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無力的歎了口氣,突然見到人群朝西邊湧動。
“怎麼回事?”
何彪讓人去問了,很快就回報:“是聖母夫人和魏公公在施粥,流民都過去了。”
朱由校臉色緩和了下來,點頭道:“還是聖夫人心善!”
侯國興臉色得色的站在一旁,心裡也暗讚母親聰明。
朱由校道:“賢弟,大黃莊,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黃曉道:“差不多了,咱們先過去吧,先定下章程!”
“也好!走吧!賢弟和我同車。”朱由校說著轉身朝馬車而去。
黃曉跟著上了車,車子朝前行走。
朱由校道憤憤的說:“賢弟,愚兄今天真的是開了眼界!哈哈!太祖時定下的田稅是三十稅一,就算這些年加征了遼餉等,那也是三十稅三,也隻有一成!我朝一年稅收六百餘萬兩,多收的六成?都到哪兒去了?”
黃曉歎了口氣,道:“朱兄莫要生氣了,小弟雖然吃驚,但也不至於生氣,這才是正常的呀!”
朱由校訝然的看向黃曉,黃曉道:“皇帝說征收一成,大臣加一成,省裡加一成,縣裡再加一成,衙役再加一成,豪強再加一成,這加起來不就是七成了嗎?太正常了!皇帝坐在金鑾殿上,收了一成的稅收,還真以為是明君了?就像剛剛那男子說的一樣,如果繼續這麼下去,天下必定會烽煙四起,改朝換代也不是虛言。”
“這……”朱由校臉色難看至極。
黃曉淡淡的道:“最後呀,這皇朝更迭,所有的錯就是坐在金鑾殿上的皇帝的錯,是亡國昏君,而這些臣子和豪紳不過是換一個主子罷了,自古如此,朱兄以為然否?”
朱由校狠狠的點頭,他若不是今天出來了,怕是和黃曉說的那樣,一無所知,哪怕有一天被拉下了寶座,頭上也得頂著一個大大的黑鍋!
“為什麼大臣們一個個沒有提過?”朱由校問道。
黃曉道:“怎麼沒有人提過?曆來的改革派,不都是想改變這一切嗎?遠的不說,就說我朝的張居正,他不是變法了嗎?短期內的確是改善了一些,可是後來他是什麼下場?政息人亡,死後都要被掘墳鞭屍!
難道張居正真是大奸大惡之人?朱兄,你說皇帝真的那麼恨他?他的新政讓國庫每年增加兩倍的稅收,皇帝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恨意?
因為這個利益鏈太大了,有朝堂的高官,有地方的豪強,張居正動了他們的蛋糕,他不死,誰死?
這些都是這股勢力的報複,朱兄,小弟勸你還是不要動這個心思,你是皇室不錯,但你不夠資格!
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當今皇帝想動一動,那也是動不了!而且沒有萬全的準備的話,皇帝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這番話把朱由校說得冷汗都流了下來。
黃曉緩緩的道:“朱兄,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其實我心裡也不好受,我是把朱兄當朋友,這才直言不諱,朱兄日常可聽得到這樣的話?”
朱由校抬起頭來,看著黃曉,道:“我知道!可是這都是為何?”
黃曉道:“小弟對此有也有些研究,不過,隻是小弟空口白話,朱兄未必能信,這樣吧,我給朱兄一天的時間,隻要朱兄查出我給朱兄的兩個問題,咱們明天再詳談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