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迎上榮王那肅殺的眼神,當即抽出腰間佩刀,直接懸在崔首領頸前,橫眉冷對,
“少廢話!立即開城門,若再攔阻,休怪刀劍無眼!”
刀刃離他太近,一不小心就要見血,崔首領不敢再動,章彥成順勢行至他身邊,低聲警示,
“崔大人儘忠職守,眼下隻是被脅迫,皇上怪不到你頭上,本王自然會感念崔大人的通融,你若執意攔阻,他手一抖,萬一傷了你,本王頂多隻是被罰,而你,可要身首異處了……”
章彥成擺明利弊,崔首領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傻到用命去頂撞榮王,畢竟大皇子已被廢位,榮王是皇位最有利的競爭者,若非萬不得已,崔首領也不願得罪榮王,他便趁著被脅迫的檔口,下令開了城門。
賀正鬆一看這架勢,生怕今晚回不去,她們會擔心,哪料榮王最後竟逼著首領將關閉的城門再開啟,這樣的情形令他目瞪口呆,卻不知這般硬闖城門,會有什麼後果。
闖城門的後果,章彥成心知肚明,但他不在乎,隻要能儘快找到瑾嫻,皇上如何罰他,他都認了!
桃溪村中,天已黑,仍舊未見賀正鬆歸來,他的祖母很擔心,便來宋家詢問。
瑾嫻等人也在等候他的歸來,生怕他出什麼意外,直等到亥時,仍未見他,宋嬸安慰賀婆婆,
“可能是辦完事太晚了,不方便回來,他便在鎮上找個客棧歇一宿吧!正鬆會武功,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你彆太擔心,先回家歇著吧!這會子已入夜,不方便找人,等到明早,我讓宋揚去鎮上找他。”
眼下也沒有彆的法子,賀婆婆隻能先回去等一等。
宋嬸出去送賀婆婆回家,瑾嫻與雯玉進了屋,正準備洗漱,忽聞外頭傳來一聲高呼,
“宋揚,方姑娘,我回來了!”
宋揚聽到他的聲音,愁容頓消,立馬去迎,“鬆哥,你可算是回來了!大家夥兒都在等你呢!”
瑾嫻聽到賀正鬆的聲音,也鬆了一口氣,激動的握住雯玉的手,無比慶幸,“還好還好,人沒事,他回來了!”
“回來就好,真是嚇到我了!”雯玉趕忙拉著表姐往外走,她想問問賀正鬆,到底出了什麼岔子,怎會耽擱那麼久。
賀正鬆隻道:“我在途中遇見了一個要找方姑娘的人,這才給耽擱了。”
瑾嫻聞言,心下一驚,“你……你遇見了誰?”
賀正鬆指了指門口,“喏他就在院中。”
因著天冷,屋裡燒著爐子,大門隻開了一半,是以瑾嫻並未發現異常,直至賀正鬆向外指,瑾嫻推門往院中望去,隻見漆黑的夜幕間,有一二十個人舉著火把,整裝肅立。
為首的是一身著黑貂裘的男子,身形頎長,在人群中格外惹眼,他的一雙墨瞳銳利如鷹,直直的緊盯著她。
被夜色圍裹的他沾染著一襲黑霧,濃重壓抑,似要將人吞噬。
待看清那人麵容的一瞬間,瑾嫻的心像被一把手緊捏著,幾近窒息!
她想儘千方百計,一心隻想逃離他身邊,這一兩個月,她的日子過得安穩自在,她便以為自己已經徹底脫困,未曾想,章彥成居然又一次出現在她跟前!
近在咫尺的壓迫感令她呼吸幾乎停滯,他的到來太過突然,瑾嫻猝不及防,一時間怔在原地,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一隻手死死的扣住門框,忘了該如何反應。
宋揚見狀奇道“這人是誰啊!怎的這麼大陣仗?外地來的?”
賀正鬆也不知該怎麼介紹此人的身份,遂行至她身邊詢問,“方姑娘,這人在找你,你可認得他?”
她是否認得章彥成?如此簡單的問題,瑾嫻竟不知該如何答話。
宋揚這急性子實在忍不了,他直接走了出去,揚聲問那人,“你到底是誰?來此有何貴乾?”
章彥成的目光一直落在瑾嫻身上,冷笑自嘲,“本王是她那死去的男人!”
宋揚詫異皺眉,向她求證,“他真的是你男人?你男人不是死了嗎?詐屍了?”
瑾嫻尚未回過神來,不知該如何解釋,宋揚又望向雯玉,雯玉以指擋唇,示意他暫時不要多問。
章彥成一步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他都擔心眼前的場景會突然消失,隻因他做過太多次這樣的夢境,每次看到瑾嫻的身影,當他想要靠近時,她都會突然消失。
那麼這一次,會不會又是一場漫長的夢境?
越是近前,他便看得越清楚,分彆兩月,她似是瘦了許多,唯有一點不變,就是她看向他的眼神,還是像之前那般疏離。
此時此刻,瑾嫻望向他的眼中儘是惶恐,甚至還往後退。
她失蹤多日,他找了她那麼久,今日終於再會,她卻沒有一絲欣喜,麵上隻餘對他的恐懼和排斥,這樣的神情,刺痛了章彥成,他緩緩靠近,雙目已被怨念侵染,
“方姑娘,彆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