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醋吃得莫名其妙,“以往我也曾給你畫過畫像。”
“你也說了是以往,你已經很久都沒為我做過畫了。”在章彥成的印象中,從去年二月到現在,她都沒再做過畫。
從前瑾嫻練字的時候會走神,會悄悄的觀察他,為他作畫,如今的瑾嫻已經不複當初的心境,也就沒心思為他畫像,
“我在為雪桃作畫,你就甭添亂了。”
“我就知道,在你心裡我還沒有雪桃重要。”章彥成一邊故作傷心的悵歎著,一邊給雪桃使眼色。
雪桃會意,立時幫腔,“姐姐,要不你辛苦一下,幫王爺也畫一幅吧?王爺玉樹臨風,可是個美男子呢!等我回到桃溪村之後很難再見到他,我想留一副王爺的畫像作為紀念,還請姐姐成全。”
這小丫頭居然能想出這樣的理由來,當真是聰慧至極!章彥成暗暗地向她豎起了大拇指,心道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瑾嫻應該不會拒絕了吧?
雪桃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瑾嫻自是沒理由拒絕,不情不願地道:“那好吧!等我畫完你的,再給他畫。”
得她應承,章彥成心滿意足,他與雪桃相視一笑,暗讚這個小姑娘真是個機靈鬼!
瑾嫻說到做到,先給雪桃畫像,而後又給章彥成畫像。
收到畫像的雪桃喜不自禁,“哇!姐姐的畫功也太好了叭!居然把我畫得那麼漂亮!太好看了,我一定會好好收藏這幅畫的。”
歡喜的雪桃欣賞著方姐姐的畫作,章彥成已然褪去官服,換上了常服,坐在院中,一邊看書,一邊配合,等著她為他作畫。
自從兩人鬨矛盾之後,瑾嫻已經有許久不曾仔細的看過章彥成了。今日為了作畫,她才認真仔細的盯著他瞧。
雪桃說得對,他的確是玉樹臨風,貴氣逼人,這一點,瑾嫻從來不否認,從一開始她就很欣賞章彥成的姿儀,隻是這樣的男人,隻適合欣賞,不適合去愛。
欣賞時皆是美好,那些缺點很容易被忽略,一旦愛上,便會患得患失,斤斤計較。
所以瑾嫻一再告誡自己,一定要與章彥成保持距離,離得遠一些,入眼不入心,那麼他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才一刻鐘,瑾嫻便道畫好了,章彥成詫異起身去看,發現她畫的倒是不錯,與他很神似,但卻隻是畫了線稿而已,
“雪桃的畫著色了,為何我的隻有線稿?”
“以往我給你畫的也都隻是線稿啊!”
“沒有對比,你怎麼畫都可以,既然你給雪桃的畫著了色,那就不能厚此薄彼。”章彥成要的是公平,他可不能輸給一個小姑娘。
瑾嫻輕哼了一聲,提醒道:“這是雪桃讓我畫的,她都沒意見,你怎的還挑剔起來?”
章彥成這才想起,方才雪桃的確說過要把畫帶走,他無言以對,隻得望向雪桃求助。
身負重任的雪桃開始苦思冥想,“王爺的這身衣裳很好看,的確適合著色,我看著彩色的畫,才能記得更清楚。”
瑾嫻又豈會看不出來,雪桃這是在幫著章彥成說話呢!這一切都是章彥成的詭計,可她又不忍心拒絕雪桃,便找了個借口,
“好,聽你的,不過這會子我有些累了,得歇一歇,著色的事不著急,得空再繼續。”
她說疲憊,章彥成自是不會再強求,“畫了這麼久,是該歇一歇。”
他正準備陪她進屋,下人突然來報,說是有位蘇大人前來求見。
章彥成得去前廳招待,便讓雪桃陪著瑾嫻。
雪桃看著那兩幅畫,讚許連連,“姐姐,你的畫功可真好,在桃溪村的時候,我怎的沒聽你說會作畫呢?”
瑾嫻唯一有自信的便是做羊毛氈,至於繪畫隻是消遣,“宋大哥才是真正的畫功紮實,我隻會畫些簡單的人像,複雜的山水花鳥並不會,我哪敢在宋大哥麵前獻醜?”
雪桃點頭附和道:“宋大哥的畫功的確很好,他送給你的那副畫我看過了,畫得可美了!”
瑾嫻一臉詫異,“啊?送給我的?什麼畫?”
“宋大哥畫了一幅畫,他不好意思送給你,就給了小雯姐姐,托她轉送給你,姐姐你沒看到嗎?”
瑾嫻離開桃溪村時,雯玉的確給她送了很多東西,宋嬸說那是桃溪村的特產,瑾嫻便讓知秋先收起來。這兩日她隻顧陪雪桃,還沒來得及去看那些東西,今兒個雪桃突然說起,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竟忘了清點。
於是瑾嫻讓知秋帶路,去往小庫房。
知秋一件件的將其打開,裡頭有果脯,臊子,還有一方長盒,打開一看,瑾嫻才發現這裡頭果然有一副畫卷。
知秋將其展開,瑾嫻隻覺這幅畫很眼熟,猶記得那時她還在村中時,就看到過這幅桃溪春景圖,圖中繪有村落,周遭桃粉如煙霞,綠意繞群山。
瑾嫻去桃溪村的時候是冬日,大雪漫山,她看不到桃溪村春意盎然的美景,隻能從宋恒的畫作裡想象。
當時她靈感忽生,在雪地裡寫下一句詩:
春向柳色問南北,醉於桃溪不知歸。
宋恒亦愛吟詩作對,他自認讀過的詩詞甚多,卻未曾聽過瑾嫻所寫的這一句,便向她請教,是哪位詩人的詩作。
瑾嫻愧不敢當,隻道是自個兒靈光一閃,隨手一寫,並非是名家之作。
宋恒誇她寫得好,瑾嫻忽然想起,自己初來此地時,壓根兒就不會作詩,也沒什麼興致,但章彥成時不時的寫一些詩詞,還教她詩詞的要義,她耳濡目染,自然也就能對上兩句。
那時瑾嫻還以為自個兒已經徹底放下了章彥成,可很多時候,他又會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衝擊著她的記憶!
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存在,似乎已經逐漸滲透了她的人生。
宋恒不懂他們之間的情感糾葛,他隻是單純的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