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櫻在這兒沒有熟人,也就跟瑾嫻相熟些,她的心事不敢告訴婆婆,也不敢告訴小姑子,隻能跟瑾嫻訴說,
“姐姐你可不要笑話我啊!其實我跟明兆……至今尚未圓房。”
此話一出,瑾嫻不由吃了一驚,但一回想起原主的經曆,她又覺得這也不算什麼怪事,不過她還是有一絲好奇,
“為何沒圓房?是你不願意?”
實則寶櫻也不是真的不樂意,隻是有一些羞怯和惶恐而已,“成親那晚,下人們都退去,喜房內隻剩我和他。
姐姐你也知道,我這人性子直,心裡想什麼便說什麼,我問他,圓房會不會很疼,他卻反過來問我:嬤嬤沒有教過你嗎?
我記得嬤嬤提過,說是圓房之夜會有一些痛楚,於是我又問他,所謂的痛楚到底是有多痛。
明兆卻說他不是女人,他也不知道到底有多痛。
他這麼一說,我更害怕了,我說我很怕痛,能不能先不圓房。其實我也就是隨口一問,他若不同意,我也沒法子,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說是隨我的心意。”
瑾嫻還以為他們夫妻二人早已圓房,沒成想,這當中竟還有曲折,“那之後呢?你們兩人都沒再提及這件事?”
寶櫻麵粉如春,窘聲道“我是女孩子哎!我當然不能主動提圓房,他也沒提,說是給我時日,等我適應,不著急。這樣緩一緩也挺好,不熟悉的兩個人圓房,肯定會很尷尬吧?”
出於好奇,寶櫻又問了句,“你跟榮王那時候,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那個時候瑾嫻尚未穿越,但她有原主的記憶,隻記得那晚過得不是很愉快,寶櫻沒瞞她,她也該說實話,
“其實初入王府那日,我跟王爺也沒有圓房,我是皇上賜給他的妾室,不是他自個兒的選的,他對我沒什麼興致的。”
原來瑾嫻也有類似的經曆啊!寶櫻像是找到了知己,羞聲問道:“冒昧問一句,你們是多久之後才圓房的?”
“大約兩三個月之後吧!”
也就是瑾嫻穿越過來之後,她為了活命,才主動撩撥章彥成,那時她還不了解他,一切都是未知之數,兩人互相試探,日子過得提心吊膽,卻也有過真實的快樂,可如今,經曆過太多的不堪,瑾嫻的心早已傷痕累累,再也沒有純粹的歡喜。
既然周圍有類似之事發生,寶櫻也就不再有什麼壓力,“那我也不擔心了,就這樣順其自然吧!”
瑾嫻也不確定,此時的明兆是否真的放下了蘭容,那件事,寶櫻不知情,瑾嫻也不該提及。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成婚之前的事,倒也沒必要去追究,隻要明兆婚後不再惦念彆人,專心待寶櫻就好。
用罷午膳後,兩人品茶閒聊,聊了一個時辰,寶櫻想著瑾嫻還在休養之中,不能受累,便囑咐她去休息,而後告辭離去。
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之中的寶櫻不由感慨,“這後院女人多了,是非就多,往後你不許納什麼妾室,我可不想跟彆的女人爭鬥。”
明兆暫時沒這個打算,但他也不會跟寶櫻做任何保證,“這種事我可說不好,萬一以後遇見順眼的女人,帶回家也說不定。”
“不準帶!你不可以納妾!”
“憑什麼不準?你看皇室哪個男人沒妾室?三哥也有那麼多的妾室,三嫂都不敢說什麼,你也不該管我納妾。”
寶櫻微揚首,傲然抱臂,“榮王妃能不能接受我管不著,反正我是不能接受的,總之本公主的丈夫不準納妾!”
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你彆忘了,你是啟國的公主,不是堯國公主,我是你夫君,不是你的駙馬,你可彆拿公主管駙馬的那一套來管我。”
明兆之言雖難不中聽,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寶櫻若是在啟國招駙馬,駙馬必會對她言聽計從,隻要她不同意,駙馬絕對不敢納妾。
可如今,她來到堯國和親,明兆不是入贅,那些規矩便對他無效,但寶櫻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是以她一早就跟堯帝表明過自己的態度,說是將來明兆若是要納妾,必須得過她這一關,但看她是否同意。
堯帝是想著,侄兒那麼精明,這種小事他應該擺得平,為了表示對啟國公主的尊重,堯帝便答應了她的這個請求。
寶櫻本想將這件事說出來,想想還是得留一手,以免明兆明兒個就去找堯帝,這不是給堯帝添麻煩嘛!
左右這會子他還沒納妾,隻是這麼一說,等到他真有了目標之後,她再治他也不遲,
“我可以不管你,但你也得自覺些,可彆惹我生氣。你們的皇帝說了,我遠離家鄉,沒有親人在身邊,今後他會為我撐腰,你若欺負我,皇帝會為我做主的。”
居然拿皇帝壓他?明兆心下不悅,卻又念在她是啟國公主的份兒上,沒再跟她爭執,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想聽皇帝囉嗦。
章彥成以為寶櫻來勸過之後,瑾嫻可能會改變態度,然而她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嬤嬤說,坐月子期間,瑾嫻會有惡露,夜間時常得更換,是以他不能與她同住。
章彥成勉強同意,自個兒在琅華院住了十日,這白日裡不說話,晚上見不著,他隻覺這日子格外難熬,他是想著,若能與瑾嫻住在一起,興許夜間兩人還能有說話的機會。
於是他打算搬過去與瑾嫻同住,嬤嬤一再攔阻,說不合規矩,他若在場,瑾姨娘會有壓力,且他很可能會打攪瑾姨娘休息。
章彥成一再保證,“本王睡榻,不與她同帳,不會擾她。”
嬤嬤仍舊不放心,又叮囑道:“可是瑾姨娘還在坐月子,身子尚未康複,王爺您還得再忍耐一段時日,千萬不能把控不住,太過親近。”
他隻是想跟瑾嫻打好關係,可沒想著要欺負她,“這一點本王比誰都清楚,本王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欺負她?”
嬤嬤還想再說,卻被榮王給打斷,他心意已決,誰也阻止不了他。
當天晚上,章彥成就去了瑾嫻房中。
聽到腳步聲,瑾嫻並未吭聲,還是知秋問了句,“王爺?天色已晚,您還未休息?”
章彥成撩袍而坐,“這不正是來這兒休息麼?今晚本王在此照看瑾嫻,你不必留夜。”
一旁的瑾嫻聞言,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