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努力嘗試理解這句拗口的話,他似乎指的是漂流瓶裡的微宇宙吧?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吧。”他邁步從她身邊走過。
“嬋姬呢?”她問。
“他還在睡覺,我會儘量避免再發生類似於今晚的事。”他說道。
奧羅拉知道他隨時可能關閉寶貴的對話窗口,不抓緊時間問清楚可不行,“你是說,借用嬋姬身體這件事?”
如果猿人先祖和血影都能控製其他人的身體,尤綺絲沒有任何理由做不到,但這還是奧羅拉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做,相信其他人也沒見過。
“嗯。”他頭也不回地繼續前行。
“為什麼呢?我想嬋姬應該不會介意的……”奧羅拉緊追在他身後。
“他多半不會介意,但其他人不好說。”他說。
其他的人?奧羅拉愣住了,誰會介意呢?尤綺絲借用江禪機的身體又不是要傷害他,她們都可以理解的。她腦海裡晃過一個個身影,就是想不出誰會介意。
“不用瞎猜了,你沒見過那個人,也不會見到。”他仿佛知道她腦中所想,“另外,你最好把咱們剛才的對話忘掉,更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訴任何人。”
奧羅拉突然撞到一堵無形的空氣牆,無法再前進一步,知道他不想讓她再緊追不放了,占便宜要適可而止。
“最後一個問題!我隻再問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應該怎麼辦?”她駐足問道。
“隻要做你們自己就好,做你們應該做的事。”他說道,“我說了,這隻是一道保險措施,所謂保險,就是在你們拚儘全力之後依然於事無補時才會生效的最後閘門,且隨時可能因應情況變化而調整甚至取消……在那之前,我也想看看你們能做到什麼程度。”
他說著已經走遠,在他消失在孵化室的入口時,奧羅拉身前的念動力屏障才隨之消失。
她呆呆地注視著入口,若非大腿已經被掐到青紫,她真的懷疑這是自己在極度絕望之下而做的一場以妄想為主題的夢。
雖然尤綺絲讓她忘掉剛才的對話,但她怎麼可能忘?她逐字逐句地回味每一句話,一幀一幀地回放記憶裡的每一幅畫麵,唯恐忘掉任何一個細節。
“奧羅拉,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奧羅拉回過神,看到優奈帶著一臉困惑向她走來,她想得太入神,都沒有聽到優奈的腳步聲。
她張了張嘴,停頓一下之後說道“……嬋姬剛才出來上廁所,我們隨便聊了幾句。”
優奈皺眉,帶著責難之意直言不諱地說道“那你聊完了不是趕緊應該回到自己的崗位上麼?萬一猿人這時候進攻怎麼辦?”
“對不起……”奧羅拉心虛地連忙道歉,她沒有任何可辯解的說辭,有也不能說出來,她不敢再看優奈,小跑著返回自己之前的位置。
她還是頭一次被人抓到這種玩忽職守的錯誤,臉上窘迫得直發燒,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優奈的責備當然沒錯,她也不記恨優奈,反而很慶幸有優奈這樣儘職儘責且鐵麵無私的隊友,她仿佛看到優奈在以前嗬斥那些犯錯誤的中忍和下忍時的樣子,一定很可怕,但這是為她們好,否則下次在任務中的失誤就可能要了她們的命。
優奈是對的,這時候的鬆懈就是在給敵人機會,奧羅拉要怪隻怪自己失態,回味也應該回到崗位上再回味。
走神什麼的,已經不可能再走神了,短短的幾分鐘,她的心態已經產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知道優奈剛才從她神態上看出什麼端倪沒有,反正現在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幾乎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與激動——剛才那一幕,絕對是她私人獨享的,不僅空前,甚至可能絕後,光是為了這個,她選擇來到諾亞星冒險就已經值回了票價。
之前她苦苦思索如何殺死花水母的頭皮屑,現在……她知道不應該這麼想,但現在她隻盼著它再強一些,因為若是那樣的話,她就能看到……就算看了之後立刻死去也不會後悔的一幕了。
怎麼說呢,伊芙果然是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