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右子笑應道:“這是王爺交代的,王爺說您申時會過來,讓奴才提前半個時辰將炭火燃上,這樣您一進來,屋子裡便是暖和的。”
一向冷心冷麵的章彥成,居然也會有體貼人的時候嗎?
瑾嫻頗為詫異,但也沒多問,兀自坐了下來,提筆練字。
約摸練了兩刻鐘,外頭傳來腳步聲,她猜測應是章彥成回來了。
手頭的這張《心經》隻剩幾行字,她也就沒起身,想著得把它寫完。
他的腳步聲不似先前那般沉穩,瑾嫻抬眸望向門口,但見章彥成撩袍走了進來,步伐有些輕飄,眼神也不清明,瞧這情狀,似乎是喝醉了。
緊跟其後的還有一位年輕小婦人,正是王妃江心月。
江心月瞄見瑾嫻的身影,登時火冒三丈,怒指於她,“瑾姨娘,你好大的膽子!王爺不在府上,你怎敢擅自來他的書房?”
那是章彥成規定她申時過來的啊!不過看這情形,他好像是喝醉了,估摸著他不會記得昨兒個他說過什麼,瑾嫻也就沒解釋。
出乎她意料的是,章彥成居然開了口,“是本王讓她來的,王妃讓她寫《心經》為皇後娘娘祈福,本王自當悉心教導,以免她的字汙了皇後娘娘的慧眼。”
他這番話奚落意味再明顯不過,江心月不意再提此事,遂對瑾姨娘道:“王爺有些醉了,這兒有我照看,你回去吧!”
王妃發話,瑾嫻不敢不從,恭敬低眉稱是。
她正待離開,卻被章彥成給叫住,“慢著,字練了幾張?”
“練了三張。”
“還沒練夠一個時辰,你又想偷懶?”
被訓責的瑾嫻隻覺心累,王妃趕她走,她還能如何,總不能無視王妃,繼續賴在這兒吧?
她左右為難,似乎怎麼說都不對,乾脆悶不吭聲。
章彥成行至桌邊,拿起她所練的字,仔細檢查,餘光瞄見江心月還在一旁立著,他掀眉道:
“王妃還沒走?莫不是也打算跟本王學練字?”
江心月瞥了瑾嫻一眼,趁機揶揄,“我還要打理王府事務,可不像瑾姨娘這般有閒情逸致,整日的待在王爺身邊,也不怕擾了王爺辦公務!”
上回王妃已經說過她一回,章彥成勸她不要在意,讓她持之以恒,繼續練字。
起初瑾嫻還會在意王妃對她的看法,後來她也想開了,畢竟章彥成才是一家之主,當他二人的觀念有衝突時,她合該聽從章彥成的話才是。
反正她是為了練字,問心無愧,王妃怎麼想,她管不著,也就不去辯解。
章彥成不喜被說教,冷聲反噎,“王妃多慮了,本王自製力很好,不會輕易被人打攪。”
看出他麵色不愈,江心月隻得強壓下心底的忿然,轉了話頭,“王爺您醉了酒,我已吩咐後廚做了醒酒湯,我得留在這兒侍奉您。”
“有瑾姨娘侍奉即可,王妃陪本王進出宮,如此辛勞,合該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榮王嘴上說著最客套的話,可他的眸色卻是異常冰冷,江心月不屑與一個侍妾爭寵,但她沒想到章彥成竟然會為了一個侍妾當眾給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