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李綱與種師道各乘坐轎子,趕往皇宮。
汴京城大街小巷聚滿了人群。軍民百姓也聽到金軍要撤軍的消息了,不免歡欣鼓舞。
李綱與種師道的轎子走過來時,滿街軍民百姓皆跪伏於地,口稱英明。對種師道、李綱,汴京百姓軍民敬佩有加。看到種師道的轎子,百姓軍民的心安穩了許多。軍民百姓知道,這次汴京不失,百姓軍民未受金軍屠殺,皆賴種師道種老將軍的庇護;假如沒有種老將軍率西軍趕來救駕,汴京早被金兵攻破了。
轎子裡,種師道從轎簾後麵看到滿街跪伏的軍民百姓,大悲。種師道心想,對不住了,老夫對不住大家了,本來可以一舉殲滅金軍,然受奸臣牽製,恐願望要落空了。種師道激憤交加,一股血湧到了嗓子眼。種師道努力將那股血咽了下去。種師道的嘴裡,感到鹹鹹的。想到進軍有可能安然無恙地退回東北,種師道心裡就難過,不能平靜。
種師道想安慰下沿街軍民百姓,遂伸手掀開了轎簾。
軍民百姓看到了轎子裡的種師道,齊聲呼道:“種大人!種大人!”
種師道揮了揮手,一股血猛然湧了上來。種師道未能忍住。那股血從種師道最終噴出,碰到了轎簾外。“種大人!”隨著呼聲,軍民百姓哭成一片。
轎夫忙停下餃子,掀開轎簾,急呼道:“種大人!種大人!”
種師道使勁咽了下氣,揮了下手:“快走!入宮!”
轎夫們又抬起轎,腳下加快了步伐。
前麵百姓軍民擁堵甚密,開路的使勁敲著鑼,高聲吆喝道:“東京防衛使種大人出行,軍民百姓回避!”
李綱、種師道的轎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移動著。
約半個多時辰,李綱、種師道的轎子來到了宮門前。
執殿官已得到白時中、李彥幫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宮入殿覲見聖上。執殿官及禁軍攔住了李綱、種師道的轎子。
李綱掀開轎簾,高聲吼道:“東京留守李綱、東京防衛使種師道有緊急軍務覲見聖上,速速通報!”
執殿官彎腰答道:“李大人,適才宰相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宮進殿覲見聖上。”
“放肆!”李綱高聲吼道:“軍機大事,十萬火急,宰相有何全力阻止大臣入宮覲見?!速速通報!”
執殿官還在猶豫,種師道的轎子也到了。
種師道見前麵吵嚷,遂讓一隨從過去打探。隨從過去,和李剛耳語幾句返了回來,稟告種師道道:“種大人,白、李二相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宮覲見。”
種師道聞言大怒,掙紮地下了轎子,手持一根棍子,移了過來,高高舉起,望執殿官便打。執殿官見種師道輪著棍子打來,趕忙躲閃。種師道沒達到執殿官,自己差點跌倒,一口血又吐了出來。執殿官大驚,忙奔了過來,扶住將要跌倒的種師道道:“種大人息怒!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種師道怒視著執殿官道:“軍機大事,耽誤不得,速速通報進去!”
執殿官不怕李綱,怕種師道,遂趕忙通報了進去。不一會兒,宮中傳報出來,請東京留守李綱、東京防衛使種師道入宮覲見。
李綱、種師道趕忙入宮覲見。
入到殿中,李綱、種師道跪伏在地,叩首呼道:“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呼畢,種師道又吐出了一口血。欽宗大驚,慌忙從龍椅上站起身來,幾步下到大殿中,攙扶住種師道道:“老種,你怎麼了?”一邊問著,一邊叫道:“快傳太醫!”
種師道擺著手道:“無妨!無妨!回奏聖上,老夫乃急火攻心,緩會兒就好了。”欽宗道:“胡整!都病成這樣了,還不好好休息!”
正說著,太醫已來到殿中。
欽宗衝太醫吼道:“快給種老將軍看看,看是什麼情況。”
太醫及趨到種師道跟前,抓住種師道的手,給種師道號脈。太醫緊閉著兩眼,仔細感受著種師道的脈搏。許久,太醫鬆開了種師道的手,又讓種師道張開嘴,看了一陣,然後望向欽宗。欽宗忙問:“什麼情況?”太醫道:“回奏聖上。臣觀種大人皮膚晦暗,麵容交悴,口舌紅躁,苔黃不清,乃痰熱內蘊,積勞成疾,且有段時日,近日癆症趨重,咳血不止,損傷日久,病及於腎,腎不納氣,虛弱不堪。”
欽宗急問道:“該當如何?”
太醫答道:“可開點補藥,安心養神,多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