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皇子都在為自己打算,章彥成有安排,章彥安也不甘落後,
“步軍統領是我的人,章彥安肯定覺得自己的處境並不安全,便想在宮裡找個信得過的人,那麼禦前侍衛首領便是他的目標。”
有前車之鑒擺在那兒,章彥安居然還敢冒險?瑾嫻暗歎他可真是膽大妄為,“他就沒想過,那人會不會像李濟舟一樣,使個反間計?”
“這正是我顧慮的一點,所以我並沒有去拉攏父皇身邊的人。能做禦前侍衛首領的,都是皇帝極為信任之人,當然也可能會有反叛者,但風險也很大,我不能冒險。章彥安願意嘗試,那就讓他試一試,看他能不能賭贏這一把。”
這一場奪嫡之爭,每個人都在賭,賭籌碼,也是賭運氣。
運氣好,便是鴻溝也能跨過,如若運氣不佳,即使再怎麼小心翼翼,也有翻車的可能。不到最後,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決策就是對的。
瑾嫻知道章彥成也在冒險,但他的冒險是給自己留了後路的,有些極為敏感之事,他是斷然不會碰的,他始終都有自己的底線,所以瑾嫻更偏向他。
而章彥安的冒險,有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贏了還好,一旦輸了,便連退路都沒了!
不過那是他的選擇,瑾嫻不會為他擔憂,她隻希望章彥成能夠如願以償,“我希望贏的人是你。”
章彥成又何嘗不希望呢?然而老天不一定會遂他的心願,“倘若我輸了呢?”
“即使輸了江山,你還有我,還有景兒。”說出這句話後,瑾嫻又覺得她似乎太高看自己了,
“但若在你心裡,我和景兒比不上江山,那就當我沒說。”
從前的章彥成的確認為江山最重要,沒有誰能比得過,但如今,瑾嫻在他心裡的份量和江山一樣重要,
“我不是怕輸掉江山,我隻是擔心,沒了江山,無法守護你們。需知奪嫡輸了的那個人,大都沒有好下場。”
“我這嘴巴可是開過光的,我說你會贏,你就一定會贏,相信我!”為緩解他的情緒,瑾嫻拉著他到院外散步。
有她打岔,章彥成的心緒才有所好轉。
這段時日,瑾嫻得空時都在做羊毛氈,她答應過章彥成,要為他做一對羊毛氈,那就得守諾。
當瑾嫻將一對可愛的羊毛氈人偶送至他麵前時,章彥成一眼便認了出來,“戴著珍珠首飾的小人偶就是你,這個著堇衣,戴發冠的人就是我吧!你還給我做了小發冠,挺精致的。”
“送給你的人偶,我當然得做得更精致一些,比黎雲楓的做得更好,否則你又該吃飛醋了。”
輕握著羊毛氈,章彥成眼角噙笑,“算你還有些良心,知道偏向我。”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你是我的男人,我當然偏向你啊!”
“那我與黎雲楓,誰更好看?”章彥成突然問出這麼一句,瑾嫻頓感為難,她的星眸來回轉動著,似在努力的思考對比,單就這一幕,就已經令章彥成很不滿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你還需要思索?”
瑾嫻十分耿直地道:“那黎雲楓的確是個美人,我總不能違心的說他不好看吧?”
聽這話音,章彥成越發酸澀,“那你的意思是,他比我好看?”
他就聽不得她誇彆人一句,一句都能令他醋意大發,無奈的瑾嫻隻得改口,“我的意思是,他很美,但你比他更好看!他是俊秀柔逸之美,而你是豐神俊朗之姿,你們的氣場完全不同,最重要的是,我喜歡的是你這樣的。”
章彥成鎖向她的眸光逐漸變得柔和,甚至還夾雜著一絲驚喜,“再說一遍。”
瑾嫻努力誇讚,卻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啊?方才我說了那麼多,你還要讓我背一遍啊?”
他不是要聽全部,他隻在乎其中幾個字,“最後一句。”
瑾嫻突然有點兒懵,“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麼?”
乾咳了一聲,章彥成特地提醒,“你說你喜歡這樣的我。”
“這句有什麼不對的嗎?”她已經絞儘腦汁的在誇讚他了啊!他還不滿意?
“簡而言之,你喜歡我!”這便是章彥成最在意的幾個字,瑾嫻說的時候沒想那麼多,隻是隨口一說而已,他能將其簡化,捕捉到這一層,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章彥成放下手中的羊毛氈,站起身來,行至她跟前,攬住她的柳腰,凝著她的眸子,再次確認,
“最後一句是真的嗎?”
瑾嫻輕笑出聲,“你自個兒感覺不到嗎?這還要問?”
“我的感覺不準確,我想聽你親口說。”
景兒未出生之前,他曾哄著她,讓她說出喜歡他這句話,當時她的那句話未必是十分真心,至少應該有個五六分的,但自從景兒出生之後,兩人矛盾叢生,她對他僅有的那一絲喜歡也打破了。
他努力的向她靠近,向她證明自己的真心,如今兩人的關係逐漸緩和,但他卻不敢再向她確認那份心意。
瑾嫻說,她願意嘗試,他不敢將她逼得太緊,是以一直沒問過,未曾想,今日她竟會說出那句話。
一閃而過的一句話,如風過耳,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所以才會刻意詢問,想得一個確切的答複。
瑾嫻真沒想那麼多,隻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而已,“是你拿自個兒和黎雲楓比較的,那我肯定不會喜歡蘭容的男人啊!”
章彥成最會領悟她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喜歡我,對不對?”
“這不就是排除法的一道題嗎?答案顯而易見,你怎的還要問?”
瑾嫻沒否認,卻也沒承認,章彥成始終未能安心,“萬一我想錯了呢?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瑾嫻嗔他一眼,無奈輕歎,“你覺不覺得你很煩哎!”
章彥成頓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