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彥成在外人麵前從不會表露自己的野心,然而徐宏一清二楚,榮王肯定是有奪位之心的,隻是因為不信任,所以他才不承認。
徐宏還想再說,章彥成已然轉了話頭,“明日啟程,今兒個本王還有些要事得去戶交接,戶部的人怕是都在等著呢!”
瑾嫻的父親也算是貴客,依照禮節,章彥成應該請他用宴,但徐宏害死了他的師傅,這個仇,章彥成一直在記著,加之他不想聽徐宏說那這個廢話,是以他未遵禮節,找借口打發。
徐宏本打算用飯的時候再旁敲側擊,誰曾想,榮王根本沒有留飯的意願,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話已說到這個份兒上,徐宏也不好強留,“既然殿下有要事,那下官就不叨擾了,先行告辭,改日得空再來拜訪殿下。”
章彥成故作可惜地輕歎,“本王也想招待徐大人,怎奈事兒趕事兒,實在是不湊巧,還請徐大人見諒。待秋獮歸來,得閒之時,本王再宴請徐大人。”
“哎——殿下言重了!您一心操持戶部政務,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解難,實乃大堯之福啊!下官深感欽佩,當以殿下為榜樣。”
兩人又客套了一番,徐宏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告辭,他讓人去後院請夫人。
秦氏雖不喜歡瑾嫻,但她以為今日會在此用宴的,這午飯都沒用,就這麼走了,著實尷尬。
瑾嫻也不留她,順勢道“我這身子不便,無法相送,知秋,你去送送秦姨。”
知秋應聲稱是,代替主子送秦氏出去。
出得榮王府,上了馬車,秦氏憋了滿腹的怨氣才得以發泄,
“咱們可是頭一次來,你好歹也是朝廷重臣,又是榮王的嶽丈,他居然不留咱們用飯,這也太瞧不起人了!”
徐宏此行不順,心裡也不舒坦,但是榮王的舉動,他也能理解,“畢竟我先前效忠太子,榮王對我有戒備也是人之常情。他可能是擔心,若留我用飯,太子知道後會生疑。”
徐宏麵上掛不住,又不願承認,隻能找借口,給自個兒找台階下。
說起此事,秦氏便惆悵不已,“太子怕是靠不住的,榮王若是不肯接納你,這可如何是好?”
“我今日來此,正是向榮王表態,雖說他態度冷淡,但至少他明白了我的心意,假如皇上真的廢了太子,而榮王成為儲君,我已經提前投誠,料想他看在瑾嫻的份兒上,應該不至於為難我。”
說起瑾嫻,秦氏搖頭連連,恨聲數落道:“你這個女兒就是隻白眼狼!一飛上枝頭就六親不認,她能入榮王府多虧了你鋪路,可她竟然說,她會替致遠掙前程,不要我來操心,還警告我彆指望致遠給咱們養老,說咱們都沒養過她們姐弟二人,你說氣人不氣人?”
最後一句的確是事實,徐宏無可反駁,乾咳了一聲才道:“確實沒養過,她們姐弟二人恨我也是應該的。”
“但你為她定了一門好親事啊!單憑她娘,她能進榮王府?”
“就算沒有我,她做不了榮王的妾,至少也能做二皇子的妾。”
她說一句,他便回一句,噎得秦氏火氣更大,
“你怎的總是嗆我?她跟了二皇子能有現在過得好?二皇子都被皇上送至隆善寺思過去了,就算太子倒台,二皇子也沒機會了。瑾嫻跟著榮王才有做皇妃的機會。做人當需感恩,就算你沒有養育過她,至少給她尋了個好男人,給了她第二次投胎的機會啊!”
算起來,徐宏的確對不住方氏母子三人,是以如今的他沒臉去怪罪瑾嫻,
“瑾嫻因為她娘的事,對我心懷怨恨。她年紀尚輕,看待問題太過偏執,意氣用事,不懂得家族團結的重要性。
等致遠回來,議親之際,瑾嫻就會明白,成親是要看家世的,她和致遠有咱們徐家可以倚仗,是怎樣的一種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