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麼?”
包括蕾拉和15號在內,在場的女生們都好奇地圍攏過來,伸長脖子盯著他手裡的那個充滿玩具感的塑料玩意兒。
“拍立得,沒見過嗎?”他問。
沒錯,剛才那位老師拿過來的就是一台拍立得相機,現在用這東西的人已經很少了,又大又不方便、相紙價格不菲,拍出來的畫質比手機差得遠,最重要的是沒辦法美顏,除了極少數場合拿出來拍一張之外,基本上是吃灰的命,但也有人挺喜歡拍立得照片的氛圍感,剛才那位老師就是,這台拍立得還是比較高檔的那種。
“倒是聽說過,你拿這東西乾什麼?”33號問道。
“先進去再說,外麵太顯眼。”
江禪機向樓頂的米雪招手,等她落下來,然後一起進入醫院的一樓大廳。
校醫院一如往常,冷冷清清,平時還有女生因為肚子疼來索要止痛藥,假期的候診區空無一人,一樓隻有兩位護士在值班,她們看到光之天使走進來就傻了。
江禪機向護士擺手,讓她們彆慌,然後舉起拍立得對準米雪。
“你傻嗎?拍照的話得先把鏡頭蓋打開吧!”蕾拉半譏諷半提醒道。
“不,要的就是鏡頭蓋,否則我還得去找個東西擋在鏡頭上。”
江禪機指著鏡頭對米雪說道:“米雪,這台相機裡裝著半個巴掌那麼大的特殊相紙你不用管這是乾什麼用的,你隻要知道相紙的大小就行了現在,在我按下按鈕的同時,你能不能用你的光子在相紙上寫字?什麼字都可以,無所謂。”
米雪猶豫了一下,點頭,舉起左手。
“3,2,1”
哢擦一聲,他按動拍照鍵的同時,她的手指快速移動了幾下。
吱
拍立得內部的機械裝置卷動,將一張相紙送出來。
他把相紙放在手心捂了捂,用溫度加速顯影。
眾人的視線齊聚於相紙上。
相紙黑乎乎的,這是肯定的,他又沒打開鏡頭蓋,怎麼可能不是黑的。
但就在黑乎乎的相紙上,有一連串極細極小的光點組成的軌跡慢慢顯現出來,拚成一個歪歪扭扭且不完整的英名字米雪。
如果這些光點是隨機混亂分布,大家肯定以為這相機有故障,或者相紙有質量問題。
米雪認字,但她不會寫字,因為她根本握不住筆,或者其他一切有實體的東西,拿什麼寫?
這是她第一次寫字,通過膠片的感光原理寫出來的,即使是隔著鏡頭蓋和相機機身,她依然能把光子送進去。
“我這可是得到了世界第一強者的第一份簽名,就問你們羨慕不?這份簽名我得裱起來,掛到我房間的牆上,估計能辟邪鎮宅。”江禪機半開玩笑地展示著這張拍立得照片。
其他人全愣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有33號勉強吐槽了一句:“你有錢裱麼?房東大嬸允許你在牆上釘釘子嗎?”
“你這就太掃興了”江禪機表示抗議,然後又對米雪說道:“怎麼樣?這是你寫的字,老實說,挺難看的。”
米雪身體的光線再次出現了強烈波動,此時她肯定是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張照片,通過黑白反光的差異,她能“看到”照片上的字跡。
她之前已經受過一次衝擊,心理耐受力有所提高,這第二次衝擊沒有令她失控得太嚴重,她伸出胳膊,左手竟然有些顫抖,光線構成的手指緩緩掃過照片,不過由於相紙已經感過光了,不會二次感光。
江禪機履行了他的承諾,他承諾讓她可以跟更多人交流,但沒有承諾是以“說話”的形式來交流,而是以寫字的形式。
“還挺有幾分鬼機靈的”蕾拉不服氣地說道:“不過用這種方式說一句話,一個單詞拍一張照片,簡直麻煩死了”
她還沒說完,感覺光之天使似乎橫了她一眼,嚇得她不敢再說了。
江禪機搖頭,“你錯了,你以為是用這種方式來交流?不,這隻是實驗,我當然知道這種方式交流的效率太低,但我要先用這種方式來確認米雪發射的光子強度。”
他不是要確認米雪發射的光子能強到什麼程度,阿勒山下的那些士兵已經替他確認過了,他是想確認能弱到什麼程度,她能不能精確地控製光子強度足夠弱。
現在看來,實驗挺成功,光子起碼沒有在相紙留下灼燒的痕跡,相紙也沒有過度曝光,這就有一定的保障了。
他把相機放下,這東西已經沒用了,等完事後拜托梓萱還給那位老師就行了。
“現在”
他儘量放鬆地站著,麵對米雪,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請你像剛才一樣,用光子直接在我的視網膜上寫字吧。”
在場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大膽到瘋狂的想法,阿勒山下那些士兵和武裝直升機駕駛員的慘狀她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些人都被瞬間灼瞎了眼睛,與伽馬射線彆無二致的高能光子束將他們的視神經細胞都解體了。
要說江禪機一點兒也不心虛氣短,那是扯淡,他也擔心害怕,但這件事不是擔心就能繞過去的,想要讓米雪能跟更多人交流,就總得有一個人首先站出來吃螃蟹,他不能把這種事推給女生們來測試。
再說,他剛才已經用相紙測試過了,米雪能夠精準控製她的光子強度,隻要她不想傷害他,他就不會有事,如果她想傷害他,也不用多費事,需要克服的隻有他心理上得恐懼。
他閉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米雪再次抬手左手,在眾人憂心忡忡的目光注視下,指尖指著他的眼皮,以高速動了動。
江禪機眼前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道明亮的軌跡,兩個英單詞快速顯現,依然歪歪扭扭,但還算完整。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