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罷,餘音繞梁。
良久之後才有人發出第一聲感慨:“原以為菲兒姑娘以絕代舞姿見長,沒想到琴伴歌也這般動人,聽之如臨仙境,菲兒姑娘第一花魁之名,名副其實!”
“洛離,菲兒姑娘這琴藝可是比之你也差不了太多了!”閒來無事,王羽向著身邊佳人打趣道。
這確實是打趣無疑,楚菲兒的琴藝看起來確實比之洛離也差不了太多了。
可是,就是這點看似不多的差距,想要趕上來,那可能就是幾個月的功夫,也有可能是幾年、十幾年的時間,同樣,更有可能是一輩子的時間。
琴藝,說起來和武藝也是一個道理,越是往高走,能夠走上去的人越少。同樣,越是往高走,想要再進一步也是越發困難。
這就如同神將或天人一樣,達到這種境界之後,再想要進步,那其中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可就遠不是之前那些低境界的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可以相比的了。
“菲兒妹妹天資過人,奴家卻是比不過的!”洛離嬌笑一聲道。
隻是,這句話,在座之人又有哪個會真的當真。
洛離在琴藝上的天資,這絕對是有目共睹的,要不然,也無法在這個年紀就達到這種高度。努力與汗水固然重要,可是,很多時候,就是那麼一點天資,就將太多人死死地卡在了那個外麵。
或者說,那些有天資的人,可能幾個月取得的成就,就是那一些天資平平之人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努力與汗水才可以達到的高度。
不就有那麼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嗎,成功是百分之99的汗水加上百分之1的天才。但是,通常百分之1的天才比百分之99的汗水更為重要。
而楚菲兒一曲作罷,此時此刻,便是支持另外三個的人,也不好說出彆的來。本以為楚菲兒僅是舞姿少有人及,可不曾想,連琴藝與歌聲也已經達到了這種水平。
能在舞、琴、樂三個方麵都達到一定程度的,這可不容易。
“多謝公子誇讚。”
楚菲兒起身,與台下的人微微一欠身,便有人將一份名冊遞到她的手上。
很多人頓時激動起來,有一個甚至大聲叫道:“選我,菲兒姑娘選我!若能與姑娘一夜同遊,在下願予姑娘千金!若是菲兒姑娘願意,在下願意休掉糟糠,以八抬大轎迎娶菲兒姑娘為妻!”
此人這般無禮且無恥,自然引來了大片異樣的目光。
不過也有人暗道:能拿出千兩銀子打賞花魁之人,無一不是家資殷厚,甚至身份不凡之人,此人雖然無恥,但他居然願意休掉發妻許出正妻之位,隻怕任何一個青樓女子都不會不動心。
畢竟有點身份的人都知道,青樓女子,最多隻能為妾。就算是花魁,依舊難改青樓女子的本質。作為正妻迎回家去,非得被身邊人笑話死不成。
果然楚菲兒似乎也意外了,她立馬循著聲音看過去。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四肢倒還健全,就是鼻子有點歪,還有點賊眉鼠眼的感覺,而且身形虛浮,一看就是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
“公子如何稱呼?”
“哈哈哈,在下倪勞攻,家住西城水岸故同,府宅三進三出。菲兒姑娘放心,在下名下良田千頃,城中鋪麵六七間,足夠菲兒姑娘錦衣玉食一生......”
酒色男子倪勞攻聽見楚菲兒問他名字,大喜過望,連忙把自己的家底全部搬出來。
“奴家多謝這位公子厚愛了,隻是公子既有妻子,奴家怎敢造次。”
麵紗下,楚菲兒嘴角一咧,淡淡地說了一句。
“恭喜王兄了!”雅間之內,雲落端起酒杯簡單一禮道。
雲落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見舞台中央的楚菲兒已經不再多看倪勞攻一眼,反而目光一轉,望向了樓上最顯眼處:“不知菲兒可有幸,邀請羽公子泛舟一遊?”
大廳之內,隨著楚菲兒青春活力的聲音,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再次投放到樓上西北一角。
“格老子的,這些老鴇!”上官雲飛生氣地怒罵了一句。的,果然什麼時候都得給權勢讓路。
原本上官雲飛可是信心滿滿,卻不曾想,居然會是這麼一個情況。可上官雲飛本來也是一個心思剔透之人,腦子一轉,就已經想明白是什麼回事了。
王羽這個鐵公雞一毛都沒有往出拔,這件事情,上官雲飛是知道的。全程他們可都是在這一個雅間之內,王羽這個鐵公雞拔沒拔毛,當然是滿不過上官雲飛的。
更何況,這種事實,王羽也沒必要悄悄摸摸的,還要去偷偷瞞著彆人。這又不是小孩子,去上個青樓,還怕被自己老子吊著打不成?
可王羽這個鐵公雞,既然真的一毛錢都沒有往出拔,但現在楚菲兒卻又實實在在地點了王羽的名字,這又是為什麼呢?無他,自然是出於王羽身份地位的原因了。
鎮東府終歸才是燕北的主人,王羽在燕北之中的地位和皇子其實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區彆。
王羽既然來了,如果沒有將他認出來也就算了。可既然有人一旦認出了王羽的話,那這個名額自然是王羽的了。
權勢嗎,一聲都是如此。掌握權勢之人,才是真正的大爺。特彆是東夷之行後,王羽在大蒼成為了炙手可熱的少年將軍,被好事者稱為楚西釗第二。
而且,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很多人都認為王羽日後成為下一任的鎮東將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這個時候,正是爭相巴結的時候。紫竹軒既然有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那就更得勞勞抓住了。
彆說這回了,這段日子,不知道多少人給王羽這裡送上了拜帖。隻不過,除了少數人派出心腹去接洽了一下之外,剩下的,王羽都已經派人給直接打發了。
這些人多是一些牆頭草,王羽不久之後便要離開燕北了,這些人,說到底也不會有什麼用處。除非王羽改變決定,依舊留在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