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隻道孩子的脈象沉微,氣色不佳。
瑾嫻一聽這話,頓覺不妙,“大夫,景兒到底是怎麼了?他得了什麼病?”
但聽大夫道:“小少爺並無風寒發熱之症,瞧他這情狀,倒像是中了迷藥,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不醒。”
“迷藥?”瑾嫻隻覺怪異,“什麼迷藥?那種一聞就昏迷的藥?可屋裡其他人都好好的啊!難道是食物中有迷藥?那也不對,景兒還小,不能吃東西,平日裡隻喝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夫尚不確定,勸她不要著急,他一時間難以斷定,需要去驗證。
瑾嫻忽然想起自己懷著孩子那段時日,就曾被人下過藥,那藥是混著核桃油,刷在木頭上的,若非白姑娘查出來,她怕是難逃一劫。
難不成景兒的屋子也被人動了手腳?
思及此,瑾嫻立時警覺起來。
在未查出真相之前,這屋子是住不得了,瑾嫻即刻命人為景兒換一間住所,她還不確定到底是哪裡有問題,便吩咐下人將所有的東西都換成新的,孩子的衣物,尿布,全都換新,奶娘和嬤嬤的衣物也都更換。
關於毒藥,白姑娘更擅長,她想請白姑娘過來幫忙探查,但白姑娘的住所她不清楚,隻有明兆知曉。
這會子章彥成不在府中,瑾嫻焦慮不已,她不願乾等著,遂交代小右子去皇宮門口候著,章彥成和明兆時常一起出宮,或許能在宮門口等到他。
瑾嫻所料不差,今日兩人的確是一起出宮,小右子一瞧見他們,便小跑過去向他們請安,而後又將府中發生之事告知榮王和梁王世子。
明兆一聽說小侄子出了事,立馬重視起來,“知道了,我這就去找白姑娘,爭取儘快把人帶過去。”
“好,那就有勞你了。”章彥成交代過罷,立時回府。
原本他還得去一趟六部,但家裡出了事,瑾嫻這會子肯定六神無主,他得先回去一趟,六部的事隻能等下午再辦。
章彥成急匆匆回府,便見瑾嫻愁眉不展,此時景兒已被送到另一間屋子,他人是醒了,可就是沒精神,還在哼唧哭鬨,馮氏一直抱在懷中哄著,哄了好半晌,他還是哭,馮氏隻好繼續給他喂奶,他才逐漸安靜下來。
瞧見章彥成的身影,瑾嫻忙問他,“明兆跟你在一起嗎?”
章彥成點了點頭,“我們一起出來的,他已經知道此事,去請白姑娘了,你先彆擔心,等白姑娘來了再說,景兒現下如何?”
“哭鬨了好一會兒,才剛靜下來。”眼下不論是哭是睡,她都很擔心。
請白姑娘需要等候,眼下瑾嫻坐不住,還得繼續探查,大夫查不了太複雜的,簡單的他可以查驗。
景兒還小,除卻喂奶就隻能喝水。給孩子燒水的茶壺,喝水用的碗和調羹皆是專用的,大夫一一驗過,並沒有問題。
那些衣物,大夫也查過,都是正常的,既然都沒問題,那景兒為何昏睡不醒呢?
大夫不確定小少爺中了什麼藥,也就不敢隨便用藥,隻能讓奶娘先哄著。
查不出因由,瑾嫻越發焦慮,晌午飯都吃不下,還是章彥成哄勸了許久,她才勉強吃了幾口。
眾人等了一個半時辰,終於等到明兆將白姑娘帶來了。
白姑娘照例檢查家具,香爐,蠟燭之類的,等她檢查完畢,已是傍晚。
瑾嫻期盼著她能查出因由來,找到源頭和景兒的病因,她才能安心,然而白姑娘查了許久,並未發現屋內有什麼異常。
沒查出來,瑾嫻越發惶恐,章彥成安慰瑾嫻,“你也彆太擔心,興許景兒隻是今日困乏,嗜睡而已,孩子們多睡覺長個兒。”
章彥成認為瑾嫻可能是太在意孩子,加之她自己曾被人毒害過,所以現在有一點兒異常她就容易胡思亂想,瑾嫻並非想當然,她的猜測皆是有理有據,
“並不是,景兒已經有兩三天都是這樣了,孩子越長大,睡眠的時辰越少,他卻越睡越多,四個月大的孩子,每晚隻醒一次,這不正常!”
“阮玉舒已經死了,沒有人會在做出這種惡毒之事。”
阮玉舒的確是不在了,可府中還有其他女眷,近來她們都很安靜,除了嘴上逞強之外,並未再暗害她,瑾嫻還以為她們有所收斂,哪料竟有人衝著孩子下手!
可現在還查不出異常,瑾嫻不能隨便指控任何人,但她也絕對不會掉以輕心,必將嚴查此事!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晚,瑾嫻決定留白姑娘在此住一夜,明日再繼續探查。
白姑娘給景兒把過脈,發現這孩子的脈象確實有些異常,她認為瑾姨娘不是小題大做,這才答應留下。
這一夜,瑾嫻睡不安穩,夢裡都是景兒,半夜她還驚醒了,滿頭大汗。
章彥成拿巾帕為她擦汗,又下去倒了杯茶給她,“今晚景兒已經換了房間住,且看今夜是什麼情況,明日再做論斷。”
次日早上,瑾嫻又去了景兒房中,發現孩子已經醒了,眼神明顯比昨日清明些。
她詢問奶娘許氏,許氏仔仔細細的講著,說是昨晚孩子醒了兩次,子時一次,寅時一次。
那也就是說,昨晚景兒的睡眠又恢複正常了?
在那個屋子不對勁,換了間房便有所好轉,難道問題仍出在那間屋子?
昨日白姑娘已探查了大半,今日繼續查驗,瑾嫻時刻關注著,卻始終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傳來。
查不出問題,瑾嫻越來越焦躁,孩子與大人不同,大人不舒服可以說出來,孩子不舒服就隻能哭泣,無法表示,如若查不出因由,即使換了房間,她仍舊擔心賊人會另換法子下手。
白姑娘也是一籌莫展,該查的她都查了,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異常,她便想著再住一夜,倘若孩子一切如常,那就真有可能是瑾姨娘多慮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