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總得給江家一絲顏麵吧!你冊封徐瑾嫻為皇貴妃,就等同於在咒皇後去死,你才登基,還需要江家的支持,凡事合該顧全大局,不能一意孤行!”
他懂得感恩,也會給江家應有的好處,但卻不代表他會受江家所控,“大堯律法和祖宗家法都沒有不能立皇貴妃的規定,江家有什麼資格置評兒臣的私事?”
“皇帝無私事,冊封皇貴妃便是天大的事,你不要為了一個女人,被天下人詬病。”
章彥成自認一向理智,但這個位分是他一心想給瑾嫻的,不會隨意更改,“顧全大局不代表就該委屈瑾嫻。”
太後冷嗤道:“給她個妃位還委屈她了?她一個鄉野出身的丫頭,能做皇妃已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她還敢挑三揀四?”
“瑾嫻自是不會挑,是兒臣想給她高位分。”
他口中的徐瑾嫻與世無爭,人淡如菊,太後才不信這女子能有不在乎位分的,定是徐瑾嫻麵上佯裝淡薄,背地裡卻暗示他,他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若不計較,你又何須這般著急?需知後宮女子的位分都是一步步往上升的,不能一步登天。初入宮你就許她皇貴妃,往後後宮女眷再晉位分,你又當如何?難不成要給她皇後之位?”
關於這一點,章彥成自有他的原則,“隻要江心月老實本分,兒臣不會廢後,但若她心生歹念,作惡多端,那可就保不準了。”
“但凡你對她多幾分耐心和關愛,她自然不會生事端。”
“現在說的是瑾嫻的位分,提皇後作甚?”為防太後囉嗦,章彥成直接打斷,“兒臣之意已決,還請母後不要再勸。”
太後苦口婆心的勸了半晌,竟是無濟於事,彥成態度堅決,太後沒法子,隻得罷休。
但她仍舊不死心,回宮的路上,她還在思量著應對之策。
如若直接去找徐瑾嫻,估摸著徐瑾嫻又要跟她演戲,說什麼她也勸不住皇上,彥成若是知道此事,還會激發母子矛盾,得不償失。
不若去找太皇太後,讓她老人家出麵,太後若能擺平,自然皆大歡喜,即使擺不平,也不影響她們的母子感情。
打定主意後,太後沒回宮,直接拐去了永壽宮。
先帝這一去,太皇太後整個人又蒼老了許多,她實在沒想到,兒子還不到五十,竟就這麼走了,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殘忍至極。
瞧見兒媳過來,太皇太後又拉著她哭了許久,哭著說自己可憐。
太後與婆婆的關係一般,但麵上還是過得去的,如今看著一位老人哭著念叨自己的兒子,太後將心比心,也跟著難過起來。
如若彥成突然出什麼意外,她不敢想象自己會有多崩潰。她好言安慰了許久,這才令太皇太後止了淚。
情緒稍稍平複之後,太皇太後擦了擦淚,哽咽道“罷了!這都是天意,人死不能複生,便是皇帝也不可能萬壽無疆。好在有彥成繼承皇位,彥成是個好孩子,他做皇帝,定能守護好大堯的社稷。”
太後謙遜道“彥成還年輕,經驗不足,但他一定會竭儘所能,處理好國政,讓百姓們安居樂業。”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想起一事,她又問道:“後日便是登基大典,這典禮可準備好了?”
“宮人們已經在加緊準備,按照目前的進度,明日下午就能準備妥當。”
“哀家年歲大了,許多繁雜之事無法親力親為,你可得多上心,所有的事定要再三確認,可不能出什麼岔子,有損咱們皇室顏麵。”
太後恭敬地道“是,臣妾謹記母後教誨,定會幫您分憂解難。”
太皇太後大有放權之意,可太後卻不敢包攬所有事,隻說幫其解憂,意在表明太皇太後仍是後宮之主,而她隻是幫忙打理。
道罷此事,太後順勢道“登基一事準備得尚算順利,但後宮冊封一事卻出了岔子。彥成這孩子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您說他寵愛徐氏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給她皇貴妃的位分?這讓皇後多難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