塒可他已經跟她解釋過因由,為何她就不理解他呢?
她怎就這般狠心,說走就走?她對他,當真就沒有一絲留戀嗎?那他和她的過往又算什麼?
那些歡愉和甜蜜都是假的嗎?她曾經說過喜歡他的話都不作數了嗎?他為她所做的付出,對她明目張膽的偏愛,竟都被她給無視!
但凡她真心愛他,都不可能這般果決離開他!
正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即使不為他,她也該為孩子著想,她卻連他們的孩子都狠心拋棄,難道在她心裡,孩子也不重要嗎?
難道說:她不喜歡他,所以也不喜歡他們的孩子?
他生辰之際,瑾嫻送他的金戒子,他一直戴在無名指上。他清楚的記得,瑾嫻說,這戒子寓意無窮無儘的愛,他信以為真,以為瑾嫻真的愛上了他,可她的愛卻不是無窮儘的,那隻是她花言巧語的哄騙!
他從未想過她會離開他,哪料某一天,她突然就消失了!
在此之前,她已經一個月都未曾與他說過一句話。
猶記得瑾嫻跟他說的最後一句是,“你我之間,不過爾爾。”
什麼叫不過爾爾?她認為他對她的情意全都是假的?就因為這一件事,她便否認了他所有的感情和付出?她怎可如此殘忍,如此輕視兩人之間的這段情意?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如今,他竟連瑾嫻的行蹤都無法掌控!
坐月子期間,瑾嫻不與他吵架,也未曾給過他任何暗示,他日日夜夜陪在她的時候,她的心裡卻在盤算著如何離開他。
這榮王府就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人嗎?
她竟恨他到這般地步,恨到為了離開他,連自己的親人都可以拋棄?
太姥姥還在養病,章彥成不能將此事告知太姥姥,以免她老人家的情緒太過激動,可他又著急查找瑾嫻的下落,為今之計,他隻能求助於方鶴鳴。
致遠太過年輕,沉不住氣,此事暫時不能告訴他,方鶴鳴性子沉穩些,章彥成遂將瑾嫻失蹤一事告知方鶴鳴。
起初方鶴鳴無法接受,怒氣盈胸,替瑾嫻抱不平,但了解來龍去脈之後,他也明白榮王有他的難處,瑾嫻有她的委屈,眼下不是怪罪榮王的時候,找回瑾嫻才是要事。
安撫好方鶴鳴,章彥成這才開始詢問,“侍衛已經找過了,瑾嫻並未回過陳家村,除卻陳家村之外,她還能去哪兒?你們還有什麼親戚是她可以依靠的?”
“方家的親戚倒是有,但王爺您也知道,我姐她很早就被趕出家門,方家的親戚她都不走動了,她們一家人一直跟外祖母住在一起,沒有其他親近的親戚。”
想了想,方鶴鳴又問,“她會不會去了我二姐家?”
這一點章彥成也想到過,他已經去找過方梁氏,卻沒有任何線索,“你二姐說,那日宴席結束之後她就回家了,沒有見到瑾嫻。瑾嫻既要逃走,就不會去那兒,那裡太容易被找到。”
方鶴鳴忍不住問了句,“王爺為何確定瑾嫻是逃走的?也許……她是被阮玉舒給抓走的呢?”
“因為她房中五千兩的銀票不見了,若是突然被人抓走,她是不可能帶銀票。”
兩人正討論著此事,祁山回來了,他正想稟報,卻見方鶴鳴也在屋內,及時住了口。
章彥成並不打算隱瞞什麼,“都是自己人,方大人亦知情,但說無妨。”
祁山這才不再顧忌,如實道出,“昨晚卑職追蹤信郡王的馬車,信郡王似是故意想甩掉卑職,拐彎駛向河畔,帶著一名女子乘船走了。附近無船隻,城門已關,卑職也回不來,隻能等到天明再找船追趕。
今日卑職乘船到對岸去,巡查客棧之際,其中一家客棧的掌櫃從畫像中認出了信郡王,說他留宿了一夜,而後便帶人離開了。卑職按照掌櫃的說法,向南追蹤,路上卻沒有發現信郡王的馬車。卑職已差兩人繼續追蹤,如有消息,會儘快報信。”
方鶴鳴聞言,不解其意,“不是追蹤瑾嫻的下落嗎?王爺為何查信郡王?”
章彥成沒應聲,看了祁山一眼,會意的祁山解釋道:“因為昨日瑾姨娘失蹤之時,信郡王正好出現在城門,且他的馬車中有一名戴著帷帽的女子,卑職探查之時,那女子始終不肯出聲,且她的身上還有與瑾姨娘一樣的茉莉香。”
這話方鶴鳴可不愛聽,“單憑茉莉香你就斷定那是瑾嫻?簡直荒謬!瑾嫻興許會出逃,但她絕對不可能跟信郡王同行,她有分寸,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祁山隻是依據事實猜想,並沒有彆的意思,且他是下屬,不能反駁,章彥成澄清道:
“這是目前唯一查出的線索,本王不是在懷疑瑾嫻什麼,隻想儘快找到她的下落,哪怕隻有一絲線索,本王也得查下去。
據本王所知,最近父皇並未給信郡王安排什麼政務,他卻突然離城,今晨也沒有入宮參政,一日尚可解釋,如若往後的幾日,他都不出現,那就很可疑了!”
“有什麼可疑的?難道王爺認為瑾嫻是跟信郡王一起離開都城?”
這句話,章彥成也不愛聽,遂糾正道:“可能是信郡王挑撥離間,挾持拐帶瑾嫻。”
“不會的!”方鶴鳴了解外甥女的為人,“瑾嫻不會跟他走的,哪怕他說得天花亂墜,瑾嫻也絕對不會做出有違身份之事,我相信她的為人,還請王爺不要妄加揣測!”
章彥成也不希望這是事實,但他更不能逃避,“這隻是猜測,本王沒說瑾嫻一定是跟他走了,為了能找到瑾嫻,本王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哪怕這條線索我們誰都不願承認,也必須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