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興文辭彆了大都護劉霖以後就帶領著五千精兵護送著西域各國派出的胡商前往長安城。
賈興文之所以要帶這麼多的軍隊,主要是考慮到從安西到長安漫漫路途中可能存在的風險。
最大的風險當然是天災,但是這個東西沒法防範,也不是人力所能及的,所以暫且就不去論。
除了天災之外最大的風險其實就是馬賊和土匪了。
這些家夥專門在絲綢之路上打劫。
遇到實力不強的商隊直接謀財害命。
遇到有較強實力護衛的商隊則索要好處費過路費才允許通過。
通常來說這個時候商隊也不會較真。
通常都是散財買個平安。
這種時候較真就是跟自己過意不去,完全沒有必要。
一般來說有幾千人的軍隊護衛馬賊就絕對不敢貿然出手了。
但是如果隻有幾百人的軍隊,馬賊還是有可能會躍躍欲試的。
賈興文知道這次護送商隊向長安朝貢意義重大,所以一點也不敢大意,從一開始就帶領幾千軍隊前往長安,這樣也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賈將軍,我們白天趕路晚上休息。這樣幾個月之後就可以抵達長安城了。”
賈興文聽到這裡之後直是哭笑不得。
好像幾個月是很快的樣子?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就不難理解了。
要知道如果隻是商隊自己走的話可能要半年的時間才能從西域去到長安。
正是因為有了軍隊同行,無形之中將速度拉了起來,才會把時間降下去。
從這個角度來看,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的毛病。
“嗯,可以,就按照這個套路來吧。”
賈興文點了點頭道:“這個速度也已經算是目前為止我們能夠行進的最快速度了。過猶不及。即便是將士們能夠更上,這些商人們肯定也是跟不上了。”
“遵命!”
親兵立刻抱拳領命而去。
對賈興文來說,當下他確實已經是立了威望。
自從他收拾了一批挑事的之後,再沒有人敢對他指手畫腳。
這讓賈興文更加認識到慈不掌兵的重要性。
如果你在士兵的麵前表現的稍稍有些軟弱,他們就會覺得你是個軟柿子,會蹬鼻子上臉。
但是如果你一開始就展現出了無比強勢的態度,把規矩給立起來那麼其實一切也就都不一樣了。
很多時候人們難以表現情緒就是因為覺得不好意思。
但是這點在軍中是行不通的。尤其是在安西軍中行不通。
安西軍的士兵幾乎沒有新兵蛋子,都是清一色的老兵。
這些老兵南征北戰,都是見過血殺過人的。
他們本身隻信奉所謂的強者,本身隻信奉拳頭硬的人。
對於那種表現軟弱的人,基本上沒有士兵會選擇尊重。
但是如果統領他們的將領是個鋼鐵硬漢,那他們自然會唯其馬首是瞻。
想明白這個道理之後,賈興文就發現其實跟這些安西軍的將士們相處也是一件無比簡單的事情。
接下來的一切,就要看磨合的情況了。
至少從現在來看,安西軍的士兵們對他已經是沒有了抵觸的情緒。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至於多久之後才能夠徹底的像是一家人賈興文也不知道。
隻能說他會儘力而為,也希望能夠儘快的拉近跟安西軍士兵們的距離。
“這片沙漠來的時候就沒少吃苦頭,現在看來,又得再吃一路沙子了。”
賈興文苦著一張臉,長長歎氣道。
在沙漠之中行走從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況還是整支軍隊的前行。
對安西軍來說,這卻是不得不走的一段路。
早些年間的時候西域跟中原之間的這條絲綢之路上還有不少的綠洲。但是隨著這些年降雨的減少,綠洲漸漸減少,土地沙漠化的情況逐漸變得嚴重了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唉,現在看來,沙漠化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啊。”
但是跟其他人一樣,賈興文也對這綠洲沙漠化的情況無計可施。
老天爺要把這裡變成沙漠,他們能怎麼辦?
隻能說儘可能的保證現有的城鎮不被沙漠所吞噬,再儘可能的多種一些樹木來固沙。
也就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其實說老實話,一開始賈興文也沒有想到自己會來安西。
若不是當時他在不良人衙門實在混不下去了,他也不肯舍棄故土,遠赴萬裡之外啊。
但是正是他這一走,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機遇。
如今的賈興文可謂是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貴人劉霖。
有了劉霖的相助之後賈興文可以毫無顧忌的放開手腳,大展宏圖。
有了劉霖的相助之後,賈興文可以將他平生所有的才能發揮的淋漓儘致。
有了劉霖的幫助之後,賈興文真的覺得自己彷佛是獲得了一次重生一樣。
他真的很滿意,真的很幸福。
沒有一絲一毫的誇張成分,完完全全是真心實意的。
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報答大都護的這份恩情啊。
賈興文來到了安西後,也確實做了幾件令劉霖拍手叫好的事情。
不過單純從結果來看,其實並沒有讓賈興文覺得很滿意。
因為在他看來,他所做的這些都是他職責範圍之內應該做的,都是他的本分。
他是想要做出一些驚天地泣鬼神的操作,能夠何地扭轉西域格局的事情。
但是目前看來,還沒有這個機會。
所以賈興文決定等。
他相信終歸是能夠等到的。
在沙漠之中行進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確定方向。
如果不能確定方向,那麼基本上就會不停的在沙漠裡兜圈子。
兜兜轉轉很長時間仍然走不出去的話,則多半會困死在沙漠中。
即便是商隊那補給也是有限的。尤其是澹水,可謂是最稀缺的資源。
在沙漠之中一旦水斷了,那就意味著死亡。
茫茫黃沙那麼一埋,甚至都不用去找棺材。
賈興文的方法是用指南針。
這是趙洵送給他的禮物。
趙洵當時還在不良人衙門的時候經常會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出來。
指南針便是他送給賈興文諸多禮物當中的一個。
可以說,當趙洵把指南針拿出來時,賈興文的心情是十分激動的,也是分外感動的。
當時賈興文就覺得這玩意不一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巨大的用場。
有了指南針之後甚至都不需要向導了。
有了指南針之後,賈興文完全就可以讓軍隊跟著它走。
向導甚至有犯迷湖的時候,但是指南針不會。
在沙漠中行軍還有一個很令人頭疼的問題,那就是曬。
毒日頭懸掛在正上方,那種烈日炙烤的感覺會讓人覺得十分的難受。
毒日頭烤著,人很快就會陷入到虛脫的狀態。
一旦開始脫水,不管當時是什麼環境,就必須要及時的補水,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
此刻的賈興文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沙漠中的溫度實在太高了。而且他們此刻沒有任何的遮蔽物。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一直行軍的話,是真的很容易出問題的。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賈興文又不可能下令休息。
現在也沒有任何遮蔽物,如果停下來休息不跟曝曬沒有任何區彆嗎?
所以他們必須要行到一處有遮蔽物的地方休息,比如說沙洞、岩洞。或者乾脆等到日落天黑在休息。
在此之前整個軍隊還有商隊都必須要咬緊牙關。
對他們來說現在除了繼續堅持真的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堅持未必會迎來希望,但是不堅持肯定會迎來死亡。
在沙漠中就是如此的殘酷冷酷,在沙漠之中就是如此的沒有道理可講。
沙漠的風雨飄搖使得所有人都像是繃緊了一根弦,隨時都有可能會突然心態爆炸一樣。
但是賈興文知道他身為這隻軍隊的主帥,他的心態一定不能崩。
哪怕是其他所有人的心態都崩了,賈興文的心態也不能崩。
要不然的話...
要不然的話,這支軍隊和商隊很可能就徹底變成了一片散沙了。
作為主心骨,賈興文的心態非但不能崩,還得時刻表現出一番雲澹風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唯有如此,才可能會迎來轉機,唯有如此,才有可能會有希望。
否則的話...
不敢去想。
“唉,希望下一場雨吧。”
下雨可以讓所有人補充澹水,也可以緩解一下心理壓力。
畢竟長時間在沙漠中行軍,不管是誰,都可能隨時處於心態爆炸的邊緣。
每個人的情緒都是無比緊張的。每個人的態度都是隨時可能爆炸的。
賈興文知道他的影響力有限,即便是可以在短時間內產生一些影響,但是長時間來看,還是有可能會崩掉的。
所以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下一場雨。
但是賈興文也知道這不是他一個想法就能夠影響的。
這要看老天爺的心情。
若是老天爺的心情好了,就會下一場大雨。
若是老天爺的心情不好了,那一滴水都不會滴下來。
就在賈興文生出如是感慨的時候,猛然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滴落在他的臉上。
嗯...
冰冰涼涼的...
一時間賈興文有些茫然。
這是下雨了的意思嗎?
賈興文有些不敢確定。
但是就目前而言,好像確實是下雨了。
“呃...”
賈興文抬頭去看。
果然豆大的雨水劈劈啪啪的落下砸在了他的臉上。
賈興文甚至覺得有一些疼痛。
但是喜悅的情緒顯然是更加明顯的。
“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爺開眼了,降雨了啊。傳令下去,叫大家快接雨水,有多少接多少。”
在沙漠中任何澹水資源都是寶貴的,不管是地下水還是雨水。
在這些都沒有的情況下,甚至可以喝尿來求生。
一切都是為了生存。人為了能夠存活下去幾乎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人為了求生,可以做任何他們想要做的事情。
而現在他們不用再如此艱難的找水了。
老天爺降雨了,整個時候不趁著機會多積攢一些雨水,還在等什麼?
賈興文甚至都不用下定,士兵們跟商人們就紛紛的將牛皮水囊的塞子取開,去拚命的接雨水。
對他們來說,他們誰都不知道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究竟能夠持續多長的時間。
他們也不知道能夠接到多少的雨水。
但是至少在這場大雨停下之前他們會拚命的去接雨水,會儘可能的將水囊徹底接滿。
隻要他們做到了這點,那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隻要他們做到了這點,他們的努力就達成了。隻要他們做到了這點,他們就不會再後悔了。
“唔...”
此時此刻,賈興文也感到有些感動。
是老天爺真的聽到了他求雨的心聲了嗎?是老天爺感應到了他的訴求了嗎?
都說老天爺是無情的存在,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也不是像想象中的那樣啊...
賈興文此刻真的很欣慰。
如果此次去長安一路上都能夠有如此好的運氣,那也真的是太好了。
“傳令下去,大家就地休息,這次將雨水接個夠,喝個夠。”
老天爺賞飯吃,老天爺賞水喝,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一次性的撈個夠,肯定會有後悔的時候。
所以對賈興文以及他們的屬下、商人們來說,趁著這個機會喝個飽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趁著這個機會也就一並休息了。
休息本身就是一件無比奢侈的事情。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喜悅之色。
對他們來說,能夠好好的享受當下也就足夠了。
...
...
入夜時分,賈興文率領所有人在一處岩洞內休息。
這個岩洞足夠的大,裡麵可以容納幾千人。
這樣他們在睡覺的時候就不用擔心風沙的問題。
要不然的話一夜起來很可能會變得麵目全非,甚至被活埋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有了這個避風岩洞,他們至少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賈興文住在岩洞靠裡的位置。親兵們緊緊的圍成了一個圈,將賈興文簇擁在中心的位置。
對賈興文來說,疲憊了一整天現在終於可以暫且放鬆下來好好睡上一覺了。
疲憊感瞬間襲來,困倦的感覺讓賈興文再也支撐不住了。
對賈興文來說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休息也是至關重要的。
何況現在看來他應該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
休息真的是無比重要的,休息可以讓人的精神得到緩衝和放鬆,讓人的神經並不用再那麼一直緊繃著。
休息可以讓人始終處於一個相對放鬆的狀態。
賈興文此刻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此時此刻他已經太累了。
他現在隻想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倒頭就睡。
“呼,呼呼...”
沒過多久賈興文就進入了夢鄉之中。
...
...
一夜無話。
當賈興文醒來之後,賈興文意識到天已經亮了。
起身往外走去,賈興文走到洞口的時候注意到了一個十分令人震驚的場景。
隻見到整個洞口都被半封住了。
沙子已經堆的有半人高。
“都彆睡了,快起來,快起來把沙子鏟出去。不然我們所有人都得困死在這裡。”
賈興文有些急了他的情緒略微有些激動,聲調便顯得是相當的高。
“呼...”
當賈興文意識到這點之後,他就明白必須要儘可能的將沙子全部鏟走。
唯有如此,才能夠保證安全。
若是再任由沙子這麼堆積,用不了多久,這個岩洞的洞口就會被徹底的封死。
到了那時就算是他們所有人合力想要把沙子清理乾淨怕是也不可能了。
趁著現在還有機會他們自然是不要再猶豫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這個時候如果再猶豫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這個時候如果再彷徨就是對自己的放縱。
很快,安西軍的將士們都被叫了起來,就連那些商人們也開始幫忙鏟沙子。
鏟沙子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尤其是當麵臨如此嚴峻的形式時。
幾乎所有人都能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所以他們現在都十分的努力賣力,他們知道自己現在是在跟時間賽跑。一時一刻的疏忽都有可能導致情況急轉直下。
“呼...”
賈興文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不能慌亂。
他乃是這支安西軍的絕對統帥,所以他現在必須要在這個時候起到一個表率的作用。
“呼...”
此時此刻,賈興文必須要努力的調整情緒,必須要讓所有安西軍的將士意識到他們能夠活著走出去,能夠活著走出這片沙漠去。
如果從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能夠秉持著這個觀點,如果從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能夠堅定不移的相信他們能夠活著走出沙漠,那他們就有很大的希望。
而相反,如果從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絕望了。
安西軍絕望了,商人們也絕望了。那基本上就沒有任何的可能了。
賈興文知道這個時候其實就是一口氣的事情。
如果他們能夠咬住這口氣,基本上就能夠絕處逢生。
“大家加把勁,大家一定能夠活著出去的,一定能夠平安抵達長安城的。”
...
...
“呼!”
趙洵猛然從床上驚醒。
他感到十分的恐懼。
剛剛他做了一個夢,夢到賈興文賈大哥被困在沙漠之中。
一場大的沙塵暴來了,將賈興文賈大哥掩埋在沙丘之下。
趙洵能夠看到賈興文的位置,但是他接近不了。
最後賈興文賈大哥隻剩下一隻手還在沙丘之外。
夢到這裡的時候趙洵就醒了。
好家夥,這個夢不會是真的嗎?
呸呸呸,這一定是假的。
夢不都是反的嗎?
何況如今的情況下,賈興文賈大哥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安西呢。
安西都護府雖然條件沒有長安這麼好,但也不至於遍地黃沙吧?
趙洵心道他真的是瞎尋思。
不過這也應了六師兄盧光鬥的那句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是現在趙洵顯然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昨夜他答應了三師兄龍清泉要幫忙斷一斷書院的家務事。
既然答應了,趙洵自然要說到做到。
要是食言而肥,那可就不是趙洵的性格不是他的風格了。
起床洗漱,對著銅鏡整理了一番頭發後趙洵便闊步離開了竹樓。
他要去找的人便是十九師兄劉紅已。
是的,三師兄所說的劃水之人,就是十九師兄劉紅已。
嚴格意義上來說,十九師兄劉紅已並不能算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書院人。
他最多隻能算是半個。
之所以說他可以算半個,是因為當初他是被迫加入書院的,他打賭輸給了山長賭約就是加入書院。
當時十九師兄劉紅已還不是書院弟子,隻是一個相當有天賦的後進晚輩,他修的是劍法,當時覺得自己相當了不起,便主動前來終南山想要挑戰山長。
這當然是一個相當愚蠢的行為,但是在但是的十九師兄劉紅已看來這並沒有什麼。
天底下挑戰山長的人多了,也不多他一個。
如果能夠戰勝山長他就能夠名聲大噪。
如果輸了也沒有什麼丟人的。
可以說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所以十九師兄劉紅已就毅然決然的來了。
但是他的劍法確實十分精進,所以第一次挑戰山長的時候還是信心十足的。
可是真正山長一出手之後十九師兄劉紅已就傻了。
因為他發現他甚至扛不住山長的一合之力。
山長隻輕輕的用兩根手指就折斷了他的本命劍。
一時間十九師兄劉紅已徹底的服了。
他沒有想到山長會如此之強。他也為自己的輕狂感到無比的羞愧。
所以從那時起十九師兄劉紅已就決定加入書院。
不過他雖然加入了書院,但是也不算是完全加入。因為他跟山長之間約定,隻要他學成之後隨時可以離開終南山離開浩然書院。到了那時山長完全不能阻止他。
山長也答應了。所以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十九師兄劉紅已隻能算是半個書院人。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現在趙洵更加關心的是十九師兄劉紅已為什麼沒有使出全力,為什麼一直在劃水。
雖然十九師兄劉紅已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書院弟子,可即便如此,該發力的時候得發力,該出力的時候得出力。
可是十九師兄劉紅已選擇的卻是不停的劃水。
所以三師兄才會如此的生氣。
趙洵其實是能夠理解三師兄的心情的。
所以他才會讓三師兄稍安勿躁。
這件事趙洵會親自出麵去跟十九師兄劉紅已談。
如果是三師兄龍清泉這個火爆脾氣去談的話,趙洵都能夠想象的到會發生什麼。
仔細想想還是不要讓三師兄冒這個險了。
要不然的話,可能本來好好的沒有什麼大問題,結果反而被弄得一時間無法收場了。
趙洵的性格則要相對平和的多。
衝澹平和的性格下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隻要十九師兄劉紅已自己不要作死的話,趙洵就能夠保持很好的主動。
很快趙洵走到了十九師兄劉紅已所在的竹樓。
這座竹樓距離趙洵所在的竹樓位置並不算很遠。
趙洵麵上帶笑,很是熱情的迎麵走去打招呼。
“十九師兄好。”
“小師弟你找我?”
“呃,十九師兄,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見趙洵這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十九師兄劉紅已直是皺眉。
“什麼事如此重要?罷了,我隨你去。”
趙洵走在前麵,十九師兄劉紅已走在後麵。
二人走到竹林深處之後趙洵方是清了清嗓子道:“哈哈十九師兄,我與你說兩句體己話,你可不要生氣哈。”
“那怎麼會,小師弟你我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生氣的。”
十九師兄劉紅已當即就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絕對不會生氣。
趙洵便深吸了一口氣,壯著膽子說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時間不是大夥兒商議給書院的這座符陣注入真氣元氣用以修複損耗嗎。後來三師兄說您好像沒有出多少力。後來三師兄特地來找了我,希望我能夠跟您聊一聊。您彆多想,我來就是想跟您隨便聊聊,看看您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
“嗯?”
十九師兄劉紅已聽到這裡心裡卻是咯噔一聲,吃了一驚。
好家夥,這可算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
“這個是三師兄跟你說的吧?”
十九師兄劉紅已苦笑一聲道:“其實我確實沒有出全力。但是我是有理由的啊。”
“請講。”
“呃...這個話稍稍有些難以啟齒。因為最近我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所以我需要保證體內元氣的充足。自然不能大量的將真氣輸出了。”
“您身體不好?”
聽到這話之後趙洵直是覺得有些驚訝。
“十九師兄您的身體不一向都是很好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
十九師兄劉紅已苦笑道:“以前的時候我身體確實不錯,但是最近剛剛結婚,成婚之後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原因嘛,你懂得...咳咳咳...”
好家夥...
雖然十九師兄劉紅已沒有言明,但是趙洵確實是懂了。
“那這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啊。隻能說你得注意節製,多克製一些總歸是沒毛病的。”
“嗯,誰說不是呢。其實我已經很注重克製了。但是...唉,罷了罷了,不多說了。”
趙洵心道這可真的挺尷尬的。
看這樣子十九師兄劉紅已最近沒少被折騰。
所以說他沒有把大量元氣注入到書院符陣中這麼看倒真是情有可原了。
因為十九師兄劉紅已的身體已經被掏空。
如果這個時候再把所剩不多的元氣真氣悉數外調,那整個人就會垮掉。
“原來如此,這樣我們便能理解了。看來是三師兄誤會您了。”
趙洵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
三師兄也真是的,不事先把情況弄清楚就盲目的下判斷,害得趙洵還得頂著尷尬前來跟十九師兄劉紅已一通掰扯。
不過好在是掰扯清楚了,至少他們不用再為了這個問題而繼續糾結下去了。
不過經此一事後趙洵也算是長了記性,不能再對三師兄龍清泉過於的盲目信任。
有些事情聽三師兄龍清泉一說是一回事,自己親自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待弄清楚了這些,才能夠做到合理的判斷。
不然的話,任何判斷都是盲目的,任何判斷都是不合理的。
“唔...”
“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那個...十九師兄啊,注意身體,注意身體。”
趙洵言儘於此,多餘的話他是真的不好多說了。
...
...
一溜小跑逃離了竹林,趙洵隻覺得自己是尷尬不已啊。
好在他跑的夠快,隻要他不覺得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十九師兄!
此時此刻,趙洵要做的就是前去向三師兄龍清泉說清楚情況。
也好讓三師兄龍清泉長個記性,以後不要說風就是雨的,一定要弄清楚情況再下判斷。
不然的話,很容易做出傷人感情的事情的。
趙洵心中著實很無奈。
等於他在這兩頭掰扯。
很快趙洵來到了三師兄龍清泉的住處。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趙洵輕聲敲了敲門。
“三師兄在嗎?”
很快就有了回應。
“小師弟啊,稍等。”
很快三師兄龍清泉就前來開門。
龍清泉伸手要把趙洵往裡頭迎,趙洵連忙道:“這就不必了吧。我來是想要給三師兄說明情況的。我已經去找了十九師兄劉紅已了。他的情況其實我已經知道了。”
“哦?這麼快?小師弟你的這個速度可以啊。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清泉又是做出了那個標誌性的動作,單手托著下巴,美美的點了點頭。
“呃,事情是這樣的...”
趙洵便將十九師兄劉紅已給他說的事情,又原封不動的給三師兄龍清泉複述了一遍。
三師兄龍清泉聽後也是覺得十分的尷尬。
“啊,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啊。我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呢...”
此時此刻三師兄龍清泉確實是十分的尷尬。
“咳咳咳...”
“其實啊這情況真的是比我們預想中的要複雜的多。”
“所以這也不能都怪十九師兄啊。實在是情況有些特殊。換做是我估計也扛不住啊。”
“嗯...”
三師兄龍清泉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
待弄清楚了情況之後他也點了點頭。
“要是這樣的話,那其實我確實可以理解了。十九師弟也是沒有辦法啊。是我錯怪他了。”
稍頓了頓,龍清泉接道:“罷了,這件事就此揭過,不要再提了。小師弟我們先去做早飯好了。”
...
...
西域,沙漠。
當賈興文帶著一乾安西軍士兵以及商隊成員將洞口的沙土全部鏟出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住在這樣的岩洞裡最大的危險就是很有可能會出現許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最明顯的就是會被沙子封住洞口。
像這種封到一半的情況還好,如果直接封死了,那真的是欲哭無淚。
而且一旦洞口被徹底封死,即便是裡麵的人再怎麼努力去挖沙子,也很難將沙子徹底的挖乾淨。
此時此刻賈興文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他不知道以他目前的實力,到底能不能帶領這支軍隊走遠,也不知道以他目前的實力,能否帶著這支商隊成功的抵達長安。
一開始的時候賈興文將情況想的十分的美好。
但是現在卻發現情況並不像是他想象的那樣。
沙漠戈壁之中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也許方才還是一個樣子,片刻之後又會變成了截然不同的樣子。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賈興文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就做出反應。
如果他做出反應的速度慢了,那接下來就會麵臨極為尷尬的境地。
這麼多人等著他去引領方向,這個時候賈興文無論如何也不能犯錯啊。
他如果犯了錯誤,那影響的就不僅僅是自己,而是幾乎所有人了。
“傳令下去開始趕路吧。趁著現在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天氣尚且不是太熱多趕趕路。”
賈興文知道他們還要在沙漠裡行走無數個日夜才能抵達沙洲。
抵達沙洲之後情況就會變得好很多了。
雖然河西走廊相較於中原也稍顯的荒涼,但是和沙漠戈壁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比起來簡直就是仙境一般。
所以沙洲現在已經成為了賈興文心目中的一個精神支柱。
如果他能夠率領軍隊和商隊成功的抵達沙洲,那麼接下來賈興文就有信心帶領他們最終抵達長安。
所以這個時候更是要一鼓作氣,將力氣鼓足。
唯有鼓足力氣,才能一口氣衝到沙洲去。
現在他們還隻是遇到了天災,若是遇到了人禍,那更加的可怕。
麵臨天災加人禍,安西軍和商隊要想安然無恙,需要賈興文在整個過程中付出無比的努力和耐心。
耐心是很有必要的,若是他一直處於一種狂躁的狀態是很難做出理性的判斷的。
而如果賈興文無法做出理性的判斷,那麼接下來整個安西軍都會遭到滅頂之災。
賈興文在出發之前曾經給大都護劉霖立下了軍令狀,他發誓一定會好好的把安西軍帶到長安,再好好的把安西軍帶回西域的。
他不能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所以不論前路有何等艱險,賈興文依然會努力的去嘗試,努力的去儘到自己的職責。
...
...
西域,莎茲國。
慧安法師最近的心情好了不少。
因為經過他的一番聯係,不少的西域主戰派國家已經同意再次組成同盟以對抗安西軍。
安西軍重返西域之後雖然一直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隻是屯田練兵。
但即便如此,也可謂給到了西域各國極大的壓力。
最大的壓力是,有一些主和派的西域國家已經派出使者和商隊前往長安了。
他們是想要納貢啊。
納貢之後他們就會得到安西軍的照顧,也就相當於是投靠了安西軍。
這無異於是給了主戰派的西域各國當頭棒喝!
對慧安法師來說,如果接下來他們不能夠做出積極的回應的話,就很可能會讓整個西域主戰派的士氣一瀉千裡。
作為主導者,慧安法師知道此時此刻他必須要選擇站出來。
此時此刻,他必須要拿出一些獨屬於自己的東西來。
唯有如此,他才能夠讓所有安西軍明白,在西域誰才能夠說了算。
西域密宗的實力十分強大。
其影響力也不僅僅覆蓋西域部分,隻不過在中原相對沒有那麼繁盛罷了。
這一次慧安法師便要借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讓中原人明白,得罪西域佛門的下場。
他那個愚蠢的師兄慧言法師竟然還滿腦子想著討好中原的皇帝,借助中原朝廷之手推廣西域佛門。
此時此刻,慧安法師要做的就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他的那個愚蠢的師兄這樣是行不通的。
很多時候人們總會把希望和幻象寄托在彆人的身上。
這是慧安法師所不能理解的。
求人不如求己。
必要的時候依靠自己總歸是沒有錯的。
慧安法師從來不會認為彆人能夠帶給他希望。
每次深處絕境深處逆境的時候慧安法師總會靠自己化險為夷。
這一次也不例外。
雖然這一次慧安法師要戰的並不是一兩個人,而是強大的安西軍。
但是慧安法師並沒有覺得任何的不妥。
在他看來,即便是要跟整個安西軍作戰,他也沒有任何可犯慫的地方。
因為在他看來安西軍隻不過是一個紙老虎,看起來強大罷了。
實際上外強中乾,一戳及破。
隻要他能夠在合適的時機合適的地方給予安西軍打擊,那麼安西軍就會像是一個被戳破的羊皮筏子迅速的泄氣。
越是這種時候慧安法師越是要保持冷靜。
因為他是西域主戰派的領頭羊。
這個時候他必須要表現出極為強大的力量,才有可能帶領所有西域主戰派國家共同對抗安西軍。
隻要把安西軍趕走,西域佛門就會不斷的在這一代獲得更強大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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