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張小凡臉色蒼白,眼眸中充滿了淚水,仿佛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他的身體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仿佛在儘力忍受著內心的痛苦。
這一會,少年喉嚨乾澀,甚至無法發出一絲聲音,隻是默默地聽著蒼鬆的講述。
“當年,我和萬劍一師兄關係莫逆,師兄待我如師如父。後來有一天,掌門突然告訴我師兄走火入魔,竟然殺害師尊。
屠戮師長,按照師門戒律,當株。我不服,但是沒用。
此事過後我就有了執念,有生之年一定要想儘辦法殺了道玄,為師兄報仇。
修為不夠,我就去尋找一些魔門手段七彩蜈蚣、毒血幡最後得知那普智大師手中有噬血珠,便暗中埋伏,在草廟村外大戰一場。
但我沒想到那普智技高一籌,我隻能戰敗退去,回去之後就聽說草廟村整個被屠一事。”
張小凡臉上漸漸有了血色,眼睛通紅,直接質問“也就是說,草廟村的人,不是你殺的?”
蒼鬆點頭“我當時雖然被仇恨蒙蔽心智,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怎麼會肆意屠戮手無寸鐵的村民。再說,隨便一個魔道修士的血氣都比你們整個村子加起來多,我也沒這個必要。”
“那會是誰?”張小凡有些奇怪。
怪不得這事這麼多年都查不出來一點消息,蒼鬆就是負責情報紀律,讓他自己查自己嗎?
“雖然我不知道,但有一個人必定知道!”蒼鬆確信道。
“誰?”
“普智!”蒼鬆擲地有聲“當年草廟村一案後,據我所知,那普智服用禁藥之後,並沒有死,反而是回到天音寺才坐化。
而當時草廟村僅存的大修行者隻有他一人,除非是普智自己屠殺的草廟村,否則以他慈悲高潔的性子,必定會和凶手一戰,最起碼知道對麵的底細。”
張小凡陷入沉思。
大師當年為了他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都願意舍命相助,見到魔人屠村肯定會出手,這蒼鬆的確說得有道理。
“小凡,現在我也可以為你承諾隻要知道那凶手的招式底細,就算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我青雲門也會全體出動,為你查找真相。
不管是哪一家魔道大派,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除惡務儘,大戰一場也在所不惜,直到為你找到凶手為止!”一旁的道玄鄭重許諾。
執掌誅仙劍陣,很容易煞氣心魔入體。根據曆代掌門的經驗,要想對抗煞氣心魔,最重要便是要解開心結。他可不敢讓張小凡帶著執念去幻月山洞,否則關鍵時候一時想不開,給宗門來一劍,那大家都直接玩完。
猶豫許久,張小凡望向蒼鬆。
若是沒有這個人讓普智大師重傷不治,那是不是哪一天普智也能阻止那魔人屠村?所以,全村人的死,和蒼鬆也有不小的關係?
“嗡~”
劇烈真氣波動。
蒼鬆渾身一顫,臉色蒼白,轉瞬間須發皆白,直接往地上癱倒,幸好道玄給扶住。
捂著小腹,原本高高在上的龍首峰首座淡然道“小凡,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這算是我欠你的。
按照規矩,原本我該直接自裁謝罪,但你和驚羽兄弟情深,若是將來他知道自己最尊敬的師長就死在你麵前,說不定會有什麼誤會。
所以,原諒我這個老頭子,還想回去最後和徒弟說幾句話,道個歉。”
張小凡心中震動,伸手一揮,虛空一根金色流光短棒出現,就想上前幫忙治療。
“嗬嗬,不必了,我用的青雲禁術,丹田筋脈俱裂,心神渙散,大羅金仙來也救不了,告辭!”說完,蒼鬆輕輕推開道玄,站直身軀,緩緩離去。
夜色下,那高大的身軀,頂天立地。
知錯認錯,願意承擔責任,難道不也是個英雄嗎?
又是長久的沉默,張小凡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若是自己沒有現在的實力,若是自己沒有無用大棒,若是沒有師尊為自己據理力爭,那蒼鬆會這樣嗎?
所以,什麼才是正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才是魔道?
那鬼王宗改一個名字,就可以來到青雲門和正道魁首談笑風生,這就是師尊們所說的放下屠刀,所謂的正義嗎?
這個世界好像和書裡的一點都不一樣,每個宗派,每個人,不僅僅非黑即白,還有灰。他甚至可以隨時變成白,也可以變成黑,就看站在高處的人怎麼說。
所以,要想成為正義,自己就該和掌門一樣,成為蓋世強者,站在高處!要想不成為所謂的魔,那就要站到最高!
想到這,張小凡哂然一笑,抱拳,彎腰“掌門,小凡已經做好所有的準備,心無掛礙!”
道玄這才滿意頷首“好,在傳你護身秘術進入那幻月古洞之前,我還有一事囑托你。
按照推算,七日後便是你修為突破,掌握誅仙劍陣之時。到時候,你直接啟動大陣,當著大典所有人的麵,讓他們看一看我天下第一劍陣的威勢。
而且,若是可以的話,劍意可以稍微偏向那貓王宗一行人,你可明白?”
張小凡沉思片刻,若有所思“遵命!”
沒有劍,和有劍不用,是兩回事!
……
七日後,少掌門冊封大典。
此事重大,而且再過不久就是一個甲子一次的青雲大比,江湖名門,焚香穀,天音寺均派遣長老,高層前來觀禮。
大修士們順道也帶著不少年輕俊傑前來,見識見識正道魁首的風範,以及天下英豪。
碧瑤一大早起床就發現樂樂不見,轉了一圈,問了一旁打坐的陸雪琪,甚至去小竹峰的溫泉浴池,女弟子們處理身體淨物的‘聽雨軒’,都沒有找到。
離奇!
大典馬上就要開始,碧瑤隻好跟著人流,來到廣場,不時焦急詢問路過的女弟子“你有看到我家樂樂嗎?就是哪一隻很小和可愛的貓咪。”
按照習慣,樂樂不在她這裡,肯定在其他女弟子懷裡,或者在外麵釣魚。今天這麼熱鬨,按照他的性格,怎麼也不會去釣魚吧。
虹橋下麵的天池裡,水麒麟對著頭上吃瓜的小黃貓就是一聲大吼。
“吼!”
你不是說你叫喪彪嗎,怎麼你家的鏟屎官喊你樂樂?
小黃貓臉上有些掛不住。
“喵~”
那是我弟弟,鏟屎官年紀大了,健忘。
“樂樂!”
碧瑤站在水麒麟麵前,鼓嘴,叉腰,生氣。
小黃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