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曾在延陽住過幾年。”林老夫人望向夢研嵐時,臉上明顯的多了幾分笑意,話語微頓了一下,再次說道,“我也覺的這件事情很是奇怪,所以,就在這兒查查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這話一出,老夫人的臉色明顯的變了,但是,林老夫人是皇上親封的一品夫人,縱是劉大人來了,都要敬她三分,林老夫人這話說的這麼明顯了,老夫人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
不過,好在,這件事情早有準備,在這兒查跟去官府查都是一樣。
到時候證據確鑿,她倒要看那個死丫頭還有什麼話說。
夢研嵐望著秦紅妝,驚愕,卻更是欣喜,她的紅妝真的是長大了。
“去請個大夫過來,檢查一下這貓中的是什麼毒?”老夫人暗暗呼了一口氣,然後沉聲吩咐道。
按理說,老夫人這樣的命令也是合情合理。
秦紅妝並沒有說什麼。
很快便有人請來的大夫,來的人秦紅妝認的,正是平時柳惠嫻經常請的李大夫,而且,這李大夫平時出入將軍府,似乎有些勤。
秦紅妝仍就沒有說話,隻是唇角卻是慢慢的勾起了一絲冷笑。
“小民見過她老夫人,見過夫人。”李大夫進了大廳,恭敬的行禮,眸子望向柳惠嫻時,似乎多停頓了片刻。
“剛剛老夫人的貓突然死了,你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柳惠嫻連連的開口吩咐道。
“是,是。”李大夫低下頭,連聲應著,然後快速的彎下身,開始檢查,片刻之後,站起身時,臉色明顯的有些凝重,“回老夫人,這貓是中了砒霜。”
“什麼?砒霜?”眾人聽到他的話,都紛紛變了臉色,砒霜可是劇毒,入口便沒命的。
“你再去檢查一下林老夫人碗中的雲磨豆腐。”老夫人微眯的眸子中隱過幾分狠絕,再次沉聲吩咐道。
“是。”李大夫應著,連連走到了林老夫人的麵前,林老夫人頓了頓,然後將那碗雲磨豆腐推到了他的麵前。
他細細的檢查過後,臉色更顯陰沉,似乎帶著幾分驚恐的轉向老夫人回道,“回老夫人,這雲磨豆腐裡也下了砒霜。”
“你好毒的心。”老夫人指向夢研嵐,怒聲罵道,“你竟然敢下這種毒,幸好剛剛林老夫人沒有吃,若是吃了,那後果真不堪設想,而且,剛剛我差點就吃下去,幸虧了這貓,看來,畜生也是有情的,不像有些人……”
老夫人此刻這戲演的那叫一個像。
“小的鬥膽問一下,這雲磨豆腐是這位娘子做的嗎?”李大夫已經從林老夫人的麵前轉了回來,望了柳惠嫻一眼,突然說道。
“是,就是她做的。”老夫人冷哼了一聲,聲音中明顯的帶了幾分怒意。
“能否讓小的再檢查一下。”李大夫低垂著眸子,表情十分的認真,謹慎。
“恩,你檢查仔細了。”老夫人知道他是柳惠嫻請來的,自然是連聲答應著。
李大夫隨即走到了夢研嵐的麵前,望向夢研嵐仍就端在手中的瓷碗,原本,林研嵐做的雲磨豆腐是用一個比較大一點的瓷碗裝過來的,剛剛老夫人的丫頭分開了兩份,所以,裡麵一點都沒有剩,竟然連水都不剩。
李大夫看著空空的瓷碗愣了楞,然後讓人加了水,仔細的檢查了幾遍,然後略略的搖了搖頭,“老夫人,這瓷碗中的雲磨豆腐已經沒有了,我剛剛加了水,試了下,也沒有檢查出毒性。”
老夫人的眉頭微蹙,有些疑惑的望了柳惠嫻一眼,她原本以為,李大夫主動的提出去檢查,是為了確定夢研嵐端過來的豆腐裡就是有毒的,怎麼這李大夫會如此說?
秦紅妝的眸子卻是微微眯起,這柳惠嫻心思倒是夠細密,很顯然,柳惠嫻是故意讓李大夫這麼說的,秦紅妝知道肯定會有下文。
好,很好,她倒要看看今天柳惠嫻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雲磨水是屬於酸性,所以砒霜加入後會完全的溶解,豆腐中加的毒並不多,這瓷碗中又沒有任何的剩餘,所以,既然原先這瓷碗中的雲磨豆腐加了砒霜,也不太可能有遺留,檢查不出來也很正常。”果然,李大夫頓了頓,再次說道。
很顯然,李大人剛剛的說,不是要證明瓷碗中無毒,而是他本知瓷碗中無毒,然後故意的模糊這一點,再加上他剛剛又讓人加了水,瓷碗中到底有沒有毒,就查不出了。
瓷碗中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毒,而老夫人與林老夫人的碗中都有毒,那麼夢研嵐的罪名便坐實了一半。
其實,秦紅妝早就看到了李大夫的目的,隻是,她沒有阻止,故意沒有阻止。
她就是要讓他們先得瑟,得瑟出一切,然後她再一網打儘。
“如此一來,倒是並不能證明,這毒就是這位娘子下的。”李大夫搖著頭,極為認真的說道,神情那叫一個公正。
老夫人臉色微變,臉上更多了幾分疑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隻是,秦紅妝的唇角卻更多了幾分冷笑,看來,這戲該開始了。
果然,下一刻,李大夫突然的轉向夢研嵐的衣袖,眸子突然的圓睜,“娘子這衣袖上似乎沾了東西?”
“快看看是什麼東西?”老夫人愣了愣,看到柳惠嫻神情不變,終於明白了過來,連連說道。
李大夫得了命令,隨即讓一側的丫頭牽起夢研嵐的衣袖,然後他小心翼翼的從夢研嵐的衣袖上掃下了一些東西,快速的拿到了老夫人的麵前,驚聲呼道,“老夫人這正是砒霜。”
夢研嵐再聰明,平時再小心,卻也隻是一個弱女子,不懂武功,也不懂毒藥,而剛剛她進了大廳,老夫人安排了武功高強的人想要在她的手上撒點東西,她很難發覺。
夢研嵐眸子微沉,卻並沒有說什麼。
秦紅妝冷眼看著,也沒有開口,不讓他們深入,她等會又怎麼收網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