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眾人都想問這個問題,卻又不敢開口,怕當出頭鳥,珍姨娘是想著,今日大喜,榮王總不至於在這個時候罰誰,便大著膽子問出心中的疑惑。
江心月暗嗤珍姨娘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好的日子,偏要提徐瑾嫻作甚?
聽到旁人說起瑾嫻,章彥成的心驀地一痛,她無情的逃離,他卻還得找借口替她掩飾,
“瑾嫻身子抱恙,尚未複原,不宜走動,今晚的宴席她無需出席。”
“平日裡不來也就罷了,今兒個可是除夕,是一年一次的團圓大日子,她不到場,好似缺了點兒什麼,是吧李姐姐?”
珍姨娘說這話時,還拉上了李側妃,李側妃看得出榮王情緒低落,她哪敢亂說話,隻賠笑道:
“冬日天寒,來回走動不利於養病,待瑾妹妹養好了病,往後再團聚也是一樣的。”
“可是……”珍姨娘還想再說,章彥成未再搭理她,直接下令開宴。
珍姨娘悻悻閉嘴,不再多管,心中越發疑惑。
府中人皆知榮王寵愛瑾姨娘,她才為榮王生了個兒子,應該榮寵更盛才對,為何榮王突然將她給送走了呢?連過年都不把人接回來,這不正常!
難不成,真如傳言所說的那般,瑾姨娘已經失蹤了,所以才一直不出現?
有人說是阮姨娘心懷怨恨,設計抓走了瑾姨娘,也有人說瑾姨娘是自己跑的,真相到底如何,珍姨娘很是好奇,隻可惜榮王什麼都不肯說,當真令人費解。
宴席之上,眾人陸續向榮王敬酒,平日裡章彥成不喜飲酒,大都很克製,今晚他竟是來者不拒,誰敬酒他都喝。
依照規矩,今晚榮王是要與王妃同宿的,江心月一直盼著這一天,她可不希望榮王醉得不省人事,那可就什麼事都辦不成了。於是江心月特地提醒她們,
“一人敬一杯也就罷了,不能讓王爺喝高了。”
章彥成心緒不寧,這一個月他常常失眠,無法安寢,很多時候都得喝點兒酒,才能勉強睡會子。
唯有酒意才能讓他暫時忘卻那些湧動難以壓製的情緒,是以他現在對酒並不排斥,
“喜慶的日子,多喝幾杯也無妨。”
榮王都說沒事了,侍妾們自然想借這個機會與榮王多說幾句話。
嵐姨娘正準備繼續給榮王敬酒,卻被王妃給睖了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警告她,不要再過來!
榮王都同意了,王妃卻攔得緊,嵐姨娘心下不悅,卻也不敢明著與王妃作對,隻得放下酒盞,坐了下來。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再多事,生怕會被王妃記恨。
沒人敬酒,章彥成便自個兒喝,他願意飲酒,王妃是攔不住的。
眼看著榮王越喝越多,江心月勸他不住,隻得儘快結束宴席。
原本大夥兒還要守歲的,可榮王喝醉了,江心月便讓大夥兒散了,各自歸去。
女眷們心下惱火,暗恨王妃竟如此自私,今晚榮王本就是要陪她的,這還未到子時,她就早早的將人給接走,不給她們與王爺相處的機會,實在可惱。
江心月才不管她們怎麼想,榮王醉了,根本無法守夜,實該讓他早些休息,這也是為榮王著想,並非是她自私。
扶榮王回滄瀾院後,下人幫忙寬衣,給王爺擦洗,待人入帳,江心月便擺了擺手,將她們給打發了。
坐於帳邊的江心月看著榮王那張俊容,心中波瀾頓生。
明明榮王對她那麼絕情,她本該怨恨討厭他才是,可一看到他那眉目疏朗,豐神俊逸的姿容,她便心潮暗生,終是對他恨不起來。
這個男人是如此的優秀,出身尊貴,相貌出眾,既有主見,又有能力,隻有她的家世才與他般配。
他們夫妻二人原本相處得還算和睦,若是沒有徐瑾嫻出現的話,估摸著章彥成對她還是很好的吧!至少每個月都會來她這兒兩回,不像現在這般,他幾個月都不肯過來,也隻有除夕中秋,這樣的大日子,他才會來與她同宿。
不過現在好了,徐瑾嫻突然消失,不論她是在彆院,還是失蹤,這都不重要了,隻要她不再出現,久而久之,榮王大概就會徹底忘了她吧!
沒有狐狸精作祟,江心月相信榮王定會恢複理智,與她的關係也會逐漸修複。
思及此,江心月終於有了一絲笑顏,她緩緩抬指,輕撫著章彥成的眉骨。
章彥成微微皺眉,下意識抬指,握住了他鬢邊的那隻手。
算起來,兩人已有許久未曾親近過,章彥成忽然拉住她的手,江心月心下微顫,不由得紅了臉。
她本不願去討好男人,可為了能緩和兩人的關係,江心月還是決定主動一回。
褪了鞋子的江心月順勢在章彥成身邊躺下,主動擁住了他,依偎在他懷中。
感受到懷中的嬌軟,迷糊的章彥成翻身擁住了她,久違的柔軟使得他心念微動,記憶中那些纏綿糾葛的畫麵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湧現,他對瑾嫻的念想越發瘋漲!
章彥成不自覺的緊擁著懷中人,那強有力的擁抱使得江心月心跳加速,她羞澀的閉上了眸子,微微揚首,等待著他的親吻。
章彥成緊擁著她,喃喃低語,“瑾嫻,你可知,我有多恨你,又有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