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嫻眼睫半垂,淡淡的輕嗯了一聲,“往後關於他的事,不必跟我說。”
知秋還是忍不住勸了句,“主兒,奴婢覺得王爺也很想為你報仇,隻是阮夫人突然趕過來,拿著阮大人的靈位來鬨,他實在不好下手,這才將人放了,估摸著他心裡也很難受。”
知秋突然幫章彥成說話,瑾嫻不由起了疑心,“小允子教你這麼說的?”
“小允子沒提這些,是奴婢自個兒琢磨的。”
“他的心思,你琢磨不透,我也琢磨不透,興許這隻是他演的一場戲罷了。”
“應該不會吧!王爺不是那樣的人。”
瑾嫻忽然就笑了,“那他是個怎樣的人呢?我以為,這次有了人證物證,阮玉舒也親口承認,那麼他肯定會殺了阮玉舒,為我報仇雪恨,可結果呢?他居然放了她!
王妃有江家撐腰,阮玉舒有阮家撐腰,而我呢?沒有任何人為我撐腰,他不需要顧忌我的娘家人,也不會顧忌我的感受,隻會不停的找借口,說自己是迫不得已,讓我忍一忍。我忍過多少回了?再忍下去,我命都沒了!
知秋,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這一次,我忍不了!你彆再跟我提他,不必幫他說好話,我不想聽到關於他的事,更不想見到他,我討厭他!”
屋外的章彥成正待進去時,隱約聽到屋內的瑾嫻提及他,他便停下了腳步,想聽一聽瑾嫻的心聲,聽到最後,章彥成生生頓住了腳步,再也沒有進去的勇氣。
這幾日,她的態度異常疏離,他想方設法的想哄她開心,可她竟說討厭他,不想看到他。
他糾結了許久,終於克服內心的掙紮,決定為瑾嫻殺了阮玉舒,怎奈結果未如人意。
可瑾嫻隻在意結果,根本不在意他內心的煎熬。
沒能如她所願,他又有什麼臉麵去見瑾嫻呢?這會子進去,也隻是徒添尷尬而已,她不會相信他的解釋,認定他隻是在做戲。
卻原來,在瑾嫻的眼中,他竟是這樣卑劣的一個人。
他會在外人麵前耍手段做戲,卻從未欺騙過瑾嫻,為何她竟不肯給他一絲信任呢?
失望的章彥成黯然轉身,離開了此地,心情煩亂的他也不願再回琅華院,而是去了梁王府找明兆。
明兆見到堂兄,頗為驚詫,“哎?三哥你才添了兒子,不在家哄兒子,竟得閒來我這兒?”
章彥成勉笑以應,“孩子有奶娘照看。”
明兆一眼就看出堂兄麵色不對勁,還以為他是為政務煩憂,可最近朝中也沒什麼特彆要緊的政事啊!
好奇的明兆屏退下人,一問才知,原是家務事擾亂了他的心神。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章彥成本不願說出來,明兆是他最為信任的兄弟,他滿心苦悶無處訴,隻能與明兆說起最近的煩惱,
“你說我能怎麼辦?我能眼睜睜的看著阮夫人抱著師傅的靈位自儘嗎?”
阮大人也曾教過明兆,明兆對阮大人也很敬仰,“那自然是不能的,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旁人不會在意阮姨娘做過什麼,隻會說你為了妾室,逼死了師傅的夫人和女兒。”
這話若是出自瑾嫻之口,章彥成就不必這般煎熬,“你能理解我,為何瑾嫻就不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