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竟有一個赤裸上身的少年,穿過寒風呼嘯的大峽穀,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朝霞映照在身上,將他的背影拉的很長,但卻顯得孤寂。
鈞天背負蠻弓,仗劍而行,滿身都是積雪,生命體進入休眠狀態。
茫茫萬裡雪原,數日奔行於天地間,砥礪前行,飽經困苦磨難,終於……順利抵達自幼生活的家鄉,那顆沉寂的心都在輕微的顫抖。
鈞天緩緩抬首,滿頭黑發迎風飄舞,凝望前方白雪皚皚的小鎮,望著城牆上的兵道內,盯著大批被推向斷頭台的百姓,拳頭倏地緊握。
“我來了。”
鈞天目光清冷,指尖彈在劍體上,錚錚而鳴,回蕩在空曠的雪地上,有殺氣在呈現。
“那是何人?”
黃鶯緩緩站起來,俯視著走來的少年,眼中紫霞四射,蘊含著期待,是幸存者來了嗎?
事實上,黃鶯有些震動了,明知是死路,卻偏偏迎難而上?
她掃了眼雪原鎮的百姓,看來……這裡有他能以命相搏的親人。
“黃鶯小姐,這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鎮長吳慶城巡視著走來的少年,似乎是雪原鎮的居民,但又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雲汐的身子在輕微發顫,強忍著哭聲,她看起來柔弱,還不到十歲,但明亮的大眼睛,與鈞天那般堅強。
是小哥來了,即便鈞天易了容,可雲汐一眼就能認出鈞天的身影!
她眼眶子泛紅,很想放聲哭泣,情緒異常激動,但內心充滿了擔心。
“眼熟……看來就是他了,沒想到他真的敢來。”
黃鶯被鈞天的魄力給激怒了,冷冽道:“好大的膽子,就這樣孤身前來,看來我以前真的是看低他了。”
不過黃鶯臉上帶著笑,唯一的幸存者,更在寶藏區活了數日,這簡直是個奇跡,怎能不讓黃家惦記。
“此子緩步前來,分明在挑釁主人,奴才願出城一戰,為主上建功!”
兵道內,一名強大的戰寵跪在黃鶯腳下,眼神凶惡殘暴,沒有任何的情感,像是黃鶯養大的惡犬。
黃鶯身邊彙聚數百戰寵,大批跪下來,高呼主人萬歲。
“天啊,這……這少年難道是來救我們的?”
“難道他是我們雪原鎮的人?”
斷頭台上的百姓話語發顫,雖然沒有見過什麼大場麵,但很清楚沒人能救他們,可一位少年就這樣隻身前來,情緒皆是失控。
“你們說的沒錯,他是來用他的命,換你們所有人的命。”
黃鶯傲立在城牆上,仿佛執掌大權的女皇,冷喝道:“可你前來送死,一點覺悟都沒有了嗎?給我跪下!”
鈞天扛著長劍,他步履沉穩,有作出任何的回應,今日一戰生死難料,若是敗了他們兄妹共赴黃泉,不會多說什麼。
“賤民,給我殺!”
黃鶯徹底被激怒了,雪原鎮大門轟隆一下子開啟,無比殘暴的吼聲成片徹響,震天動地。
成群的獒犬,像是一片黑色洪流,踐踏的茫茫雪地都在猛烈轟鳴。
吼!
幾十頭體型巨大的獒犬,猩紅的瞳孔,唇角流淌惡心的液體,身影撕開了漫天風雪,猛烈撲殺。
吳慶城脊背發寒,每一頭獒犬都具備命輪境實力,幾十頭聯手撲了上去,以它們的殘暴的撕咬能力,恐怕這位少年的命運會無比淒慘。
黃鶯靜坐在兵道內,觀摩一場人獸廝殺的表演。
咚咚咚!
鈞天背負蠻弓,分明一個人在向前邁步,但他沉重的步伐宛若大鼓在擂動,震裂了雪地,堅硬的凍土都崩碎了。
每一步踏出,體內沉積的殺意,骨子裡沉睡的怒火,都在全麵覺醒!
他更有種可怕的氣勢在蔓延,凜冽如天刀,從而導致步伐堅定到了極點,邁步間伴隨悶雷音,殺意。
“砰砰砰……!”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鈞天未曾雷霆出手,但接連九步踏出,整片雪地的積雪炸裂在他腳下。
漫天風雪澎湃,鈞天身影如一柄切割戰場的冷酷鋒刀,又仿佛鎮壓天地的黃金神祇,迎麵殺來的大批獒犬橫空解體,碾成粉碎,炸成血光。
天地飄血,鈞天隻身一人穿行而過,堅定不移的向前走來。
斷頭台上的百姓發呆,以氣勢活生生震碎了一批黃鶯的愛犬?這是何等可怕的戰力,莫非他是上天派來的救世主。
“哈哈哈……”
黃鶯則是在笑,冷豔的臉頰上帶著癲狂,因為對她來說鈞天越強,他得到的寶藏就越強,對她的價值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