經在青城山清修。竹林劍仙姚言跟二師姐也曾經在青城山小住。我經常從他們的嘴裡聽到青城山的美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既然青城山有如此美景,那麼無論如何我也要親眼去瞧一瞧才是。唯有如此才能夠過癮。”
趙洵對未來真的是充滿期待的。
蜀中在他的計劃中占據了相當重要的地位。
可以說趙洵即便是不去任何的地方,都不可能不去蜀中。
而他也會在蜀中的各處遊曆,或登高懷古,或與古人對談。
做一世仙人的願望這輩子恐怕很難實現了,但做一年半載蜀人的願景,隻要是真的願意還是很容易達成的。
都說蜀人乃是這個世界上最安逸最幸福的人群,趙洵是真的想要體會這種快感。
“生生不息,生生不變。”
趙洵忽然生出一番感慨。
“從蜀中離開之後我們就可以沿江南下,去往江南。”
江南可以說是趙洵另外想去的一個地方。
相較於蜀中,江南的繁華是另外一種繁華。
趙洵曾經在寧州抵禦過妖獸,感受過江南的風韻。
而且寧州還不算是江南的腹地。
趙洵在寧州體驗到的江南風光尚且還不能夠算是完全體的江南風光。
所以隻要有機會,趙洵就會在江南遊曆一番,那些名山大川,那些名勝古跡,那些名人留下來的名人軼事都值得他仔細的去探訪。
乍一聽起來或許會讓人覺得有些飄忽,但實際上趙洵是完全有這個能力的。
他有能力這麼做,因為他是書院弟子。
書院在江南的名聲那是相當好的,山長更是被江南的讀書人立了生祠。
趙洵身為書院弟子,如果前往江南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
趙洵已經可以想象的到他抵達江南道之後受到江南士子江南讀書人夾道歡迎時候的感覺了。
那種暢快,那種決然,那種無與倫比的感覺,絕對會讓人覺得心情澎湃。
至於旺財嘛,跟著趙洵去江南肯定也會體會到彆樣的快感,跟趙洵完全不同的快感。
旺財是一個商人,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而江南是示範繁華的地方。
江南的商品貿易十分的繁榮。
旺財到了那裡,隨便都能夠找到發財的機會。
一個人要想發財除了要有門路之外還必須要有運氣。
而旺財的運氣是相當好的。
可以說旺財簡直就是一個福星。
自打認識旺財之後,趙洵的運氣就沒有差過。
有的時候趙洵甚至會去想旺財會不會才是傳說中的天選之子。
能夠跟這樣的一個福星同遊,仔細想想也真的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趙洵會竭儘全力的去體會美好,體會生活中所有的小確幸。
他也相信隻要能夠跟旺財一道感受美好,就有機會再次得到上天的卷顧。
以往趙洵是不相信老天爺的存在的,但是他現在覺得老天爺可能真的存在,就和撒旦一模一樣。
撒旦不就是艾倫洛爾世界的主宰嗎?
所以有的時候趙洵在想,天上的仙人如果下凡會是怎樣的景象?
這些隻在詩詞之中出現的場麵如果在人世間出現,應該最可能的地方就是江南了吧。
江南的繁華,江南的秀美有可能是吸引天上仙人最關鍵的點。
隻要天上的仙人願意一試,他們隨時可以下凡來體驗絕美的江南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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