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謊,她手指剛才真的動了!”優奈窘得滿臉通紅。
“你彆急,我們沒懷疑你,稍微一下。”
江禪機跑到病房外,叫來了路惟靜,把優奈的發現告訴她。
銀人的手部和頭部連著各種傳感器,幾根導線從頭部的紗布裡穿出來,連到旁邊的幾台儀器裡,其中有一台實時視頻腦電圖監測器,屏幕上畫滿了一行行天書般的波浪形線條,路惟靜掃了一眼,意外地說道:“腦電波的活躍度提高了。”
“啥意思?”江禪機問。
“這是好跡象,就是說她恢複意識的可能性增加了。”路惟靜一手拿著小手電,另一手翻開銀人的眼皮照了照,“她的腦震蕩非常嚴重,被送到醫院之後一直處於最小意識狀態,我本來預估她至少得昏迷好幾天,能不能醒來都不好說,現在她的狀況有所好轉,也算是小小的奇跡了……你們剛才做什麼了沒有?比如呼喚她的名字或者其他能夠刺激她大腦深層的事?”
江禪機望向宗主,畢竟宗主是先來的。
“你覺得我會深情呼喚她的名字?”宗主斜睨他一眼。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禪機乾笑兩聲。
像這種深度昏迷的病患,想讓他們奇跡般的蘇醒,往往需要親近的人呼喚他們的名字,或者訴說一些他們刻骨銘心的回憶,因為人在昏迷的時候,聽覺係統依然在工作,聽到的東西有一定機率會刺激到大腦深處,但即使如此,能不能醒來也有非常大的未知數,如果神經中樞損傷太嚴重也沒辦法,發生奇跡的機率小到接近於玄學,無法斷定是彆人的呼喚刺激了他們,還是他們本來就快醒了。
路惟靜隻能治好銀人的外傷,勉強包括顱腦血管的損傷,但對腦部數以億計的神經元沒有辦法,就是這些神經元裡誕生了人的意識。
宗主和江禪機就算呼喚銀人也沒意義,銀人是克隆出來的,未必叫原來的名字,他們更不知道她有什麼刻骨銘心的記憶,呼喚沒用。
優奈不等他問就趕緊搖頭,表示自己也什麼都沒做。
路惟靜沒有多問,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也不是絕無僅有的超級奇跡,說不定本來銀人本來就快醒了。
她叫來護士,給銀人的靜脈裡推注了某些藥劑,然後解開銀人的一隻手銬,將銀人翻成側臥位,將兩個銀光閃閃的電極貼到銀人的頸椎位置,電極另一端連接到一台便攜式的刺激器上。
路惟靜一邊觀察著銀人的腦電圖,一邊調節電脈衝的強度,通過脊髓電刺激來嘗試趁熱打鐵地喚醒銀人,因為昏迷時間越久,越可能轉為永久植物人狀態。
江禪機他們三人已經識趣地退到病房角落裡,好在病房很大,他們不出去也不礙事。
“你怎麼發現她手指動了?”他輕聲問優奈。
“就是……碰巧發現的。”優奈如實回答,“正好看到她手指動了動。”
江禪機沒再說什麼,這種巧合……也不能說是特彆巧吧,畢竟銀人什麼時候會醒來連路惟靜都說不準,或許是銀人聽到了他們在談論拓真的事而受到了刺激。
“不過她能醒來真是太好了。”優奈由衷地說道:“我不希望有人因為我而受傷。”
這時,路惟靜那邊出現了變化,她和護士們七手八腳地取下銀人頸後的電極,將銀人放平,又重新銬上銀人的另一隻手。
“她醒了,但現在應該是處於精神紊亂狀態,神智較為恍惚,最好不要問太多問題。”路惟靜叮囑完,就帶著護士們離開病房。
宗主正想上前詢問銀人,轉念一想銀人沒見過自己,未必對自己的問話有反應,於是推了推江禪機,示意由他問,銀人也許能想起打傷她的他。
江禪機硬著頭皮上前,走到病床邊問道:“你記得我麼?”
銀人剛恢複意識,眼神渙散,臉上由於遮著紗布看不到表情,視線盯在他臉上好久才稍微有了反應。
嘩啦啦幾聲,手銬與病床金屬扶手碰撞的聲音響起,銀人似乎是想抬手攻擊他。
“看來你想起來了。”江禪機說道,指了指周圍,“現在不是在那棟整容機構裡,你現在是在一所醫院的病床上,為了防止你傷害無辜者,你的雙手被銬在病床上,但你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我隻想問你幾個問題。”
銀人一聲不吭,像鯰魚一樣劇烈掙紮,手銬咣當響個不停,江禪機不想驚動其他病房裡的人,而且這麼下去她自己會受傷,於是俯身用雙手將她的雙手按在病床上。
“彆掙紮了,沒有用,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說不定我可以把你放開,如果你一直掙紮且拒不合作……”
江禪機說了一通,也不知她聽明白沒有,甚至不知道她懂不懂漢語,過了一會兒,可能是她累了,這才放棄掙紮,漸漸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