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彥安很想入宮一趟,隻可惜這會子天色已晚,宮門馬上就要關了,根本來不及,若要入宮,隻能等明日。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接下來的路,唯有步行,瑾嫻身份低微,不能走正門,隻能走側門。
她常在書中看到關於宮路長遠的描寫,但那隻是文字,當她真正踏入宮門之後,她才終於明白,所謂的宮道究竟有多長!
她一直以為榮王府已經夠大了的,可這皇宮可比王府大太多,四周的宮殿越發宏偉肅穆,宮道兩側寬敞平坦,瞧著似是有些光禿禿的,瑾嫻仔細一觀,這才發現宮裡沒有花草。
莫非是怕刺客藏匿,或者怕走水?所以才不在宮殿附近栽種林木?
這些都是她在書中看到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秉持著少說少錯的原則,瑾嫻一路上都沒說話,其他太監也不吭聲,皆低著頭,默默的在宮道上走著。
到得永壽宮,瑾嫻參拜太後時,不由愣了神。
孫公公趕忙小聲提醒,“瑾姨娘,不可直視太後。”
太後見狀不覺納罕,“這是怎麼了?一直盯著哀家瞧,哀家臉上有臟東西?”
瑾嫻這才回過神來,垂眸答道:“妾身曾聽王爺說過,今年太後五十有四,可今日一見,太後儀態雍華,容顏明麗,光彩照人,分明就是四十左右的年紀。妾身一時震驚,這才會失態,還請太後見諒。”
女人一上了年紀,最喜歡聽的便是旁人誇她年輕,哪怕明知這是奉承之詞,聽著也格外舒心。
心情大好的太後笑讚道:“這丫頭還真是生了一張巧嘴,難怪彥成那麼寵你。”
所有人都說章彥成寵她,隻有她自己清楚,這大半年來,她步履維艱,絞儘腦汁的與章彥成鬥智鬥勇,日子有多難熬!
“王爺時常說我嘴笨,不擅奉承人,在府中總是會得罪旁人,我的確不喜歡說違心之詞,太後問話,我自當照實回答,怎麼想的,就怎麼說,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太後您多多包涵。”
“隻要是實話就好,哀家就愛聽實話。”太後打量著立於下方的女子,她尚不清楚此女的真實性子,但這麵相瞧著倒是順眼。
太後閒來無事,會研究人的麵相,她總覺得,大多數的人性子會呈現在麵上,那些個精明市儈之人,她一眼就能瞧出來。
徐瑾嫻的麵相瞧著像是個溫善但又有主意的,至於準不準,太後還得繼續觀察。
隨後太後詢問她的傷勢,問她手腕的狀況。
儘管瑾嫻與章彥成有矛盾,也不能當眾拆他的台,隻能配合做戲,說是手腕不小心扭到了,稍一用力就疼,旋轉也會疼痛。
太後隨即命太醫過來為她診治,她的手腕並未動骨,隻說是傷了筋,太醫也瞧不出真假,隻能按照經驗去醫治,說是熏蒸艾灸,可利於恢複。
瑾嫻無病,卻得裝病,這下好了,還得配合太醫治病,著實麻煩。
都怪章彥成找的這個借口,害她遭這樣的罪,早知躲不過,她還不如直接做羊毛氈。
然而話已出口,她不能改口,隻得繼續偽裝。
養病期間,瑾嫻無需做活兒,蘭容得知她入了宮,次日便也來了永壽宮,二人一起陪著太後去禦花園賞花。
走這一路,瑾嫻才曉得,前方宮殿附近的確沒有花木,但禦花園中卻被各種名品花木所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