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姨娘壓低了聲道“我聽說有種藥叫轉胎丸,五個月之前都可以吃,吃下這種藥,可以保證生下的就是兒子!”
這怎麼可能呢?有著現代靈魂的瑾嫻更相信科學,“孩子的性彆,在男女結合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定下了,不會再改變,吃藥也沒用的,如若吃了某些傷身的藥,甚至有可能導致胎兒畸形!”
“啊?這麼嚴重的嗎?可她們都傳的神乎其神,我嫂嫂懷孕四個月的時候找人把脈,那人說她懷的是個姑娘,有人告訴她,有個道姑有這種轉胎丸,她很想要個兒子,便去找道姑買了轉胎丸,連吃了兩個月,後來生下來的真的是個兒子!”
指不定那介紹之人就是托呢?反正瑾嫻是不信這個的,“把脈看男女不一定準,或許她本來懷的就是男孩,我是覺得孩子四肢健全,沒什麼毛病便好,至於男女,看天意即可。”
晴姨娘隻聽旁人說了好處,並未深思,聽瑾嫻這麼一說,她忽覺自個兒想得太簡單,“你說得也對,若真如你所言,吃了轉胎丸之後,萬一孩子有什麼問題,那真是後悔都來不及。”
“對啊!與其生個不健全的男孩,倒不如生個健健康康的小姑娘,也是娘的小棉襖呢!”
瑾嫻的想法與常人不同,晴姨娘與她相處得越久,越了解她,就會對她更加欣賞。
話分兩頭,清輝閣那邊。
昨夜生罷孩子之後,李側妃困乏至極,章彥成走後,嬤嬤為她清理過後,她歪在帳中便睡著了,一直睡到今日辰時才醒。
那會子嬤嬤將孩子抱來給她看,李側妃一看到這個女兒,便滿心遺憾,她總在想著,若是個兒子該有多好。
周圍人都在盯著瞧呢!她卻生了個女兒,旁人肯定都會在私下裡笑話她的肚子不爭氣,若是兒子,那她們隻有羨慕的份兒。
心情低落的她隻是看了一眼,並未接手去抱,嬤嬤見狀,便知主子心情不好,遂將孩子抱走,沒再打攪她。
就在她心情抑鬱之際,忽聞外頭傳來請安聲,李側妃仔細一聽,她們喚的是王爺,那就是榮王來了!
欣喜的她強撐著坐起身來,瑞雪趕忙來扶她,“娘娘您當心些。”
她才坐起身來,披上外袍,章彥成便進了門,還帶了諸多賞賜,除他賞賜之外,另外還有惠妃娘娘和太後給的賞賜。
宮裡已經知道了她生下女兒的消息,惠妃略覺失望,但還是依照規矩給了賞,太後有了重孫女,她老人家自是很開心,也給了賞。
下人念著禮單,李側妃默默聽著,聽到最後,她越發失望,隻因賞賜雖多,卻獨獨少了一樣——如意。
她曾聽嬤嬤說過,若是生男孩,皇帝就會賞賜一柄如意,如若是女孩,便沒有這樣的禮,而這禮單之中並無如意,可見皇上和惠妃她們對這個孩子並不如意。
她心裡難受,卻又不敢說出來,隻得勉笑以應。
章彥成要看孩子,遂命奶娘將孩子抱來,孩子才吃飽,正在熟睡之中,章彥成接過孩子,抱在懷中,她沒睜眼,單看眉和嘴巴,跟李側妃很像,就是瞧著瘦瘦的,額前有些皺紋。
奶娘隻道無妨,“嬰兒才生下來都這樣,奴婢們定會悉心照料,將她喂得飽飽的,保管不到一個月就胖乎乎的。”
李側妃順勢道了句,“還請王爺為孩子賜個名。”
章彥成卻道不著急,“才出生,不慌,等滿月之後再起小名。”
民間有個規矩,滿月起小名,一周歲起大名,當然也有提前的,但章彥成似乎並不打算提前給孩子起名。
他不點頭,李側妃也不敢自作主張,“好,那就聽王爺的,等滿月再說。”
他在織雲閣的時候很自在,跟瑾嫻總有說不完的話,即使兩人都不吭聲,各自做著各自的事,也不會覺得尷尬,可在清輝閣就不一樣了,對於沒有感情的人,他實在沒什麼話可說,都是李側妃在努力的找話頭,而他隻是隨口回應。
坐了半個時辰,他終是有些坐不住,便咳了三聲,外屋的小允子聽到聲音,已然明了。
來之前榮王就曾跟他說過,若他想走,就會咳嗽三聲,以此為暗號,小允子稍候片刻,而後進去稟報,假裝附耳悄語幾句,章彥成順勢對李側妃道:
“臨時有些事需要本王處理,這幾日你多加休息,得空我再來看你。”
李側妃並未懷疑什麼,她以為榮王是真的有事,便沒攔著,“好,王爺您去忙吧!”
待榮王走後,李側妃輕歎一聲,並無一絲笑顏,瑞雪見狀,溫聲勸道:“王爺和宮裡給了您和姑娘那麼多的賞賜,可見他很喜歡這個孩子。”
雖有賞賜,可李側妃並未如願,“王爺麵上說喜歡女兒,可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誰又知道呢?”
“女兒很好啊!王爺都開了金口,說將來會請封她為郡主的,其實第一個孩子是男是女都好,反正往後還有機會的,等下回再添個兒子,那便是兒女雙全了。”
若擱平日裡還有希望,偏偏趕在特殊時期,李側妃越發焦慮,“下一個誰曉得會是什麼時候?王爺要守孝,至少在這兩三年之內,我都不能有身孕,兒子的事,難說啊!”
“您不能有,旁人也不能有,這幾年之內,府中隻有您這一個孩子,王爺肯定會很寵小郡主的!”
李側妃當即提醒道:“皇上還沒封郡主呢!你可不能亂喚,以免旁人告狀。”
瑞雪應聲稱是,李側妃又想起瑾嫻,始終不能安心,“你忘了一個人,瑾姨娘還懷著身孕呢!若她生個女兒倒也罷了,如若她給王爺添個兒子,那便是王爺的長子!王爺那麼寵她,很可能會給她晉位,那可就麻煩了!”
瑞雪笑嗤道:“怎麼會呢?咱們王爺有分寸的,即使再怎麼寵她,他也不可能給一個私生女晉位,這不是自降身份,讓外人笑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