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在她是啟國公主的份兒上,章彥成沒有直白嘲諷,言辭委婉,“可我有妻有妾,家裡有很多女人。”
“無所謂啊!”寶櫻無謂聳肩,“我父皇也有很多女人,可但隻寵愛我的母妃。”
章彥成英眉緩皺,忍不住提醒道:“你的母妃受寵,那麼其他的妃子呢?是不是就失寵了?你有沒有想過,你跟了我之後,也許你不會成為你的母妃,而會成為失寵的那群人之一。”
寶櫻快走兩步,而後轉過身來,小手抄在身後,與他麵對麵,他向前走,她則向後退。
哪怕他說出這樣不客氣的話來,寶櫻也沒有生氣,麵上依舊有笑顏,“我們還沒在一起呢!你怎就確定自己不會喜歡上我呢?”
章彥成目光悠遠,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張清靈的秀容,“因為已經有個女人,先你一步走進我心裡。”
一聽這話,寶櫻笑意頓僵,忽生好奇,“她是誰?你的王妃?”
微搖首,章彥成糾正道:“是我的一位侍妾,她雖是侍妾,但在我心裡,她是唯一一個與我心意相通的女人,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她更懂我,也沒有人像她這樣,能讓我生出憐惜之情,守護之心。
你若執意入府,隻會被我冷落,你貴為公主,大約也不希望自己的夫婿嗬護疼愛自己吧?你本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實在沒必要選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
在寶櫻看來,皇室子弟大都是很多情的,專情的男人不多見,寶櫻越發好奇,“她到底長什麼樣?很漂亮嗎?”
“她……的確很美,但這不是我鐘意她的原因,漂亮的女人多不勝數,而她自有她的特彆之處。”
方才他一直冷著一張臉,唯有說起這個女人時,他的麵上才浮現出一絲笑意,寶櫻心裡酸酸的,忍不住嘀咕道:
“我也很特彆啊!我的父母都很喜歡我,周圍的人都喜歡跟我做朋友,他們都說我很有趣,我在啟國的時候,很多王孫貴族的公子都喜歡我,隻是你不了解我而已。”
被寵愛的小公主總是這麼自信,章彥成無話可接,默了好半晌才道了句,
“瑾嫻跟我說過一句話,她說人心隻有一顆,一旦裝下一個人,便再也沒有其他人的立足之地。這世間千紅百媚,也許你會是彆人心中最嬌豔的那一朵,但卻不是我的。”
他一直在誇讚這個女人,寶櫻竟頭一次對一個女人生出一絲嫉妒,“我想見見她。”
章彥成不禁生了防備之心,“公主見她作甚?”
“我想看看我到底輸給了一個怎樣的女人,你讓我見她一麵,不然我不死心。”
她堅持要見,章彥成為了讓她死心,遂轉身揚聲交代不遠處隨行的侍衛,“去馬車那邊,將瑾嫻請過來。”
原來那個女人就在馬車中嗎?寶櫻震驚的望向他,“你……你來找我,居然帶她同行?”
他出行帶著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我不想讓她擔心。”
寶櫻紅唇微撇,輕嗤道:“她就這麼善妒?對你這麼不放心?”
“她沒有要求,是我主動讓她來的。她整日的待在府中,太悶了,我便讓她出來散散心。”
寶櫻是想著,那妾室在這兒正好,她正好可以見識一番,一個能讓榮王拒絕她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風華絕代。
此時瑾嫻正在馬車邊透過側簾看風景,那會子她正在睡懶覺,卻被章彥成給叫了起來,說是要帶她同去見公主。
瑾嫻不想摻和此事,他說她可以待在馬車裡,等公主的事辦妥後,再帶她去遊玩。
瑾嫻聽了這話,這才起了身,隨他同行。
周遭風景怡人,她很想下去轉一轉,然而章彥成還沒回來,她若下馬車,萬一撞見公主,豈不尷尬?
也不知他跟公主商議得如何,來的路上,瑾嫻一再囑咐他,定要注意說話的語氣,公主畢竟是女兒家,聽不得狠話,萬一把她惹惱了,這事兒也就沒得商量。
她正胡思亂想著,侍衛來報,說是公主要見她一麵,瑾嫻莫名其妙,心道他二人談話,怎會牽扯到她?公主又怎會知曉她在附近,居然點名要見她?
瑾嫻不大想去,侍衛隻道這是榮王的意思,請她過去一趟。
無奈之下,瑾嫻隻得下了馬車。
知秋擔心湖邊風大,便給她披上了披風。
湖邊等待的過程中,寶櫻心氣不順,她以為今日會是美好的一天,哪料榮王居然會跟她說這些傷人心的話,她不甘心就此認輸,定要與那女子一較高下。
瞄見遠處有人影走來,寶櫻遙遙望去,但見一身著藕色對襟齊腰襦裙,的女子步履輕盈,體態端雅,蓮步輕移,正往這邊走來。
寶櫻挑眉打量著她,此女香肌玉容,的確算得上個美人,可寶櫻覺得自個兒也不差啊!
“我還以為是仙子下凡呢!這麼看來,美則美矣,但並非傾國傾城之姿,你怎就非她不可呢?”
瑾嫻已然近前,正巧聽見公主在評論她的容貌,她頗為驚訝,心道這位公主還真是直性子,雖然公主說的是事實,可頭回見麵,第一句話就這麼隨意點評旁人的相貌,似乎有失禮數。
卻不知章彥成到底跟公主說了些什麼,她為何會做此論斷。
若非看在她是鄰國公主的份兒上,章彥成早就翻臉了。
為了能讓她退婚,他才沒發火,耐著性子道“女人不需要有傾城之姿,隻要有令男人傾心的本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