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之夜劫城(六)_卒舞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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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之夜劫城(六)(1 / 2)

酉時六刻。

螳螂與老靴白頭土臉地分彆從米麵缸裡鑽出來,二人聽得清楚,方才一並來的有客棧裡的夥夫與衙役,要將火鍋呈到前堂去。這對雌雄大盜聞聲雖然心焦,但不知彼此作何打算,又恐貿然出現被人家亂刀砍死,就隻能等到後廚空無一人之後才敢現身,螳螂一股腦地埋怨著老靴懦弱愚鈍,卻忘了分明是自己出的主意。

“唉,至少咱們現在還沒暴露,這些官兵似乎也都朝酒樓裡麵聚過去了——雖然咱們現在不方便取寶鼎,但等到晚宴結束雜役打掃的時候再來這兒取也不遲。”老靴把自己的外衣翻過來擦拭著滿頭滿臉的麵粉,悻悻然地應付著心儀之人“這麼多鍋子,哪裡有人在意多一個少一個的?”

詞不落地,螳螂駁道“你傻啊,那胡商還在宴會上呢,他還能認不出來自己的鍋?”可能又覺得發脾氣也沒用,又道“算了,咱們現在到手的東西也不虧,還是等我爹發號施令吧!”

二人回了臥房,與安然歸來的大阿公聚首,三人又是就變故商討一番,戌時過半那宴會便三三兩兩的散儘。大阿公耳力驚人,聽得外麵似乎有官差挨門挨戶地進行搜查,又擔心房內大廚屍首暴露,連忙招呼著先離開此室。

月過柳梢,一老二少正伺機找個守備鬆懈的地點出奔,卻意外撞上早已實際上分道揚鑣的雙蛇。

“真是……山不轉水轉啊。”雙蛇見三人同行卻也毫無懼色,醜惡的麵容之上獰笑畢現。

“如今你也得了寶鼎,那是你的本事,咱們各走各道。”大阿公沉著道,在此地與對方發生衝突定會引來官差,三人至此已經萌生退意,還是留這蠢貨替他們擔著殺死大廚的罪名好了。

“不就是想把你們乾的好事都嫁禍在我頭上麼?”雙蛇聞言又怒笑,他得手之後第一時間也出不了大門,索性便去老靴那探口風,不見三人蹤跡卻意外發現了大廚的屍體,稍微想了一下便猜到三人八成也和自己打一樣的算盤,卻是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離老遠便看見了老靴猥瑣地抱著寶鼎逃竄,隻是當時官兵眾多他也不敢追,在此相遇也算是天予良機“東西現在在你們手上吧,把它交出來。”

大阿公正欲解釋清楚來龍去脈將禍水東引,老靴好顯眼的脾氣卻按捺不住“你以為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我們三個?”

“那你可以先來領死。”雙蛇執判官筆宣告了自己的發難,而大阿公也不再說些什麼多餘的話,與女兒和準女婿一同亮出兵器匆忙接戰。

雖然已年老體衰,但瞬間的出手還是如往常般淩厲,拐杖下端的鋒刺直戳雙蛇的要害,然而這惡漢也不愧有莫大自負,一撥一彈便將力薄的大阿公手杖擊飛至一邊,哪怕螳螂與老靴聯手掩護,失了兵器又被突然收發作長鞭般使出戳中腿根的大阿公也沒撐過二十個回合,被雙蛇信手戳了心窩。

“你!”老靴見恩師暴斃,怒不可遏,竟然又與雙蛇獨鬥了十幾招,強弩之末時又呼喚螳螂相助,但哪裡想到女子居然還在一旁愣神,分心之際又被判官筆傷及左目,那筆尖如蛇般咬住,竟上演扯出眼睛的駭人一幕——而雙蛇怕對方痛叫出聲,閃電般地又在對方咽部掏出兩個血洞來,任憑那屍體直挺挺地倒下。

“我給你兩個選擇……把寶鼎交出來然後滾得遠遠的,或者現在就送你們團聚。”惡漢乾淨利落地解決掉二人之後,又恐打鬥的聲音引來守衛,便提了失神的螳螂而走。

…………

宿秋月已坐在程昭國的臥房內唱起了獨角戲,雖然那婉轉的唱腔依舊悅耳,但他的心思卻全然不在此處,幾乎是全憑本能地在哼曲。

“你這賤奴,本官要你唱戲是賞你,你卻在這裡擺一張臭臉給誰看?”在那忍了足足有兩刻鐘的程昭國再也按耐不住,登時便踹翻了麵前的凳子,伸手要打,卻被宿秋月伸手將拳頭攔住。

“程大人,宿某雖一介微不足道的俳優,但也不是隨意任人折辱的。“名伶雙瞳一瞪,竟是有些寒光隱隱若現,竟將程昭國嚇了一跳。

“你還敢忤逆本官?信不信明日我就叫你那勞什子錦袖園灰飛煙滅?”程昭國惱羞成怒地掙開宿秋月的鉗製,又以權勢恫嚇道“真以為在聖上麵前露個臉就成角兒了?我告訴你,像你這種奴才老子想捧起幾個就能捧起幾個,想把你踩在泥裡一腳下去能踩死十個!”

見宿秋月默不作聲,程昭國便以為對方是屈服了,竟然將手伸過來要解對方的腰帶,宿秋月哪裡肯讓?隻不過他心中仍有所忌憚,便隻奮力阻擋卻不還擊,而程昭國或許也是恥於讓侍衛見到自己這般醜態,也沒有高聲厲喝。一時間這兩個大男人竟然在地上撕扯起來。而程昭國也是惡向膽邊生,竟然雙手扼住了宿秋月的咽喉,要將這名伶當場掐死泄憤!

性命垂危之際,宿秋月也無需再忍,終於使出自己武行多年的真本領來,隻朝著程昭國的顳部太陽穴奮力打了一拳,程昭國頓時便沒了氣息,肥碩身軀歪倒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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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裡逃生的名伶推開那油膩的皮囊,靠在牆邊大口喘著粗氣,比起被一個男人所侵犯,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身上的秘密被彆人所知曉……

他不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好人,可對小鏡子的安排也並非是全盤利用,至少在今日事發之前能滿足這個與自己同病相憐少年一個願望,也好過讓那孩子像自己似的淒慘半生。

同病相憐……雖然宿秋月不是天生殘疾之人,但也不妨礙他對小鏡子抱有同情之感。

就連錦袖園裡,也隻有過世的老班主知道,名動天下的宿秋月是一個閹伶。

宿秋月八歲時,父母死於一場大旱,很難判斷他們是做了個脹肚而亡的飽死鬼還是被饑餓感折磨至生命的儘頭,但宿秋月從此就開始了他流浪的生活。

與生俱來的天賦像詛咒一般困住了這個苦命孩子,他被一個想要靠著獵奇節目進行投機的戲班相中,強行變成了罕見的閹伶來訓練曲藝取悅權貴,直到成人才從那絕望的煉獄當中逃脫。他隻有唱戲這一技之長,可這生存的本領卻恰恰是他噩夢的源頭,直到錦袖園的老班主招攬了他,那位慈祥的老人樂此不疲地收養著一個又一個可憐的兒童,卻並非以虐待折磨他們為樂,而是真正將他們當作人來對待,這番舉動最終感化了宿秋月,也使得他對老班主坦誠心扉。

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宿秋月強行練就出了尋常男子的低音,儘管老班主生前多次勸告他忘卻心魔,可直到今日他也沒能徹底麵對。

或許台後的猶豫並非出於能否複仇的考量,而是他對自己敬愛的長輩一生心血的躊躇,可如今自己已然殺了一個官員,明早太陽升起之時,錦袖園怕是就算毀在自己手上了——那再殺一個也就無妨了吧?

隻是還有一件事令他遲遲不解,那個官差究竟為什麼不去揭發自己?

…………

雙蛇像拎著一條死狗一樣帶著螳螂潛入了夜深人靜的明燭樓,但來來回回看遍了那些個堆在水盆邊上的破銅爛鐵,也沒找到那隻天鼎。

“呼……我是真不想殺你的,但你偏偏三番五次地誆我。”雙蛇薅起螳螂的頭發“你贏了,我的耐心耗儘了,你們下去一家團圓,而老子認栽跑路。”

螳螂的嬌軀不斷地抽搐著,其實雙蛇並沒有動用什麼過分的手段,但親眼目睹父親與準丈夫接連死亡,就連她這樣的惡人也不免萬念俱灰。

然而就在雙蛇即將動手之時,一個嚴肅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你還是放了那女人吧。”

“哦?”雙蛇緩緩轉身,周晏玄以自己的身體堵住了廚房的後門“現在的官差管的也太嚴了吧,連綠林內訌都要插手?”

“如果你們在荒郊野嶺內訌,那隨便你們怎麼胡來,但既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我總不能不管。”儘管已經聽出了對方的挑釁之意,但周晏玄還是一板一眼地回答“客棧的守衛是那女人殺的吧……你又殺了幾個人?兩個?三個?”

“如果你問總數的話,那應該是數不清了,我連自己的義父都乾掉了。”雙蛇咧開大嘴,繼續戲謔著古板的巡捕“但如果說是今天嘛……不好意思,也記不清楚了——我腦子不好使,還請見諒。”

“但如果從現在開始算,這是第一個。”雙蛇出手總是給人一種跳崖式的突兀感,他就這樣當著周晏玄的麵戳死了螳螂。

“你……”周晏玄眼神一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隨即腰間雪亮鋼刀也綽在手中。

那對判官筆分彆有個響亮的名字,左手那一支叫做“竹葉碧”,右手則攥著“信子紅”,而兩條蛇也在他的驅使之下一前一後地撲向了周巡捕。

腰刀遭對影長蛇纏住,一時間難以掙脫,周晏玄隻得棄刀與對方拚了一掌,醜漢便大致試探出了對方的實力,而周晏玄卻是麵色鐵青——假若這一掌對方並未儘全力的話,那此人在自己之上。

“我真的不想殺官差,咱們可以從此山水不相逢。但你要是非得上趕著送死,你可以是第二個。”雙蛇一向自認為幽默風趣,這也是他怕惹上麻煩所以不得不勸退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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