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耍賴?王爺不要冤枉我。”念及王妃的警示,瑾嫻沒敢再多待,遂將手爐放下,起身道:“多謝王爺替我解圍,我該回織雲閣了。”
章彥成心間微緊,站起身來提醒道:“你不練字?”
遲疑片刻,瑾嫻才道:“我還是回去自個兒練吧!就不在您的書房了。”
昨日她還求著讓他教書法,今兒個就變了態度,這不對勁。章彥成略一深思,已然想到某種可能,“可是王妃跟你說了什麼?”
“沒,王妃沒說什麼,是我自個兒要走的,王爺您那麼忙,我總在在此打攪,豈不是耽誤您辦公務?”
說這話時,她的眸光明顯閃躲,未與他對視,章彥成越發覺得怪異,“先前你可沒有這般通情達理。”
“我一直都很通情達理的啊!隻是先前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今日才想起來的。”她櫻唇緊抿,下巴微收,雖是勉笑,但神態間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相處的這段時日,章彥成對她也算有所了解,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心知肚明,
“既想做好一件事,那就不要管旁人說什麼,堅持己見,努力去嘗試,至於王妃那邊,本王會交代,你無需顧慮,繼續在這兒練字。”
他說得輕巧,他是王府之主,肯定不怕王妃,但瑾嫻不一樣啊!“可是……”
她還想再說,卻被他打斷,“怎的?王妃說的話管用,本王的話你便要反駁?是不是本王最近對你太和善,你才越來越放肆,不把本王的話放在心上?”
王妃不許她來書房,章彥成偏要她留在書房,瑾嫻不禁在想,難不成王爺和王妃在鬨什麼矛盾,才會拿她當擋箭牌,合力為難她?
這兩位都不是好惹的主兒,她聽誰的,不聽誰的,當真是為難至極。
迎上章彥成那毋庸置疑的目光,瑾嫻終是有些害怕,不敢再違逆他的意思,隻得硬著頭皮答應留下,繼續在這兒練字。
先前她是坐在圓桌上寫,還得來回收拾,不方便,今日章彥成特地讓人給她擺了張小桌子。
章彥成的桌案是南北向,她的小桌則是東西向,就在他的前側方,擺在靠窗的位置,光線極佳。
他交代過她,今日繼續練歐陽詢的字帖,字帖就擺在桌前,卻始終沒見她翻看對比,章彥成見狀,起身行至她身旁,低眉一看,不由納罕,
“你怎麼還在寫《心經》?”
瑾嫻這也是無奈之舉,“這是王妃的吩咐,王妃若是來管我要心經,我總得拿出來不是?”
“她真的需要心經嗎?不過是借機為難你,給你個下馬威!本王讓人將你帶走,你便無需再聽從她的吩咐。”
起初瑾嫻也是這麼想的,但她仔細思量之後,又覺不妥,“左右要練字,不如順手練《心經》,一則王妃那邊我交了差,她挑不出我的錯處,二則也不至於讓王妃和王爺鬨矛盾。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你還真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
這一回,榮王的確護了她,但瑾嫻深知男人心多變,她不能恃寵生嬌,得罪王妃,一旦哪天章彥成不願護她,她的處境隻會更艱難。是以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照做,
“畢竟王爺繁忙,您不可能一直待在府中,您能保我一次,那下回呢?我不想總是跟王妃起衝突,若要自保,那就必須得服軟。”
她對外人和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你在本王麵前為何敢這般應氣?”
瑾嫻努唇狡辯,“我哪有王爺您那麼應啊!”
她明顯意有所指,水眸流轉著狡黠的柔光,章彥成瞬時聯想到前夜那些荒唐纏綿的場景,他的喉結不自覺的上下滑動,頓感口乾舌燥,啞聲反噎,
“不應如何讓你體會做女人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