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鳶兀自猜測,“太後娘娘再三要求皇上立新後,說是先皇後周年祭已過,後宮不可一直無主,皇上推脫不過,這才答應大封後宮。想來是咱們王爺順道兒給瑾姨娘請了個恩典,皇上才同意晉位的吧?”
江心月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但她沒想到這一天竟來得這麼快,她還以為,會是在守孝期結束之後,
“說起來,這徐瑾嫻還真是幸運,頭一胎便是男孩,若非有這個兒子,單憑她的出身,哪配做側妃?”
苓鳶順著王妃的話音低嗤道“可不是嘛!她隻是母憑子貴而已,指望她本人,並無這個資格。”
轉念一想,江心月又情緒低落,“至少她有兒子可以倚仗,我這個王妃又有什麼呢?什麼都沒有,王爺對她偏寵的明目張膽,今日是晉側妃,往後又該晉什麼?”
“娘娘您抬舉她了,她也隻能是側妃了,沒有其他可能,這已經是她能達到的最高身份,她始終越不過您的。”
寬慰過後,苓鳶又提醒道“前廳要宣旨,娘娘您得在場,奴婢為您繼續梳妝吧!甭管瑾姨娘如何嬌縱,咱們不能失了禮數。”
江心月氣歸氣,但這樣的場合,她肯定是要出現的。她得讓徐瑾嫻知道,無論她晉什麼位分,她始終高她一等!
袁公公在前廳候了兩刻鐘,這瑾姨娘早已到場,其他女眷也都來了,王妃遲遲未出現,袁公公有些不耐煩,
“這可是大喜事,宣讀聖旨也是要看時辰的,你們再去請一請王妃娘娘,可彆誤了吉時!”
小太監應聲稱是,他疾步出門,迎麵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立馬請安,“王妃娘娘安好。”
行至門口的江心月將袁公公的話儘收耳中,這個袁公公,從前待她可是很敬重的,如今這徐瑾嫻不過是晉個側妃而已,竟也值得他如此討好,派人去催她?
人可以勢利眼,但不能目光短淺!徐瑾嫻一時得勢算得了什麼?將來榮王若是登基為帝,皇後之位隻會是她江心月的,徐瑾嫻隻配為妃,袁公公巴結徐瑾嫻有什麼用?
江心月邁著緩慢的步伐跨進門來,“讓袁公公久等了。”
袁公公立馬賠笑,“王妃言重了,奴才理應等您,隻是怕誤了吉時而已。”
江心月轉首望向徐瑾嫻,“妹妹晉封的好日子,的確是大喜事。”
迎上王妃那虛偽的笑容,瑾嫻體麵的回之以笑,“有勞王妃娘娘與妾身一起見證。”
當初李側妃入府之際,江心月根本沒當回事,因為她一早就知道,榮王肯定是會納側室的,而李側妃是皇上指給榮王的,並非他自己所選,江心月也就不會視之為仇敵。
一開始,李側妃隻是幫她打理一部分家業,後來江心月與榮王生了矛盾,榮王居然將所有家事全都交給李側妃打理,江心月這才發現那李側妃也是個有野心的,開始提防她。
如今李側妃被送出府去,徐瑾嫻竟又升為側妃,江心月暗歎這後宅的女人個個都心懷鬼胎,一刻也不讓她消停!
人到齊後,袁公公立在廳中正前方,高唱一聲聖上有旨!
王妃、瑾姨娘,以及其他侍妾皆跪下聽旨,門外院中的其餘下人紛紛跪下。
袁公公開始宣讀聖旨:
“皇三子榮王之妾徐氏,柔明而專靜,端懿而惠和,寵愈加而愈慎,譽益顯而益恭。茲仰承皇太後慈諭、以冊印、進封爾為榮王側妃。欽哉!”
王妃與瑾姨娘齊聲道:“躬謝皇上、皇太後隆恩!”
話畢,瑾嫻雙手高舉過頂,接過聖旨,在知秋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小太監們將側妃的冠服奉上,另有皇上和太後賞賜的珠寶擺件,以及各色布匹皮毛,皆是珍稀之物。
昨日知秋就跟她說過,今日見著宮裡人得打點,是以瑾嫻早有準備,給袁公公賞了二十兩,又拿出十兩碎銀,賞給隨行的小太監們。
袁公公得了賞錢,辦完了差事便喜滋滋告辭,並未久留。
看著桌上地上擺滿了的賞賜,珍姨娘扯著帕子,眼都紅透了!
這兩人鬨了那麼久的彆扭,一直沒和好,珍姨娘還想著,這次打賭終於賭贏了,哪料第十日的時候,兩人居然又和好了!
她這銀子輸得可真虧!更氣的是,她還沒來得及心疼銀子,這聖旨居然又來了!徐瑾嫻居然晉位了!
這府中女眷的娘家人,榮王最信任的是江家,其次便是她趙家,她才是最有資格做側妃的,卻被徐瑾嫻捷足先登。
皇室有規定,王爺可納兩位側妃,李側妃隻是被送出府清修,並未褫奪側妃的位分,那麼府中就有兩位側妃了,那她豈不是沒希望了?
都怪自個兒不爭氣,早前得寵之時居然沒能懷上個一男半女,珍姨娘越想越懊悔,隻恨自己時運不濟!
嵐姨娘暗讚自己有眼光,她一早就看出來瑾姨娘並未池中之物,是以從未與之作對,如今瑾姨娘得勢,想來也不會為難她。
姚姨娘慶幸自個兒沒打賭,她雖然討厭徐瑾嫻,卻也知道王爺一直都被此女迷惑,不過就算徐瑾嫻晉為側妃又如何?府中最大的還是王妃,是以姚姨娘還是得向王妃靠攏,她才不會放下顏麵去巴結徐瑾嫻。
瑾嫻能夠晉位,最為高興的當屬晴姨娘,她認為這個位置是瑾嫻應得的,若非礙於守孝期,榮王應該早就給她晉位了吧!
“瑾妹妹,恭喜你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嵐姨娘在旁提醒,“咱們雖來得早,但今後可不能再叫妹妹了,得喚徐側妃才是。”
瑾嫻無謂一笑,“自家姐妹,無需計較這些稱謂,還是如常般稱呼即可。”
姚姨娘眸眼微瞥,陰陽怪氣地道:“那還是得按規矩來,否則哪日徐側妃突然不高興了,拿規矩說事兒,咱們豈不是理虧?”
姚姨娘喜歡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