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沒有其他的線索,瑾嫻的猜測的確是個驗證的好法子,於是章彥成派人去調查曉曉那兩位奶娘近期的食譜。
這不查不知道,仔細一查,還真就發現了異常。
曉曉的兩個奶娘,一個家裡有事,請休幾日,另一個原本的食譜是有豬蹄的,最近幾日卻沒有,似乎有些蹊蹺。
章彥成命人將奶娘鄒氏帶上來,問她最近為何不吃豬蹄,她隻道是上火了,嘴裡有泡,啃咬東西不方便,所以最近都在喝魚湯。
瑾嫻是想著,隻要李側妃那邊的奶娘也吃了豬蹄,她就能洗清嫌疑,偏偏鄒氏沒吃,那就更可疑了!
章彥成亦覺怪異,“早不上火,晚不上火,偏趕在這幾日上火,還不吃豬蹄,莫不是有人授意吧?”
鄒氏連連搖首,“沒有誰授意,奴婢是真的爛嘴,才會戒食。”
李側妃再次申明,“王爺,這應該隻是巧合,奶娘們的膳食,我沒怎麼管過,她最近是否食用豬蹄,我並不清楚。”
章彥成冷聲厲斥,“豬蹄被人下藥,景兒的奶娘吃了,曉曉的奶娘卻正好沒吃,你管這叫巧合?你覺得誰會信你?”
“我真的沒有害景兒,若我沒有孩子,王爺可以說我是嫉妒瑾妹妹,可我有自己的孩子,我不需要去嫉妒她,我明白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說有多麼重要,我又怎會謀害幾個月的嬰孩呢?”
她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沒有害人的動機,但後宅女子的歹念大都是因妒而生,這一點,章彥成再清楚不過,
“因為你生的是女兒,而瑾嫻生的是兒子,你心中生妒,擔心她取代你的位置,便生了害人之心。”
“若說嫉妒,其他沒有孩子的女眷更容易生出嫉妒之心,我已經有個女兒,就很知足了。王爺您看在女兒的份兒上,將來也會善待於我,所以我根本沒必要焦慮,該著急的是她們,不是我!”
李側妃的說辭無法令人信服,“凡事講證據,本王並未誣陷於你,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盧氏,而她是你招進來的人,她一來景兒就出事,且有人親眼看到她中途靠近食材,她也承認了,你還想狡辯?不覺得很可笑嗎?”
眼瞧著跟榮王說不通,李側妃又試圖說服瑾嫻,“瑾妹妹,我沒有做過任何傷害景兒的事,這真的隻是巧合。凶手肯定另有其人,她在誣陷我,她把謀害景兒的罪責強加在我身上,就是為了挑撥你我的關係,而她坐收漁翁之利!”
瑾嫻一直在暗自觀察她的神色,看她信誓旦旦,瑾嫻默了片刻才道:“你說的‘她’,指的是誰?”
李側妃倉惶搖首,“我不知道是誰,但肯定不是我,你若真想找到謀害景兒的真凶,就該繼續查下去!”
李側妃堅稱自己沒有害人,可她卻是線索唯一指向的人,章彥成不得不對她起疑。
“此事本王自有論斷,不消你在此狡辯。來人!將李側妃帶回去,嚴加看管,聽候發落!”
被帶走的李側妃揚聲悲訴,“王爺!我沒有謀害景兒,還請王爺徹查此事,還我清白!”
待人都走後,瑾嫻回想著今日之事,心潮翻湧,即使溫熱的茶入喉,也難以平息。
她閉目扶額,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章彥成與她探討著,“你覺得凶手是李側妃嗎?”
瑾嫻緩緩睜眼,她的大腦一片混亂,至今沒個頭緒,“我不確定,也許是,也許不是。”
“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你無需顧慮,怎麼想便怎麼說,說錯了也無妨。”經此一事,章彥成越發覺得瑾嫻的直覺很準,所以他才想聽一聽她的看法。
眼下這情形看似很明朗,可李側妃的那番話又攪亂了瑾嫻的心湖,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她,而她也確實有這樣的動機,她平日裡的確沒有與我起過衝突,但……知人知麵不知心,我與她相處不多,並不是很了解她。但她說得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她若嫉恨我,大可直接謀害我,沒必要害孩子。”
那隻是李側妃的說辭,章彥成身為旁觀者,還是能看出問題的根源所在,
“因為母憑子貴,你生下景兒,我才有理由向父皇提出晉你為側妃,李側妃定是聽說了此事,心下焦急,所以才會生出惡毒的心思。一旦景兒沒了,那父皇很可能會拒絕我的請求。”
瑾嫻奇怪的是,“她若是這個目的,為何不下猛藥,一擊致命,偏下這種藥效緩慢的迷藥?”
“白姑娘說過,這種迷藥對大人的傷害較小,但對嬰孩的傷害很大,幸得你細心,及時察覺出異常,倘若你沒發現不對勁,認為孩子睡得沉正常,那麼不到半個月,孩子便廢了!再也救不回了!凶手這般下藥,隻是不希望被人發覺,她可能沒想到,你中過一次招,所以對這種事格外警惕。”
章彥成所言有理有據,李側妃的話似乎也有道理,那麼盧大娘到底是不是下藥之人?主使者究竟是李側妃,還是另有其人?
李側妃是在狡辯?還是真的被人冤枉了?
種種疑惑堆積在一起,壓得她喘不過氣,害她也就罷了,她為了生存,為了方家人,可以忍受,但是害她的孩子,她絕對無法容忍!
可她又不能確定真凶,萬一指錯了凶手,景兒豈不是仍處於危險之中?
“我不知道何為真,何為假,暫時無法下定論,先等等吧!小允子那邊繼續探查其他人,看看是否還會有什麼線索。”
想得太多,瑾嫻隻覺頭疼欲裂,章彥成擔心她不舒坦,便沒再探討此事,扶她回房休息。
滄瀾院那邊,江心月倚在躺椅上,閉目養神,小丫鬟跪在一旁,給王妃錘捏著。
聽到苓鳶的腳步聲,江心月才睜開了眼,詢問琅華院的狀況。
苓鳶如實回道:“小允子查出此事和盧大娘有關,王爺審問了李側妃,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