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難河北,泰赤烏部堡寨。
鐵木真大軍圍住三麵,嚴陣以待。
大軍側翼,郭靖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安靜守衛在拖雷旁邊。
作為大汗的兒子,拖雷自然與一般人不同,身邊有數位親兵,打仗的時候親兵幫忙清理周邊圍兵,甚至必要的時候還得抵擋一些致命傷。
按照規定,拖雷要是死了,親兵也得陪葬。
當然,親兵的待遇也是極高的,不隻是錢,用的也是最好的鎧甲、弓箭,彎刀和戰馬。種種條件下才是那些將帥為什麼每次打仗之時,總是很少死亡,而且還能屢立戰功。
拖雷看著郭靖胯下的小紅馬,饞的流口水。
判斷一個戰馬是否好其實有口訣。
遠看一張皮,近看四肢蹄。
前看胸膛寬,後看臀部齊。
當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擠。
眼前晃三晃,開口看仔細。
趕起走一走,最好騎一騎。
而郭靖的馬,肌肉緊繃、身材勻稱,舉頭邁步野性十足,眼神炯炯,關鍵才訓練不到半個月來到戰場就是鬥誌昂揚,絲毫不慫。
要知道一匹戰馬的訓練一般要經過很長時間,他們是野獸,很容易受到刺激,火、血、利器都可能引起他們狂躁。
但這小紅馬仿佛天生就是王者,就連父汗給他精心挑選的馬對他都隱隱有點畏懼。
“郭靖安答,你三師父對你真好!”拖雷羨慕道。
“嘿嘿!”郭靖笑得很憨厚。
這小紅馬他當時一眼就喜歡上,一千多匹的野馬群,它是那馬王的孩子。三師父說這馬潛力十足,目前就不下於大部分戰馬,等長大,必定是馬中之王。
至於馴馬,其實就是讓馬兒心服口服,以郭靖的力量,直接將小紅馬扛起來,直接來幾個過肩摔,它就慫了。
等回到家裡小紅馬再被樂哥錘了幾頓,現在特彆乖。
哲彆騎馬過來,扔給郭靖一把弓。
“郭靖,接著。”
郭靖接過,打量一眼:“好弓!”
哲彆笑道:“郭靖,這是大汗的三石硬弓,我知道你力氣大,便從大汗那裡給你領了個差事。
等會兒大戰,拖雷負責側翼騷擾,你找機會到前麵去,把他們的王旗給射掉。”
部落大戰自然和單打獨鬥不同,人多嘴雜,靠一個人喊根本通知不到所有人,有的用戰鼓,有的用令旗。
泰赤烏部堡寨是防守一方,一般就是傳令兵通知。而王旗就是一支隊伍的信仰,一般放在在中軍,王旗一倒,軍心逸散,很可能就是大敗。
前陣,鐵木真看著遠方的堡寨,心潮澎湃。他已經三十多歲,這一次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崛起的機會。
一直打敗仗的話,還會有誰跟著他?
打量一會這堡寨,建得還不錯,營地外有拒馬樁,壕溝,木製的圍欄。但泰赤烏部落新敗,已經沒了戰意。
鐵木真,抬手:“殺!”
“殺!”幾千騎兵直接衝鋒上前。
到堡寨前二三百步處,拋射,繞開。後續騎兵再進行幾輪拋射,徹底壓製住泰赤烏部落防守的射手。
隨後步兵向前,填溝,拉開拒馬樁。
拖雷帶領的百人騎兵在側翼騷擾,拋射,拋射。
無數騎兵在寬闊的大草原上飛速奔馳,藍天白雲快速後退,搭弓,瞄準,射,再轉彎。有戰馬的速度,鐵木真一方的射程天然比守方遠。
而郭靖的三石弓更是能直接體會到超遠程壓製,射擊移動靶的暢快感覺。
男孩子,都是喜歡射擊的。
射,射,射。
聽著遠處一個個敵人的哀嚎,慘叫,正在享受射擊的郭靖突然有一絲不忍心。
他練功的目的是什麼?就是欺淩弱小嗎?
猶豫了片刻,他才注意到旁邊的一個士兵,身材瘦瘦小小,射箭也就幾十步遠,軟軟塌塌,定睛一看,這不是華箏嗎?
還好她馬術和馬不錯,不然以他們這速度,華箏怕是早被踩死。
是時候結束戰鬥了!
不再猶豫,等側翼大軍調馬回轉的時候,郭靖脫離隊伍,直接往堡寨衝去,兩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兩腳一蹬,從馬上跳起,一躍一丈多高。
天上,郭靖瞄準王旗,彎弓,射擊。
“嗖!”
一箭,旗斷!
待看到王旗旁邊一臉慌張,衣著華麗的大漢,郭靖再搭一箭。
“嗖!”
一箭穿心!
等落下身,郭靖剛好坐在小紅馬上,麵對射來的箭雨,長弓一掃,內力一卷,打落所有射來的羽箭,瀟灑轉身離去。
“塔兒忽台已死,降者不殺!”郭靖大聲喊道。
片刻後,其他軍士一起大喊,聲威衝天。
“塔兒忽台已死,降者不殺!”
……
後麵的眾人看著郭靖英勇誇張的作為,不少人張大嘴巴。
這,太強了!
遠處已經被拖雷拉到一邊的華箏看小臉通紅。
草原人都崇拜勇士。
這是她的心上人!
後方坐鎮的鐵木真也是大喊:“好!”
“恭喜大汗,麾下竟有如此勇士!”博爾術連忙捧場。
“哈哈哈~”鐵木真大笑。
但沒人注意到,他的眼中卻有不一樣的擔憂:這個郭靖,太過強大,才十二歲,而他卻漸漸老了。
再看向遠處的華箏,鐵木真心中一動。
女兒偷偷跟來軍隊的事情他怎麼會不知道,但他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他鐵木真的女兒,怎麼能不見血。
如今這丫頭若是能和郭靖在一起那就再好不過。
溫柔鄉就是英雄塚,到時候再讓女兒給郭靖納個幾十小妾,豈不美哉?
手下強可以,但不能太強,甚至足以威脅到他的地步。
“哦,哦,哦!勝了!”
聽到屬下的呼喊,鐵木真上前:“兄弟們,分財物,分女人,分俘虜!”
“大汗萬勝!”頓時軍士氣氛再次高漲。
……
戰後,收集財物,將牛羊馬匹趕回部落,鐵木真下令將所有的遺體集中焚燒。
熊熊大火,黑煙和黑色的絮狀物,彌漫住整個天空。
軍士們肅穆地站在火堆前,裡麵不管有自己的親人還是朋友,大家都不能哭。
按照草原的習俗,親人在過世的人的葬禮上流眼淚,會化作通往黃泉路上的雨。
郭靖默默發呆。
他有點想不通,大家都是人,為什麼要搶來搶去,甚至還發展到殺人的地步?
“靖兒,你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麼賞賜!”鐵木真走過來微笑問道。
華箏一臉期待地看著郭靖,眼睛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