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的表情從那聲“赤井先生”開始就變了。
他深深地注視著鬱江,手下意識摸到了腰間的配槍上,眼中的堅定和欣賞也夾雜了幾分警惕。
鬱江仿佛沒看到他的反應,淡定地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遞給赤井秀一。
“一直以來都是你們突兀介入我的生活,冒昧地逼迫我做選擇,這怎麼能算公平呢?”鬱江嘴角的笑意擴大了幾分,“隻是一份禮物,不用謝,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說,他需要向組織證明自己的價值。
沒錯。
可他需要證明價值的從來不止組織一方。
fbi未免也太小巧他了,不回敬一份禮物,恐怕鬱江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能甘心。
鬱江說,那是一份送給赤井秀一和fbi的禮物。
也沒錯。
上麵隻有一些不算絕密的資料,比如赤井秀一的真實身份,他臥底組織的具體年月,以萊伊身份行走時經手過的幾個不太起眼的任務等等。
這樣一份資料如果是組織任何一個代號成員、同為臥底的幾位特工、fbi的某些同事拿出來的,赤井秀一都不會驚訝。
但清水由弦不一樣,在fbi接觸他以前,他隻是一個跟組織沒有任何關係的普通人,他沒有接觸過真正的黑道,沒有涉黑的情報渠道,更不可能探查到組織代號成員層麵的資料。
要知道,就算萊伊是臥底,他也曾是組織非常接近核心的代號成員,他的情報無論在fbi還是組織都是機密。
清水由弦居然能查到這些……
赤井秀一不得不承認,他以前還是小瞧了清水由弦。
這個人比他以為的更加恐怖。
也……更加適合成為一名臥底。
以前曾有前輩對赤井秀一說“你就是為臥底而生的”,而現在,赤井秀一覺得這句話更適合清水由弦。
給完下馬威後,鬱江失去了和赤井秀一繼續浪費時間的興趣。
他打開門準備下車。
“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水無憐奈的情報請彙總一份抄送給我。等我確定好行動方案,再請你過目。”
鬱江留下這句話便坦然地離開了。
赤井秀一自他下車後就一直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他一邊等茱蒂,一邊透過窗戶望向清水由弦離開的那條小巷。
年輕的教師行走在日夜交彙的黃昏之時。陽光仍灑在他的肩膀上,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但誰都知道,他終究會步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