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催馬而上,虎目眺望著敵將奔襲來到他們前方,長嘯一聲道:“殺!”
黃忠單手將長刀扔給了一旁的士兵,翻手取了長弓,看準對方的戰馬,猛然一箭射了過去。
“嗖!”長箭破風,敵將的戰馬當即中箭,頓時人仰馬翻,這名敵將當即翻身落馬,摔了一個人仰馬翻。
黃忠收了手中的長弓,從腰間摸出一把弩機,麾下的黑騎似乎早就準備好,紛紛掏出馬背上的弩機,隻聽得:“嗖嗖嗖嗖嗖嗖!”
漫天的冷箭直對著敵軍射殺,不斷的有人落馬受傷,先前那員敵將倒是因為被黃忠一箭射得人仰馬翻的原因,這才免於被射殺馬下,在看時,麾下的士兵已經死傷大半。
本來殺氣騰騰的敵軍,這個時候就像是鬆了氣的氣球一樣,所有的精氣神都被迫給憋了回去,驚慌失措地向著城門的方向反退去。
“廢物!”
城頭之上,一直觀戰之中的範同,終究是忍不住怒聲嗬斥。
敵軍隻有幾百人,可是他卻足足派出了一千人。可是,居然一個照麵,就是這麼一個結果。親眼見過這一幕之後,可真是令得範同又驚又怒。
好在,這支人馬也算是完成了他們的任務,就在這段時間之內,陳玄豹與章邯已經進入了城門洞子裡。
想到這裡,範同的心情也算是有了一些好轉。
隻是,奈何,範同的好心情其實也隻是維持了片刻的時間。
城門處,才剛剛混了進來,章邯就已經混出了他的廬山真麵目。隨手從一名士兵的手中奪過一把單刀,手中的一把普普通通的單刀連殺數人!一朵朵刀花!看的人眼花繚亂。
城門處這一混亂,根本就來不及及時關閉城門,緊隨其後的黃忠也率領幾百黑騎奔殺而入。
遠方等待著的聞仲,剛看到城門已經詐開的信號傳出之後,整個人同樣是精神抖擻,當即猛然揮手大喝道:“時機已到!全軍衝鋒!”
而此刻的範同已經反應過來,麵對著一片片混亂不堪的情況,當即大喝道:“放箭!射城門!”
左右兩邊的士兵當即彎弓搭箭,隻聽得:“嗖嗖嗖嗖嗖嗖!”
漫天的冷箭向城門口的方向覆蓋而去,隻是,這大晚上的,這些弓箭手們根本就難分敵我,不僅沒有射殺多少敵人,反而還誤傷了不少己方的兄弟。
章邯推開身上刺蝟一般的屍體,大口喘著重氣,瞅了一眼小腿上的斷箭,章邯大吸了一口涼氣,伸手一扳,直接將流箭折斷,依靠著從地上撿起的一杆長槍,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
他是衝得最靠前的一個,雖然那些弓箭手們大晚上的難分敵我,但他卻依舊被迫受到了很多的照顧。
也幸好他的反應夠快,隨手從地上拉起來,兩具屍體擋在了自己的身體之前。要不然,變成刺蝟的可就不是那兩具屍體了,而是他章邯本人了。
為了這一戰的勝利,章邯卻是真的受了頗多的委屈,先前先是被自己人射,現在卻又經受了一波敵人的猛擊,真可謂是淒慘到了極點。
“章將軍!怎麼樣,還頂得住吧!”黃忠一刀幫章邯劈退了一個敵人,將章邯護在身後道。
章邯深吸了一口涼氣,看著四周無數的敵人前撲後繼地衝殺過來,額頭的斜發自然地脫落下來,章邯麵色澹漠道:“無妨!黃將軍!你怎麼樣了!”
沙場悍場,受傷和喝酒吃菜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這世上,數來數去,有幾個是可以縱橫沙場而一點傷都不受的。
就這點傷勢,還沒有到了要讓章邯下火線的地步。區區這麼一點傷勢,還沒有到了要令一員沙場悍場退避的程度。
“哈哈哈,就憑這些軟腳蝦,也能奈何得了老夫!”黃忠語氣之中儘是不屑,反手一刀便是砍殺了兩名欲要襲擊他們的敵人。鮮血滾滾,染紅了黃忠的臉頰,可是,黃忠卻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
也是,似黃忠等人,見識過了太多鎮東邊軍的精兵悍將,就現在的這些人,對於他們來說,和軟腳蝦也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哈哈哈,既如此,那某家便與黃將軍為大軍開路!”章邯豪氣乾雲道。
在黃忠的掩護之下,章邯簡簡單單地給自己做了一個包紮,複又舉起一杆長槍,一瘸一拐地向著敵人殺去。
彆看章邯這個時候已經受傷,但卻依舊如同一隻猛虎。如果是麵對一些強將,以現在章邯的狀態,那自然是力有不殆,難以久持,說不定還有殞落的風險。可是,麵如這麼一些小卒,卻依舊是虎入羊群。
“放箭!”範同指著城外的方向,聲嘶力竭道。
原本是官體係的範同,但在這一刻,身上卻多了一些鐵血的味道。
對於軍事,範同並不擅長。
但是他卻知道,眼下殺入城中的終究也不過是隻有幾百人而已。
可是,城外,黑壓壓的一大片敵人向他們奔襲而來,幾百人他們可以打出來。但是,一旦讓敵軍的主力入了城,那他們真的是隻能等著一死了。
“哼!不要管,給我悶頭向前衝!”聞仲一聲狂怒,胯下的墨麒麟憑空一個衝刺,聞仲的身影再出現的時候,卻是已經衝到了城門口子上。
城牆上的那些弓箭手,對於聞仲而言,終歸也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根本就無法對他們構成真正的威脅。
對於聞仲他們而言,最大的威脅,其實還是時間。
一旦他們在城外有片刻的遲疑,一旦在這片刻的時間裡黃忠、章邯他們堅持不住被趕了出來,一旦在這片刻的時間裡城門關閉,一旦他們沒有及時入城。
那裡,他們浪費了這麼多精心才布下了這麼一張局,最後可就全都功虧一簣了。
因此,現在彆說隻是一陣區區的箭雨了,就算是一陣炮彈雨又如何。就算是一陣炮彈雨,他們也隻能夠硬頂著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