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與她水火不容,怎麼可能真的稀罕她所做的羊毛氈?可王妃卻當眾向她討要,她能如何?總不能拒絕吧?
惠妃才告誡過她,要她與王妃和睦相處,姚姨娘又說王妃因她而被榮王訓責,她們將她架在半空,瑾嫻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可若答應做羊毛氈,王妃會不會借著羊毛氈又一次陷害她呢?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尤其是王妃,已然害過她幾次,瑾嫻可不信王妃聽了惠妃的幾句話就會改過自新。
明知前方可能有坑,她不能往裡跳,哪怕王妃沒有歹意,她也不能冒這個險。
心思百轉間,瑾嫻已然想到一個借口,“為王妃效勞,我樂意之至,隻不過最近忙著給皇上做羊毛氈,無暇分心,等手裡的活兒做完,得空時我再為娘娘效力。”
從前她拿榮王說事兒,如今又開始拿皇上說事兒,江心月心道:這個徐瑾嫻還真會找靠山啊!
皇上才是最大的,即便她是王妃,也不能跟皇上搶人,江心月隻得就此罷休,勉笑道:
“皇上的差事自然是最要緊的,你還是先完成皇命吧!”
沒能達到目的,江心月本就不大舒坦,待回到滄瀾院後,她又從下人口中得知榮王給徐瑾嫻開了間鋪子,專門賣羊毛氈,江心月隻覺不可思議,急忙去往琅華院去找榮王詢問,可有此事。
在此期間,章彥成並未與她商議,但她已然聽聞,他也就沒否認,“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江心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王爺,您要寵她,我管不著,但您得有原則啊!不能由著她胡作非為!
她可是王府的侍妾,怎能在外頭開鋪子?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您就不怕有損您的名譽嗎?”
江心月此刻的反應就像章彥成最初得知瑾嫻售賣羊毛氈時一樣的震驚憤怒,但經曆過最近所發生之事,他逐漸轉變了態度,可江心月沒有見過太後看到羊毛氈時的反應,她也不可能與瑾嫻共情,是以章彥成不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她無法理解,隻會覺得可笑而縹緲。
對付江心月,唯一有用的法子就是權勢,“連太後都稱讚的手藝,怎麼可能丟本王的臉麵?太後金口玉言,誇她做得好,這可是多少人都盼不來的榮耀。
再者說,太後也允準瑾嫻開鋪子,為更多的人留住她們的記憶,且太後還親自為鋪子賜匾額,就連織夢齋三個字都是太後親自所書,王妃你還有什麼意見?”
“什麼?太後居然給她賜匾?”江心月實難相信,短短半個月,徐瑾嫻居然連太後也給俘獲了!
她到底有什麼魅力?怎的那麼多人都喜歡她呢?
實則太後並未主動賜字,是章彥成考慮到將來王妃若是得知此事,很可能會來找茬兒,所以他才會跟太後說起瑾嫻開鋪子一事,還說瑾嫻一個女子,若是開這樣的鋪子,可能會惹人非議,太後這才提出賜匾額。
有了太後所賞的匾額,誰也不敢再亂嚼舌根!
果如章彥成所料,王妃還真就來質問了,好在他早有準備,拿太後說事兒,“你若不信,大可入宮去問太後。”
江心月是不大相信,但又想著章彥成應該不至於拿這種事撒謊,再說她也沒膽子去問太後啊!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跟章彥成再鬨彆扭。
章彥成將此事安排得十分周密,她挑不出錯,唯有接受,“其實我沒有針對瑾姨娘的意思,隻是擔心壞了王爺的名聲,既然太後和王爺都允準,那就是我多慮了。”
沒討到便宜的江心月還是想說一句,“若再有這樣的事,王爺能否提前知會我一聲?這麼大的事,府中人都曉得,我卻不曉得,沒得讓人笑話,以為我和王爺感情不和呢!”
章彥成心道:你我是否和睦,你心知肚明。
不過她已經放低姿態,章彥成若是再冷臉,又不占理了,於是他敷衍的應了聲,“知道了。”
他的態度依舊那麼冷淡,不會主動跟她說什麼,江心月自覺無趣,悻悻告辭。
信郡王府的雯玉得知瑾嫻已然回府,特地過來看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