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心頭一緊,該不會是章彥成回府了吧?
可明兆不是留他吃酒嗎?他不可能突然回來吧?
心驚膽戰的她回首望去,卻見一女子出現在不遠處的叢林旁,正衝著她們招手,“兩位嫂嫂有禮了!”
江心月定睛一看,發現是蘭容,這才暗鬆一口氣,還好不是章彥成,否則這事兒又辦不成了。
一旁的小太監一臉無奈,王妃派他守在這兒,可他哪裡攔得住榮王的表妹呢?
榮王早有規定,縣主可以在府中自由出入,是以他們不敢攔。
江心月心想蘭容離得那麼遠,應該聽不到她們的談話,人已到場,她不能趕客人走,隻得讓她過來。
方才王妃咄咄逼人,瑾嫻生怕王妃用強,好在蘭容突然到場,王妃有所顧忌,不敢將此事公諸於眾,也就沒再繼續。
在瑾嫻沒入府之前,蘭容與王妃已然相識,偶爾也會來找王妃閒聊。
自從瑾嫻入府後,蘭容與瑾嫻相識相知,加之她的心事,瑾嫻更加清楚,她便與瑾嫻走得更近,且後來她又得知王妃幾次三番謀害瑾嫻,蘭容便與王妃慢慢疏遠。
蘭容性子直,不喜歡有心機的人,相比之下,她還是更喜歡瑾嫻這樣性情坦率之人。
三人坐在一起,蘭容的座位挨著瑾嫻,明顯是在跟江心月保持距離,且她說話的時候,與瑾嫻互動更多,江心月能感覺出來,自己像是多餘的。
她實在不明白,徐瑾嫻究竟有什麼魅力?男人好美色,被她迷惑也就罷了,怎的女人也喜歡她?蘭容一個,啟國公主一個,她們都與徐瑾嫻走得近,今日她去看望新娘子,啟國公主還在詢問瑾嫻的近況,問她為何沒來。
所有人都在關注徐瑾嫻,渾忘了她才是榮王妃,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每次隻要徐瑾嫻在場,她就會成為焦點,而江心月則黯淡無光,輕易就被比了下去。
這讓自小受寵的她接受不了!蘭容可是縣主啊!郡王之女,受過良好的教育,她跟一個鄉下來的,沒讀過書的村姑有什麼可聊的?
她很想留下與徐瑾嫻一較高下,可她明知自己不被待見,自尊心不允許她去討好彆人。
既然蘭容不與她一心,她也沒必要再將其當做姐妹。
蘭容在這兒,她的計劃無法進行,隻能暫時擱置,等蘭容離開之後再說。
王妃走後,瑾嫻帶著蘭容回了琅華院,蘭容問她為何沒去參加婚宴,瑾嫻隻道自個兒月份大了,不方便出行,這才沒去。
蘭容隻覺慶幸,“還好我沒去,我若去了,你也不在那兒,豈不更尷尬?”
今日是明兆成親的大喜日子,雖與蘭容無關,但蘭容這心裡多少會有些不自在,她無人可傾訴,這才來找瑾嫻,想給自個兒打打岔,不希望自己陷入無邊的愁緒泥潭中。
瑾嫻理解她的心情,柔聲勸道:“該來的終究會來,當最懼怕的東西真正到來之後,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反而平靜了,因為最壞的情形已經發生,你會發現,不過如此。
天依舊藍,這花謝了那花開,時光還在靜靜的流動著,而你……終於撐過最難熬的時刻了。跌落穀底之後,接下來的路,就會慢慢向上走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迎上瑾嫻那堅毅溫柔,充滿希望的眼神,蘭容淚流滿麵,哽咽點頭,“嫂嫂說得對,最難熬的已經熬了過去,應該沒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事了。”
瑾嫻溫聲細語的安慰著,有人陪她說著話,蘭容這心裡才稍稍好受些。
傍晚時分,蘭容打算告辭,瑾嫻曉得章彥成今晚會在梁王府用宴,可能回來得會很晚,蘭容這一走,指不定王妃又會過來逼她喝藥。
身孕日期不對一事,章彥成明確交代過,不許她告訴任何人,她不能將真相說出去,也就不能提王妃逼她喝藥一事,隻說今晚章彥成不在家,想讓蘭容在這兒陪她。
蘭容還怕自個兒打攪了表哥和小嫂嫂,既然表哥不回來用膳,那她就在此陪著瑾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