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個人等著他,他還敢博一把,可如今,蘭容已然放棄了他,他似乎已經沒了拒絕的理由。
思前想後,最終明兆黯然垂眸,“臣……並無異議,謝主隆恩!”
在此期間,宋驍景一直提心吊膽,擔心妹妹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然而戲到了最後,居然峰回路轉,就因為梁王世子棄賽,她竟然選了他!
這對宋驍景而言,還真是個意外的驚喜啊!如此一來,往後的這條路也就能走得更加順暢。
皇帝一賜婚,眾人皆在恭賀。
蘭容麵色淡然,好似渾不在意,可坐在她身邊的六公主能夠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那一抹紅。
六公主與蘭容自小相伴,她比誰都明白,蘭容有多麼喜歡明兆,那時蘭容不止一次的跟她說,將來一定要嫁給明兆,可如今,造化弄人,皇上賜婚,棒打鴛鴦,一個被許給了南越國王子,一個與啟國公主定下婚約,這兩人再無一絲可能。
蘭容麵上不說什麼,她心裡一定很痛苦吧!怎奈兩人礙於皇命,隻得被迫遵守這婚約,從此變成陌路人,當真是悲哀!
此情此景,六公主不禁在想,將來的她又當何去何從?估摸著也無法順心如意,大約也是被父皇指婚吧!
待宮宴結束後,章明兆越想越憋屈,出了宮的他並未與他父王同乘馬車回家,而是上了章彥成的馬車。
一到馬車中,他瞄了一眼茶盞,一臉躁態,“有酒嗎?”
“我這馬車中不備酒。”章彥成不喜飲酒,是以他不會在馬車中存放此物,
“想喝酒?到府中我再陪你暢飲。”
悶歎一聲,章明兆忍不住抱怨道:“這公主是怎麼回事?選誰不好,居然選我?我這戲算是白做了,早知如此,我就該毫不客氣的打贏她,她便不會覺得我在讓著她。”
寶櫻此舉,還真是令人猝不及防,“女人的心思很難猜,我也沒料到她的擇選標準竟會這般奇特。”
回想起今日之事,明兆隻覺邪門,“我說今早怎的右眼直跳,原來真有災禍啊!我就該稱病缺席,也就不至於平白多一樁婚事。”
“沒有她,也會有旁人。事到如今,婚事已定,你還是想開點兒吧!咱們皇室子女,不論男女,都不能決定自己的婚事,當初我不也是被父皇賜婚,才娶了江家女兒。”
明兆卻覺得兩者情形不同,“那個時候你心無所屬,娶誰都無所謂。”
“你心有所屬又如何?蘭容她無所謂啊!”
明兆端茶的手一抖,心驀地一疼,“哥你彆紮我心了成嗎?我已經告誡自己彆再去找她。今兒個在宮裡,她連一眼都沒瞧過我,就算不能在一起,難道連朋友都沒得做?說句話都不願?”
“我記得瑾嫻說過,喜歡一個人,是不甘心做朋友的。你們之間鬨過那麼多不愉快,她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和你如常相處?”章彥成順勢告誡,
“不理便不理吧!你已經跟公主定了親,往後更該與蘭容保持距離,若讓公主聽到一些流言蜚語,對蘭容很不利。”
明兆不以為然,“她一個啟國人,到了咱們這兒,還敢欺負蘭容不成?”
隻要明兆規規矩矩的,寶櫻不至於欺負蘭容,“你彆找蘭容,大家相安無事,你若還惦記著她,那就是對不住公主。”
“尚未成親,談不上對不住,她還沒資格管我,興許皇上還會變卦呢?”明兆至今難以接受,總在想著可能會有變故,章彥成搖頭笑歎,
“板上釘釘的事,改不了,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章彥成所言皆是事實,他不喜歡為哄人而說些違心之詞,哪怕明兆心情不好,他也必須澆冷水,讓明兆時刻保持清醒,以免他又情不自禁的又去找蘭容,再惹禍端。
三哥嚴詞警告,明兆還敢說什麼?“我知道蘭容現在很討厭我,我不會再舔著臉去打攪她,每見一麵,都會令她對我恨意更深。”
說出這番話時,明兆心底一陣酸澀。
瑾嫻一直都在他身畔,哪怕兩人有過爭執,但她仍舊屬於他,章彥成尚未感受過那種愛而不得的感覺,但看明兆如此痛苦,章彥成不禁在想:
假如……某一日,瑾嫻突然離開了他,他是否還能做到如此鎮定?
當這個念頭冒出來時,他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瑾嫻與他好好的,怎麼可能離開他呢?
她自己也曾說過,她的父母親人皆在這兒,她不可能像雯玉那樣決絕的放下一切,離開此地。
章彥成認為自己是杞人憂天,殊不知,當一個人被逼上絕路之時,哪還有心思再去考慮親人呢?當初說過的話,也一不定會作數。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到得榮王府門口,兩兄弟一同下馬車入府,明兆先去喝茶,章彥成則去織雲閣更衣。
知秋為榮王更衣之際,瑾嫻隨口問道:“今兒個宮中一定很熱鬨吧?寶櫻公主選了誰做夫婿?”
章彥成賣了個關子,“這個人,你肯定猜不到。”
這不廢話嘛!“猜不到很正常啊!那些個王親貴族我未曾見過,自是猜不出。”
“不,她選的夫婿你見過。”
“我見過的?”瑾嫻仔細回想著,“我見過的宗室並不多,也就梁王之子,怡郡王之子而已,莫非她選了蘭容的弟弟?”
章彥成笑提醒,“你就沒想過,或許是明兆?”
瑾嫻聞言,放下手中的羊毛氈,訝然抬眉,“不會吧?公主居然選了明兆?”
“居然”二字,似乎表明了她對這樁婚事並不看好,“怎的?你覺得明兆配不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