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會。
“恭喜幫主,賀喜幫主,如今獨孤一方被除去,自此以後我天下會再無掣肘。您文成武德,一統天下,登臨天命至尊,指日可待啊!”
文醜醜揮著小扇子,俯身諂笑,神情激動,仿佛雄霸當上至尊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鏘~”
雄霸緩緩拔出無雙劍,上下打量。
劍鋒森寒,神兵利器,必定是真正的無雙劍無疑。
但聽著一旁文醜醜的吹捧,雄霸威嚴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喜悅,眼神幽幽,陷入沉思。
以聶風的武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獨孤一方的對手,結果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竟然將無雙城上下幾乎掃蕩一空。
憑什麼?
更關鍵的是他雖然沒有和獨孤一方交過手,但人的名,樹的影,按照推算,那獨孤的戰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如此一來,聶風能用什麼特殊的辦法殺了獨孤一方,是不是也能殺了自己?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如今天下已經唾手可得,那麼自己後半生的命運又會是什麼?
“文醜醜,下令,天下會所屬立即尋找泥菩薩,必須要活的!
並且傳令江湖:提供消息者賞銀千兩,將泥菩薩抓到天下會來,賞銀萬兩,無雙劍一把,武功絕學一部!”
“是!”
“滾吧。”
“好勒,我滾滾滾,軲轆軲轆,啊!”
“哈哈哈哈!”
……
神風堂,小院外。
波光粼粼的池塘上,幾隻野鴨正歡快地遊在水麵上,右側是在春風中搖曳的棗樹。
遠處,晨光破雲,朝霞千裡。
聶風一身白衣,手端酒壺,靠在棗樹上默默喝酒。
一口一口,苦酒入喉,心作痛!
若自己不是天下會的堂主,若明月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那該多好。
微風徐徐吹過。
“叮鈴鈴~”
醉眼蒙矓的聶風從懷裡掏出了掏,拿出一個小鈴鐺,放到眼前。
“風,送給你!贈爾隻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想。”
“嗚嗚嗚~”
“風少爺,你沒事吧?”孔慈急匆匆過來,關心道。
聶風抬頭,一位少女映入眼簾,穿著古舊的侍女製服,褲腳都起了毛邊,膝蓋和袖口沾染著厚厚的灰塵。
這說明剛才她一直在打掃。
烏黑的青絲紮成一個古怪的鏟子發型,鬢角的汗水晶瑩透亮,身影看上去柔柔弱弱,還有些惹人心疼的倔強。
正是從小一直照顧他們師兄弟三人到大的孔慈。
“孔慈,你來了,嗬嗬,為什麼不是明月呢?哈哈哈......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起身,拿著酒壺,聶風搖搖晃晃往房間走去。
孔慈站在原地,大眼睛中閃過一絲黯然,連忙又過去服侍風少爺洗漱,休息。
少爺就是少爺,她隻是一個卑微的侍女,泥土裡的臭蟲而已,怎麼配得上呢。
傍晚。
“轟~”
驚雷響起,雨落如幕。
“嘩嘩嘩~”
孔慈從房中出來,沒有舉傘,直接走進雨中,因為雨水可以掩蓋掉她的淚水。
天下會上下所有人,風少爺最最溫柔,從小到大也幫過她很多很多次,甚至有一次自己受傷還親自服侍自己吃藥,擦洗傷口。
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為什麼還有女孩會不要呢?
抬頭望天,烏雲蓋地。
一切的一切都終將流失在時光裡,一如淚水,消失在雨中。
“孔慈,孔慈,你怎麼了?”
步驚雲出現,大喊,上前,撐起披風為心上人遮風擋雨。
抬頭,孔慈努力擠出一個微笑:“雲少爺。”
步驚雲沒有再多說什麼,一把將她抱起,直接往後院走去。
孔慈的房間,他很熟悉。
大雨滂沱,不一會兩人全身都是水嘖,緊緊相依,兩顆孤獨的心靈第一次靠的這麼近。
屋內,幾乎沒有一點耽擱,一個少爺一個侍女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一直到最後,平易近人的步驚雲長出一口氣,抱著侍女沉沉睡去。
聊天還真是累人啊。
……
早晨,雄霸站在院外,望著從孔慈房間離去的步驚雲,微微一笑。
文醜醜問過自己許多次,為什麼自己的三位親傳弟子全都是由同一名侍女伺候。
理由當然很簡單:武者血氣旺盛,若是接觸過多的女子,很可能會貪念美色,耽誤練功。
作為他雄霸的親傳弟子,若不能力壓眾人,那還如何配?
當然,作為一個王者,最不該做的就是全心全意信任任何人。要知道嗎,連你的影子也會在黑暗的時候離開你!
若是到了關鍵時刻,這孔慈就能成為他手中比較好用的一顆棋子。
閒時落子,關鍵的時候才會有足夠的棋子為自己調用。春風得意時布好局,四麵楚歌時有退路。
世事天下如棋,如今,他已經是左右所有人命運的棋手。
“有意思!”
……
於家村。
“咚咚咚~”
“吱呀。”
斷浪打開門,靜靜審視一大早就瘋狂敲門的豆芽。
近些天心情不錯,再加上大量服用各種秘藥還有血菩提,他在七分歸元氣上造詣更深,歸元合一,無缺無漏。
他甚至可以連續七天七夜不停地打坐。
如此一來,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運功,再加上同樣的時辰下,他的功力增長速度是彆人的四倍。而一般人一天最多煉精化氣兩個時辰。
這樣一算,他一天就相當於彆人二十四天,半年就相當於十二年!
靈覺敏銳,能時時刻刻感受到自己變強,斷浪哪裡還能忍得住,這幾個月就根本沒出過門,所有事務全部丟給豆芽。
也就沒有藥吃的時候,才會出關和樂爺剪刀石頭布玩幾盤,然後贏點藥繼續閉關。
當然,有贏就有輸,他也把自己將要出生的三個女兒給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